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弄清了心思,只得長嘆一聲,回到屋子裏。
中午高鶴果然沒有回來,白露就跟春草回自己屋子裏吃了飯,之後在自己屋子裏做了回活兒,春草踟躇道:
“白姐姐,您還是讓我做點事兒吧,我怪急得慌咧”
白露讓她不用說您啊您的怪見外的,小丫頭還是堅持,說怕到時候習慣了,萬一對着王爺也沒用敬語就完了,白露這纔不再堅持。
此刻聽她說話,想想也不能讓小丫頭養成懶惰的習慣,便讓她把自己的屋子整理整理吧。
春草將地和炕都掃了一番,櫃子矮几桌子凳子擦了擦,最後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問道:
“白姐姐,我想把剛換下來的衣裳洗了,行嗎”
白露聽了小丫頭這個問題,忍俊不禁道:
“現在又無事,洗個衣裳當然可以了。”
春草憨笑道:
“衛公公說那是四等丫頭的,而且都破了,讓丟了,可我捨不得扔”
白露看着比自己小一歲的女孩兒,瘦瘦巴巴,又黃又幹的,知道她是孤兒,遂心生憐憫,便道:
“太破的就不要了,我已經讓衛漁給你做新的去了,雖說咱們要樸實,但畢竟在寶蓮苑,代表着王爺的臉面,去哪裏都要體體面面的,明白嗎”
春草重重的一點頭:
“明白的,我要是出去,人家都不會知道我叫春草的”
白露詫異道:
“那你叫什麼”
“人家都會管我叫伺候白姑娘的,或者寶蓮苑跟着白姑娘的那個丫頭。”
春草說的認真,令白露哭笑不得,倆人說了會兒話,主要是白露發現春草太愣,若那天叫她出去辦事,很容易被欺負,便細細講些做人處事道理給她。
須臾間但聽外面報說王爺回來了,白露立刻放下繡棚迎了出去。
高鶴打眼便瞅見她,卻沒有放慢腳步,白露也儘量剋制着自己,便從遊廊走到正屋廡廊下等着。
她走時忘了春草,後者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着,出了門看到王爺那個陣仗,嚇得噗通跪下了。
白露沒注意她,心裏眼裏只有高鶴,倒是衛漁出來看到了,等主子爺進去便讓她起了身,然後帶着她走到正房門口,囑咐道:
“咱們就在這裏候着,主子們不叫不能進去,要專心些,隨叫隨到,明白嗎”
春草點了點頭,來了院子穿的更好,倒不是覺得特別冷,就是乾站着太無聊,時間一久比真的幹活還累,可衛漁一直在旁邊盯着,她也不敢亂動。
再說高鶴進去前就遣退了衆人,進了屋子任白露伺候着寬衣洗臉,拉着她到了內室,也不說話,就抱着她歪在牀鋪裏躺着。
原來今日從京都傳來消息,是高世君將皇后當年誣陷他母妃的證據遞給了父皇,纔有了皇后的賜死。
這些證據,高鶴當年也找過,但一來時間久了,二來,他的人沒法在京都大展拳腳,三來,他估摸着高世君可能是造了點假。
造假這點,他當年也想過,但以他身份,別說遞上去困難,遞上去之後,要如何保證證據不被歪曲也很困難,但是高世君不一樣,他是父皇親自選出在暗地裏查柳家的,乍看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所以,父皇會相信。
他雖然跟高世君沒什麼交情,只兒時見過幾面,但從近兩年傳來的消息看,他對於扳倒柳家如此不遺餘力,肯定有什麼原因。
最關鍵的是,他派了暗衛去跟蹤,竟然查不到他的異常,對於一個爲父皇暗地裏做事的人來說,這本身就夠異常了,別的不說,他要去搜那些證據,肯定得有人手,可到現在,也沒查出來他在哪裏設的訓練地。
高鶴將額頭往白露身上蹭了蹭,雖然知道高世君絕對不是單純幫父皇辦事那麼簡單,但目前無法過多關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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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京都還有個消息傳來,他擔心的事情果然應驗,父皇有想把母妃接回去的打算。
可就憑父皇有了當年皇后誣陷的證據,卻隱瞞下來,繼續讓他做二皇子,繼續讓母妃揹負罪名,就知道他還是要保太子的。
只因爲太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深知品行如何,是他認準了的儲君。
至於自己,放在藩地獨自過活了八年,說是骨肉血親,其實感情也淡了。
何況現在若廢太子,必然引起朝野震動,就憑太子現在的岳丈是左丞,朝中重臣,也不能隨意變動。
所以他還是得按照之前的計劃,先把母妃救出來再說,沒有被洗脫罪名,回去也不再是萬人之上的貴妃,而是個只能藏在宮外的無名女
那算什麼
那對母妃只會是種羞辱
高鶴更加堅定了信念,手下不由將白露抱的緊了些,白露也感覺到了他的那絲愁緒。
按說柳家徹底倒臺,他無需再遮掩什麼,然而今日不僅去了三聖樓,還又帶上了那些歌姬舞姬,就爲遮掩因救貴妃娘娘訓練的那些暗衛
如果沒有柳家,營救應該會簡單很多吧
白露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襟,輕聲道:
“怎麼了”
高鶴幾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眼睛也未睜一下:
“讓我歇會兒晚膳不吃了”
白露便不再出聲,滿肚子的衷腸只得嚥了回去,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將他環住,見高鶴彷彿睡着了,便大着膽子溫柔的凝望着他。
屋外依舊吳鹽如花皎白雪,屋內好似落花飛絮成春夢,這一日便在倆人的不同心緒中過去了。
大雪連着下了三日後再次放晴,白露的身子爽利了,雖然晚上跟高鶴同眠,但只是抱一抱。
倒是臘八前一日晚上,高鶴翻身平躺,喟嘆道:
“我讓人問了大夫,說你年歲太小了,葵水來了就有孕事的可能,還是等你大一些吧,否則太危險了”
白露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感動,只默默主動抱住他,高鶴撫摸了會兒她的烏髮,望着帳頂出神,不願讓白露受孕倒是事實,只是動機並非怕年歲小危險,而是怕屆時她若去西京,懷孕了行事不便。
可怎麼說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心儀的女子就躺在旁邊,實在有些難以忍耐。
理智告訴他應該讓白露搬回去,但情感上,他既自己捨不得,也怕好不容易生起的情愫淡掉。
高鶴繞了一圈白露的髮絲在手指間,心裏一陣躁動,忽而一個翻身,側着面對白露,一條腿加兩隻胳膊將她緊緊鎖在懷裏,看着娟秀的容顏,驀地狠狠親了下去。
白露被這疾風驟雨弄慌了神,剛不還說可身體被抱得太緊,她根本不能動彈,何況,口鼻裏都是高鶴的氣息,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哪裏還能反抗。
高鶴親的太過用力,好像要把人吞喫入腹似的,而手開始還在中衣外摩挲,後來便伸了進去,而白露只覺越來越呼吸困難。
直到真的快暈過去時,高鶴才停止下來,將下巴埋進白露脖頸處,戀戀不捨的抽出雙手,恨恨的,更像是自己命令自己一般低低的道了句:
“睡覺”
白露才喘會兒氣,聽到這話但覺小孩子脾氣至極,不由噗嗤樂了,高鶴輕輕掐了一把她的腰側,帶了絲哀求道:
“別挑逗我,睡覺”
白露看他似乎隱忍的很難受,便道:
“要不然,我們分開睡吧”
“不行,我捨不得,”
高鶴撫了撫她的後背,這話倒不是哄騙,確實抱了她睡之後,至少不會經常噩夢了,至於頭痛,一來因爲刺激少,二來調養得當,也發作的少了,
“別說話了,不然我又想親你了”
白露只好不再說話,凝望了會兒他的睡顏,才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