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農女錦繡 >第91章示弱4
    高鶴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事實,譬如真的祕密在西山,譬如當初倆人的偶遇,是他爲弩弓而來的慶城,內心深處,他還是沒習慣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的

    可他說着說着,又不由自主道出了一些內心深處的祕密,那就是跟母妃分開那天的情形,還有自己一個人,獨自留在漆黑的寢宮,等待着自己生父的判決

    這個場面,會出現在每一次的噩夢裏,讓他每一次想起,都會引起頭痛病發,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提起過,包括鬱叔。

    高鶴這麼一尋思一停頓間,屋子裏再次一片寂靜,他想了想又道,

    “現在,皇后之子被立了太子,我和母妃更是他們的眼中刺,所以,我要趕緊把人訓練好,救她出來”

    白露暗暗嘆口氣,跟至親離別的痛苦,她比誰都清楚,如果把她放在高鶴的位置,如果是父親像皇貴妃那般,她拼儘性命也會做。

    可與此同時,有兩個聲音也在心頭不停的糾結。

    一個在說,這與她何干,不要摻和,這個男人,無論有何苦衷,都是個翻手爲雲覆手雨的人,你若是靠近他,等於是將自己置於險境。另一邊又有個聲音在說,董叔已經歸順於他,就算不知道全部底細,也肯定能分析出大概情形,難道你故意漠視,就能斬斷牽連嗎

    高鶴看她沉默不語,終於忍不住問了句:

    “你不信我”

    白露還是低着頭,陷入矛盾的她,一時有些忘了彼此的身份,訥訥道:

    “不是,只是”

    高鶴看出她的鬱結,王峻提醒過他,白露可不是那些風塵女子,也不是專門訓練過的暗衛,一定要循序漸進,別嚇壞了她,小心以後很難接近了。

    是以估摸着會不會是說太多,嚇着她了,便轉開話題道:

    “拿點酒來吧”

    白露果然好奇的擡頭問道:

    “怎麼要喝酒啊王爺”

    高鶴好像是說了太多話,導致更加虛弱,氣息便有些斷斷續續的:

    “傷口疼,頭也疼,不如醉了,還能睡一會”

    白露道:

    “我再給您喂點止痛的藥丸吧,您剛剛纔退熱,喝酒傷身,至於頭痛,我給您按按吧”

    高鶴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喃喃道:

    “那有什麼用”

    董源並沒有給白露透露高鶴的病情,這在最初就提醒過,根據暗衛報來的信,董源很守規矩。

    是以高鶴說的模糊,白露也聽得模糊,以爲指的是不能止痛,聽他態度緩和,便帶了絲哄勸的意味道:

    “可喝了酒更容易頭疼,不如我先給您按會兒吧”

    高鶴瞧向她,白露也回以凝視。

    幽暗中,凌亂的衣裳和髮絲,狼狽卻平易近人,而另一位,眼神清澈真摯,寫滿着,一心一意希望他好起來。

    高鶴又徐徐閉上了眼,白露見他沒有拒絕,便拿出藥丸,餵給他後,又坐到他頭頂前。

    他的頭髮在剛纔那會兒,被摩擦的太亂了,可因爲十分昏暗,也沒法去找梳子。

    白露只能以手指代替梳子,先輕輕將他頭髮梳順了,而後再向從前那般,摸索着找到各大穴位和經絡,開始揉摁。

    起初白露有絲小心,怕引起他傷口疼,但董源說按頭就要用力,看高鶴面色無波,便越加使勁。

    果然,高鶴的臉痛的開始抽搐,雖然是輕微的動作,但因爲離得近,加上角度很容易察覺。

    白露見他一副極力忍耐,卻沒有發作的模樣,便繼續用最大的力道來,好一會兒高鶴的神色才鬆緩了點。

    她的心也終於放鬆了些,手上的力道跟着放輕了些,又過了片刻,高鶴就像從前那般放鬆了身體。

    慢慢的,白露察覺到他呼吸越來越均勻,方放開了手,發覺他又出了很多汗,估摸是疼的,便拿來乾毛巾給他擦乾,這才趴到旁邊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到了天亮。

    高鶴先醒了過來,他是皮肉傷,看着流血多,但其實未傷筋骨,比起頭痛這頑疾還輕巧點,起碼想爬上牀還是很容易的。

    但爲了更容易博得同情心,他只能裝下去,醒了半日,觀察沉睡的白露半日,想來折騰一夜是真累了,最後,確實是自己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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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雖說按摩止痛這個法子他早在用,但因爲不信任人,他都是自己來,可自己來,不可能慢慢睡着,是以被她按摩時,他確實睡的好多了

    以往常的脾氣,他肯定早叫醒她了,可看到她眼底的青色,便沒有動彈分毫,只靜靜在等在旁邊。

    白露這一覺到日上三竿才清醒,反應過來是在那裏後,迅速的爬起身,看到高鶴早醒了,趕緊整衣束帶道:

    “王爺,餓了嗎”

    高鶴笑道:

    “先去叫王峻,幫我先躺回去”

    白露“哦”了一聲,轉身出去,暗想王峻大半夜出去辦事的,比起他來,自己已經挺享受了。

    走到外面,叫來廂房裏的丫頭去請王峻,不一會兒就見王峻急匆匆趕來,倆人進去後,問了下高鶴的情形,白露大致說了下。

    王峻心裏咯噔一下,因爲辦這事不比其他,主子爺把暗衛都撤了,雖說是小傷,要是真鬧病了可就糟糕了

    趕到內室,合力將高鶴放回牀上,白露取來熱水爲其梳洗,王峻幫着換了紗布、中衣中褲,白露又給餵了點藥丸,這時王峻去端來喫食,高鶴道:

    “你忙了一夜,去歇息吧,就說我只要白露即可。”

    王峻偷瞧主子爺一眼,暗忖真是演戲演全套啊,不是事先知曉內情,他都快相信了,遂躬身而退,剩下白露,端着一碗老母雞湯熬製的陳皮蘿蔔粥,慢慢餵給高鶴。

    外面還在下着雪,密密匝匝的,院子被滿滿當當覆蓋了一層,從窗戶往外望去,只覺刺眼的一片銀白。

    高鶴用了一碗後,便道:

    “你也喫一點”

    之前也有這情形,白露便沒有拒絕,本來她也餓了,現在要照看他,也不能隨意出去,便撿了一碗稍稍重口些的,不適宜病人的炒肝和炸肉餅吃了。

    伺候高鶴躺下歇息,將東西送出去,給火爐各加了碳,從箱籠裏找出被褥,就鋪在牀前的地毯上,本來想再睡會兒,卻看到高鶴雙目微閉,眉頭緊鎖。

    她不禁問了句:

    “是傷口在疼還是頭疼呢”

    “傷口,我以前吃了太過的止痛藥,現在這點藥對我不太管用了,引着頭也跳着疼,”

    高鶴說着苦笑起來,

    “你睡吧,疼麻木就好了”

    白露聽着有些於心不忍,坐到牀頭道:

    “我給你按着吧,你睡的快些,睡着了應該會好些。”

    高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等那雙柔軟的手放到太陽穴上,他便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也許他說反了,是頭疼引發的傷口疼,所以頭不疼了傷口就跟着不疼了,也許,是他真的太累了,不一會兒,就在白露嫺熟的手法中,睡了過去

    睡到了傍晚,醒來時屋內昏昏暗暗的,高鶴等適應了這種光線,看到房內並沒有任何人,心裏不由沉了一下,正猶豫着要不要自己起來,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接着便是走進來的白露,一副輕手輕腳的模樣,身上還沾染了一絲雪花,還未來及融化,高鶴忍不住問了句:

    “你去哪裏了”

    白露被驚的腳步一滯,反應過來才道:

    “我看看晚上有什麼喫的,讓他們多弄些清淡點的,”

    說着將兩盞宮燈點亮,看高鶴臉色好了很多,順勢便坐到牀邊,

    “您出汗了嗎”

    高鶴倒也沒有反感,很自然的回道:

    “我還沒有那麼虛,傷是小傷,只是頭疼太難受了”

    白露點點頭,倆人忽然陷入了沉默,世界靜的彷彿停止了一切運轉,就連外面的北風都放棄了呼嘯。

    一靠近,高鶴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涼意,便沒話找話道:

    “外面還在下雪嗎”

    “恩,下的越來越大了,整個院子白茫茫一片,我估摸着外面也積的很厚了。”

    白露輕快的回答着,忽而想到這位爺還等着董叔看病呢,便轉而安慰道,

    “等雪停了,估摸就天晴了,雪一化就能走山路,到時候不如讓董叔跟殿住說一聲,來府裏常住幾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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