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着數以千計已經被徹底洗腦的兒童，張誠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直接讀取記憶無疑是個最愚蠢的主意。
先不說這樣做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和經歷，光是能不能找到答案先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因爲根據對方的小心程度，應該還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就他保持着隱身狀態考慮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防空洞的另外一端。
“闖入者！報上你的名字！”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色長袍下的男人大聲咆哮道。
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洪亮且充滿力量，以至於區區幾個音節就讓整個洞穴輕微顫抖。
“你是……拉弗恩？”張誠的眼睛瞬間窺破僞裝，看到了對方的真面目。
“嗯？！！”拉弗恩無疑和非常震驚有人居然叫出了自己已經捨棄數百年的名字，摘下兜帽露出無比威嚴的面孔。
尤其是兩隻眼睛，不斷閃爍着銀色的雷霆。
不用問也知道，他已經成功提煉出屬於自己的神性，正式擺脫凡人的束縛，成爲一名依靠信仰獲得力量的雷神。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我親愛的老朋友。”張誠也去掉隱形魔法，面帶微笑的張開雙臂。
不得不說，在地球軌道上游蕩了那麼久，現在看到昔日的熟人，竟然有那麼一點小小的欣慰。
至於拉弗恩究竟是怎麼獲得足夠的神性與神力，他一點都不在乎。
反正就算對方再怎麼發展信徒，都永遠不可能超越那些從原初中誕生的古老神明，更無法對一個強大到近乎無敵的泰坦造成威脅。
但是很遺憾，拉弗恩並不知道這一點，自顧自用難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張誠，足足過了一分鐘纔開口說道：“不可思議！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死！但卻沒想到，你竟然也獲得了不遜色於神明的力量。告訴我，你的身體和靈魂究竟是怎麼回事？竟然給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泰坦！我現在已經是個泰坦了。”張誠直截了當給出瞭解釋。
對於拉弗恩這種剛剛晉級的新神，他用不着偷偷摸摸，更不需要掩飾什麼。
因爲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用一根手指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把對方碾死。
“泰坦？古希臘神話中的泰坦巨神？”拉弗恩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
張誠笑着搖了搖頭：“不，是另外一種泰坦。簡單來說，我的存在本身就相當於一顆行星的全部能量。還記得幾百年前那場毀滅了人類文明的可怕災難嗎？是我乾的！那些來自異世界的怪物和入侵者也是我的手筆。”
“什麼？！是你！”拉弗恩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渾身上下釋放出驚人的銀色電蛇。
作爲完好無損保留着當年記憶的幾個人之一，他太清楚那些從天而降的小行星，對這顆星球和人類文明造成了多麼恐怖的重創，甚至用滅絕來形容都不爲過。
身爲一名典型的陰謀論者，他一直都覺得這應該是地獄惡魔爲了入侵地球釋放的超級魔法，可現在真相終於大白了。
“沒錯！難道你不覺得，以前的人類太過於狂妄了嗎？他們根本沒有敬畏之心！完全受到無盡的本能和慾望驅使！看看現在，他們學會了什麼是敬畏。最重要的是，我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了整個世界，把魔法和超自然力量永久的融入了人類的基因中。也許是幾百年，也許是幾千年，總有一天這些暫時還處在原始落後的凡人，會慢慢建立起一個輝煌而又偉大的混合文明。”張誠咧開嘴漏出了了惡魔般的笑容。
沒錯！
惡魔的笑容！
對於那些在災難中死去的生命，他既沒有一丁點同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原因非常簡單，他已經徹底拋棄了自己人類身份，不再認爲那些苦苦掙扎爲了活下去拼命的普通人是自己的同類。
恰恰相反，人類在張誠的眼中，早就變成了跟人類眼中螞蟻十分相似的東西，即使殺死數以億萬計也不會有任何愧疚感和悔恨。
“你是個瘋子！我這一生中見過最瘋狂！最病態的瘋子！你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拉弗恩的雙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哈哈哈哈！不，我的朋友，瘋狂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也許說起來你不會相信，我原本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每天過着普通到令人感到乏味的生活。可突然有一天，我的生活變了，變得危機四伏，變得充滿了爾虞我詐。爲了活下去，我撒謊、欺騙、殺戮、破壞、毀滅，凡是你所能想到最卑劣的事情，我幾乎無一例外都坐過了。所以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包括你在內的許多人脫不了干係。”張誠一邊肆無忌憚的狂笑，一邊毫不留情的回擊道。
環境決定性格，性格決定命運。
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是對一個人真真正正在產生影響。
“你的意思是，我們造就了現在的你？”拉弗恩眯起眼睛，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諷刺。“別開玩笑了！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能感受到你內心之中蓬勃的野心和慾望。讓你陷入瘋狂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好吧，好吧，我不想跟你在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生無休止的爭辯下去。因爲事實已經發生了，不管我們做什麼都再也無法挽回。不如讓我們換個話題，談談你是怎麼晉升成爲一名神祇的。還有，一直跟你形影不離的浮士德呢？千萬別告訴我他死了！成爲死亡代言人的他要是也死了，那可就太有趣了。”
“浮士德找到了一個死神的國度，正在發動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打算攻下來成爲一名真正的死神。”
“哇偶！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倆還真是幹了不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