飄天文學 >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2 >第13章 回憶錄13
    那是在一八八七年的春天,我的朋友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因操勞過度把身體累壞了,還沒有完全恢復。荷蘭蘇門答臘公司案和莫波圖依茲男爵的龐大計劃案,人們依然記得很清楚。這些案件與政治和經濟關係很密切,不便在我的回憶錄中加以描述。但是換個角度來說,這兩起案件又那麼複雜與特殊,使我的朋友有機會證明一種新的鬥爭方法,這方法是他在畢生與犯罪行爲作鬥爭中所使用的所有方法中的一種。

    我仔細地查閱了筆記,發現在四月十四日那天,我曾收到一封從里昂發來的電報。電報上說,福爾摩斯先生在杜朗旅館裏臥病不起。沒過二十四小時,我就趕到他的病房,看到他的症狀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厲害,這才放心。像他這樣鋼筋鐵骨般的體質,在兩個多月裏,在調查的勞累之下,最終也垮了下來。在這兩個月裏他每天至多睡四個小時,而且他還對我說,有一次他甚至接連工作了五天。即使是喜悅也沒有辦法讓他在這樣可怕的疲勞之後恢復過來。在他的名字響遍了整個歐洲,以及各地發來的賀電堆積如山的時候,我發現福爾摩斯仍然感覺很痛苦,三個國家的警察都失敗了,而贏的卻是他。他挫敗了歐洲技藝最高超的詐騙犯玩弄的鬼把戲。儘管是這樣,也不能使他打起精神。

    過了三天,我們一塊兒回到了貝克街。環境改變對我的朋友明顯會更好一些。乘此大好春光,到鄉下去呆一個星期,這種想法對我也充滿着巨大的吸引力。我的老朋友海特上校在賴蓋特買了所別墅,最近他說,只要我的朋友願意,可以和我一塊兒去,他會很樂意款待他。福爾摩斯同意了。在從里昂回來一個星期之後,我們來到了上校的住所。海特是一個灑脫利索的老軍人,見多識廣,他很快發現福爾摩斯和自己談得來,這正是我所預見到的。

    在我們到的那天傍晚,剛喫過晚餐,我們坐在上校的貯槍室裏。福爾摩斯則躺在沙發上,海特與我正在興致勃勃地看他那貯藏東方武器的小軍械室。

    上校突然說:“順便說一下,我想拿一支手槍帶上樓去,以防警報。”

    “警報”“是的,最近在我們這個地區出了事,使我們大受騷擾。老阿克頓是一個富紳,可上星期有個人突然闖進他的住宅。他雖然沒有受多大的損失,可是那傢伙卻仍然逍遙法外。”

    “毫無線索”福爾摩斯問上校。

    “現在還沒有什麼線索,不過這只是小事情,是我們村子裏一件小小的犯罪案件。在您辦過這樣的國際大案之後,它肯定不會引起您的注意吧,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擺了擺手,叫他不要誇獎自己。

    “有何重要的線索”

    “我想沒有,那些盜賊在藏書室裏大搜一番,卻沒有得到什麼。整個藏書室翻了個遍,結果只有一卷蒲柏翻譯的荷馬史詩,兩隻鍍金燭臺,一方象牙鎮紙,一個橡木製的小晴雨計和一團線不見了。”

    “真是稀奇古怪”我喊道。

    “嗯,這些傢伙顯然是順手牽羊,碰到什麼拿什麼。”福爾摩斯在沙發上哼了一聲。

    “地區警察應當能從這些細節裏看出點兒什麼,”福爾摩斯繼續說,“喂,顯然是”

    我突然打斷他,警告他說:“我們到這裏是爲了休息,我親愛的朋友,在我們還非常疲憊的時候,請你務必不要着手搞新的案件。”

    福爾摩斯聳了聳肩,我們便轉到輕鬆的話題上去了。

    然而不管怎樣,我作爲醫生提醒他的所有那些話都白說了。因爲第二天早晨,我們正在喫早餐,上校的管家不顧禮節地闖了進來。

    “您聽到消息了嗎,先生”管家氣喘吁吁地扯着大嗓門說,“在坎寧安家裏先生。”

    “又是偷竊吧”上校大聲地說道。

    “殺人了”

    上校吃了一驚。“我的上帝”他說道,“那麼,是誰被殺了是治安官還是他的兒子”

    “都不是,先生。是馬車伕威廉,子彈射透了他的前胸,先生。”

    “那麼,是誰幹的呢”

    “是那個盜賊,先生,他飛快地逃掉了。他剛從廚房的窗戶闖進去,威廉就碰上了他,爲了保護主人的財產,威廉就死了。”

    “什麼時候”

    “昨天夜裏,大概是凌晨一點。”

    “啊,那麼,呆會兒我們就去看看。”上校陰沉着臉,繼續喫着早飯。

    “這是一件很悲傷的事,”管家走後,上校補充說道,“老坎寧安是我們這裏的頭面人物,也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很明顯,罪犯是那個闖進阿克頓家的惡棍。”

    “也就是偷走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那個人嗎”福爾摩斯說。

    “對。”

    “哦,這也許是一件最簡單的事情。不過還是有點兒奇怪,是不是在人們的感覺中,一夥兒鄉村盜賊總是不斷要改變他們的作案方式。昨晚在您談到採取防範措施時,我記得我腦子裏閃現過一個想法,這後方也許是英國盜賊最不被注意的教區了。由此可見,我還有許多值得學習的東西。”

    “我認爲這肯定是本地小偷兒乾的,”上校接着說,“因爲他們兩家是本地最

    大的人家。”

    “也是最富有的嗎

    “對,他們可以算是最富有的了,只不過他們兩家之間已經打了好幾年的官司。我想,這場官司吸去了他們雙方不少血汗。老阿克頓曾經要求得到坎寧安家的一半財產,而律師們則會從中得到好處。”

    “要是當地惡棍做的案,要把他追查出來並不困難。”福爾摩斯打着呵欠說,“好了,華生,我不計劃干預這件事。”

    管家突然推門進來,說:“警官福雷斯特求見,先生。”

    一個年輕警官走進屋內。

    “早安,上校先生,我不想我的到來打擾你們的清靜,不過我聽說貝克街的福爾摩斯先生現在正好在這裏。”

    上校朝我的朋友一指,警官便點頭致意,說道:“我們認爲您大概願意光臨指導,福爾摩斯先生。”

    “命運總是違揹你的意志的,華生。”福爾摩斯微笑着說道,“您進來的時候,我們正在談論這個案子呢,警官先生,也許您能使我們知道得更具體一些。”

    “阿克頓案件,暫時我們還沒有線索。但是現在這個案子我們已經有了許多線索,可以開始工作。很明顯,這兩個案子是同一夥兒人乾的。有人看到了作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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