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身體力行教授過張誠如何玩弄陰謀詭計與權利遊戲的老師，“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
不過與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同，這位有着顯赫貴族頭銜，受封與赫倫堡的暴發戶，此刻臉上再沒有以前那種機智、詼諧和幽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疲倦。
很顯然，與谷地傳統貴族們之間的爭鬥，耗盡了他差不多所有的精力與心血。
可遺憾的是，這些付出並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報。
僅僅是控制鷹巢城，就讓他有點心力交瘁，而且自從坦格利安家族的遺孤重奪王位，消滅叛逆蘭尼斯特之後，連那些以前聽命於自己的家族，也開始明裏暗裏保持距離，生怕一不小心也被打上叛逆的標籤。
無奈之下，這位維斯特洛大陸最厲害的野心家和陰謀家，終於壓下了自己不切實際願望，跪下來選擇臣服，並獻上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
至於目的，自然是爲了保住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地位，以及對艾林家族的控制權。
看着這位已經露出蒼老姿態的矮小男人，張誠微微笑了笑，拿起酒瓶給對方倒了一杯，然後笑着問候道：“好久不見，親愛的貝里席，你最近過的怎麼樣？我聽說鷹巢城是一座建立在高山頂端的城堡，常年都有強風吹拂，很容易的關節炎，希望你的腰和腿沒什麼問題。”
“感謝您的關心，我感覺還不錯，起碼暫時還沒有什麼腰痠腿疼之類的毛病。”小指頭一如既往掛着虛僞的笑容，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
“是麼？我怎麼聽說，那位萊莎·徒利夫人的死因非常蹊蹺，有傳聞說她是被什麼人從高處推下去摔死的。”張誠意味深長的調侃道。
一位仍處在虎狼之年的貴婦會隨隨便便從高處掉下來？
開玩笑！
先不提形影不離的騎士和保鏢，哪怕貼身女僕也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否則等待她們的將會是極爲可怕的懲罰。
別說谷地的傳統貴族們對此持強烈的懷疑態度，七大王國其他地方的貴族也不會相信這套說辭。
“不！您一定是輕信了某些謠言，萊莎·徒利的確是自己從高處摔死的。您應該知道，自從瓊恩公爵莫名其妙的死在首相的位置上，她整個人就變得異常神經質，而且發病的時候極端不可理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培提爾·貝里席小心翼翼替自己辯解道。
因爲他明白，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瞞得過眼前這個除掉了瓦里斯的年輕人，接下來要進行的談判，將決定自己是成爲一個罪人失去一切，還是繼續維持着體面的貴族身份，成爲對方手中操控的棋子。
儘管聽起來非常可笑！
曾經自視身高，認爲整個七大王國只有瓦里斯和他纔是真正的棋手，現在居然淪落到給別人當棋子，而且決定權還不在自己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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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命運最殘酷、最有趣的地方，往往就在於這種從高處跌落至低谷的轉變。
“我希望您能勸說女王，支持我在谷地站穩腳跟，一點一點取代艾林家族。相信以您的眼光不難看得出，盧斯·波頓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他絕不會心甘情願永遠呆在荒蕪的北境，而我可以幫助女王陛下制衡北境，甚至讓波頓疲於奔命。”貝里席不慌不忙開出的自己的條件。
他之所以隻身一人返回君臨，完全是出於迫不得已。
就在不久之前，他得到消息，谷地的傳統貴族們已經聯合起來，準備組建一支聯軍，對鷹巢城發起進攻，剷除他這個試圖操控艾林公爵的妄臣。
要知道鷹巢城雖然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可再堅固的堡壘也需要士兵守衛，而士兵則需要喫喝拉撒。
天知道如果對方採取長期圍困的戰術，那些被收買的騎士和士兵會不會發動叛亂，把他這個罪魁看禍首交出去，以換取敵人的原諒和赦免。
軍事！
永遠是培提爾·貝里席最大的軟肋！
他甚至沒能指揮軍隊贏得過一場戰爭的勝利！
沒有任何貴族和軍隊會願意向這樣的人獻上忠誠、鮮血和生命，更不會爲了對方的野心心甘情願的去死。
“制衡北境？你是指利用那個愚蠢可憐的珊莎·史塔克小姐嗎？”張誠嗤笑着反問道。
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繼承了母親美麗容貌和身材的姑娘，好像跟隨小指頭一起前往谷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從少女變成少婦。
作爲一個對於慾望有着深刻理解的人，他從不高估任何一個野心勃勃男性的佔有慾，尤其對方還曾經追求過珊莎的母親。
貝里席咧開嘴，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迴應道：“當然！試想一下，如果珊莎與艾林家族聯姻，那麼那些不得以屈服於波頓的貴族們，是不是會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和念頭呢？畢竟史塔克這個姓氏，已經深入北境每一個人的心底，只要還有一個史塔克沒有死亡，波頓就沒辦法坐穩領主的位置。”
“哈哈哈哈！我得承認，你的無恥超出了我的想象。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珊莎與艾林公爵聯姻後，用不了多久便會懷孕，剩下一個擁有你一半血統的孩子。然後可憐的小公爵也會像他的母親一樣，要麼從高處跌落摔死，要麼突然得病死亡，最終帶有你血脈的子嗣會成爲新的艾林公爵，同時還擁有史塔克家族的血脈和繼承權。完美的算計，甚至還得到了年輕時候初戀的代替品。”張誠一邊大笑，一邊毫不留情拆穿了小指頭的把戲。
真虧他幹得出，給一個十來歲剛出頭，因爲長期患病還沒有性能力的男孩戴綠帽子。
更何況，珊莎·史塔克早已不是那個在君臨城內任人擺佈的漂亮玩偶，而是一個將自己僞裝成無害綿羊的狼崽，隨時有可能發動突然襲擊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