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以爲，自家小姐嘴上說的當海盜，只不過是跑出來散散心，等玩膩了就會回去繼續過以前那種和平安寧的生活。
可誰想到，這個叛逆的女孩居然要玩真的。
“你……你們居然敢不聽我的命令？”
眼見所有人都沒有讓船隻掉頭的意思，喬安娜立刻氣的火冒三丈，拔出裝飾意義大於實際用途的細劍，好幾次想要捅人，但到最後關頭都沒能下得去手。
“親愛的，你知道身爲一艘海盜船船長必須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嗎？”張誠貼在女孩的耳邊宛如魔鬼般低語道。
“是什麼？”喬安娜強忍着怒火，頭也不回的問。
張誠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回答：“是維持自身的權威！你必須要讓所有人都害怕你！畏懼你！如此一來，你才能讓這羣亡命之徒服從命令。別畏懼殺戮，這種時候你一旦退縮了，那麼就會讓船員失去敬畏之心，從而失去敬畏感。”
隨着最後一個字落下，喬安娜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緊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中的細劍往前用力一戳。
噗！
瞬間！
鋒利的劍尖穿透了一個倒黴蛋的脖子。
儘管他拼命想要捂住不斷往外噴血的傷口，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最終沒過幾秒鐘便倒在地上抽搐着嚥下最後一口氣。
包括老班庫在內的四十多名水手瞪大眼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平日裏有點頑皮、有點叛逆，但確始終十分善良的貴族小姐，居然毫不留情的殺死了一名跟隨自己十年的僕人。
啪！啪！啪!啪……
張誠一邊鼓掌，一邊輕聲讚許道：“做的漂亮！對付那些膽敢挑釁你權威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痛苦、鮮血和死亡來進行懲戒。現在，請再試着給他們下達命令，我保證你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結果。”
“調轉船頭！立刻！馬上！別讓我說第三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第一次殺人的緣故，喬安娜心臟跳動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好幾倍，全身上透露出一絲淡淡的魔法能量。
“是！船長！”老班庫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緊跟着迅速旋轉船舵，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迎着比腳下這艘船大了不止十倍的海蛇號衝上去。
……
因爲雙方都在加速的關係，短短十幾分鐘左右，兩艘船便接近到可以開始進行遠程攻擊的距離。
架設在甲板兩側的弩炮率先發威，將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石彈拋射出去，弓弩手也紛紛調整好角度，對敵人的甲板進行覆蓋式射擊。
當然，至於精準度嘛……
大概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打中了是賺到，打不中完全在情理之中。
這種菜雞互啄持續了大概兩三輪，終於到了最重要的跳幫作戰環節。
沒有什麼技術可言，基本就是降下船帆憑藉慣性從側面與對方船隻進行一次撞擊，然後扔出鉤爪，順着繩子爬上敵艦，展開一場血腥殘忍的肉搏，勝利者獲得一切，失敗者則被抓起來關進船艙，等到靠港的時候賣給奴隸商人。
不過介於喬安娜的船比較小，所以撞擊的時候吃了一個大虧，差點沒被對方直接撞翻，不少倒黴蛋都掉進了海里。
而敵艦則僅僅是輕微的搖晃了一下，隨後便開始藉助居高臨下優勢，跳下來大殺特殺。
整個過程，張誠都站在一旁觀看，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因爲他發現，這位亡靈船長萊恩斯並不是什麼異能者，而是一名地下世界的死靈法師。
尤其是那些通過魔法防腐處理的活屍，每一個都完美保留了生前的能力，對付起普通水手簡直就是牛刀殺雞。
怪不得能夠令無數人聞風喪膽！
“投降！或者死！選擇吧！”萊恩斯站在甲板邊緣，居高臨下下達了最後通牒。
很顯然，他並不像傳聞中那樣殘忍嗜血，更不希望做太多無謂的殺戮。
畢竟在這個勞動力極度稀缺的時代，每一個健康奴隸的價格都相當不菲，更何況還有喬安娜那種一看就是貴族出身的美麗少女，帶到東部大陸那邊去賣，相信不少領主願意出大價錢。
眼見甲板上剩餘倖存者都被對方的氣勢嚇破了膽，張誠這纔不忙不忙的站出來，一臉玩味的調侃道：“投降？是你向我們投降嗎？”
“上！殺了他！”萊恩斯顯然不喜歡有人挑釁自己，直截了當給手下和活屍下達了殺戮命令。
可還沒等到那些窮兇極惡的海盜反應過來，那些原本受到他控制的屍體，立刻調轉矛頭，開始瘋狂攻擊周圍的同夥。
眨眼功夫，便有上百人橫死當場，連萊恩斯本人都被逼得節節後退，好幾次試圖重新奪回控制權，可最終都失敗了。
無奈之下，他唯有一邊後退，一邊釋放靈魂法術削弱攻擊自己的活屍，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呵呵，你不是要殺了我嗎？爲什麼還不動手呢？”張誠一個短距離閃現，直接跨過兩艘船之間的高低落差，突然出現在對方身邊，語氣中充滿了嘲弄。
“放過我！我願意把自己所有的財富都交給你，並且向你效忠！”萊恩斯踉蹌着就地翻滾躲過活屍的攻擊大喊道。
他此刻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極爲年輕的男人，實際上是一名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施法者，立刻不加思索的開口求饒。
至於自尊和節操，那是什麼玩意，能喫嗎？
在這個生存極度艱難的時代，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是成爲卑微的奴隸，也比有自尊的死去強百倍。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樣的句子也只有那些喫穿不愁，只知道無病呻吟的白癡詩人才寫的出來。
真遇到生存危機，他們的所作所爲往往會比普通人更加醜陋。
“效忠？抱歉，這件事情我說了可不算。”張誠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緊跟着問下邊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女：“親愛的船長，這傢伙說要投降，願意獻出所有寶藏並效忠於你，你願意接受嗎？”
“不！不接受！我要割下他的腦袋！”喬安娜看着甲板上橫七豎八死掉的僕人，眼圈微微有些發紅，目光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仇恨。
“不好意思，我的船長不願意接受你開出的條件，所以請你去死吧。”張誠漫不經心的伸出一根手指。
瞬間！
一道驚人的負能量穿透了萊恩斯的身體！
他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從鼻孔、眼睛、嘴巴里流出大量黑色的污血，仰面朝天栽倒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