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天鳳之郡主歸來 >第二章 月影罩囚籠
    八月桂花香,蘭馥兒醒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這似乎提醒了她昨晚發生的一切。端起這碗,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該告訴誰,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好像回到當初她每天藉着找太子哥哥玩的機會偷偷溜進琉璃宮的偏門去給夙哥哥送喫的,然後太子哥哥、舅舅、爹爹都突然出現圍着自己指責,夙哥哥在冷笑他的眼珠變成紅色拿着劍向他們撲去,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入嘴飯菜溼鹹,把這淚水一顆顆咽回肚子纔能有力氣再哭罷。

    驕陽初現,這本是冷冷的偏殿已經迎來了熱鬧的客人。

    “皇后娘娘駕到”宮人的宣告來的有些突然,蘭馥兒還呆坐在窗前,或許她本身也沒有打算理會這樣的不速之客。

    “馥兒馥兒”鳳服華貴,姿態端莊的皇后寧怡徽進了內殿四處打量,終於是在牀邊小桌看到她久違的蘭氏小姐,曾經隆德帝視爲掌上明珠,各國無不窺視的花都第一美人,看着那清瘦不已的身影,她隱晦一笑立刻焦急擔心的走了過去,“我苦命的馥兒,寧姐姐來了”

    寧怡徽坐到了她跟前,心疼道:“馥兒,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的事,姐姐都知道了,別怕,還有姐姐在呢”

    望着窗外的蘭馥兒還是回頭看了寧怡徽,燦爛的陽光下,金光閃閃的皇后一時刺疼了她的眼。寧怡徽終究是皇后命呢可又與自己何干。

    “寧姐姐,”蘭馥兒突然笑了起來,配上紅腫的雙眼,這個表情真是讓人覺得可笑,“你有沒有夢到太子哥哥”

    皇后表情一怔,轉眼又換上了一副痛苦的表情,道:“我哪怕是白日裏休息也夢到過他本是真名天子,奈何馥兒,我聽說昨晚陛秦夙來過你這裏,我很擔心他會對你如何,畢竟那件事”

    “寧姐姐,你這次來是來幫我的對吧”

    寧怡徽心裏泛起了冷笑面上卻是連連點頭說:“馥兒,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逃出去的”

    蘭馥兒搖搖頭笑的一臉恬淡,說:“殺了我。用溫柔些的法子,我怕疼。”寧怡徽頗爲震驚,“昨天他過來告訴我,他要折磨我。當初不過是君芙的命,其實賠給她也無所謂了。”

    “這”

    “快些,我等你。”

    送走了寧怡徽,蘭馥兒確實希望這寧老將軍的孫女能夠回去爲她好好鑽研她答應自己的事情,到底是在飯菜裏下毒,還是找個手快的一刀兩斷都可以。

    宮裏多了兩個宮女,蘭馥兒知道這肯定是秦夙安排的。而房樑上的那個終於不用每天送飯收拾,只需要想秦夙彙報自己的情況。

    漫長的等待裏,先來的是玄色長袍的雲國新皇秦夙。寬敞的寢殿只剩他倆。蘭馥兒麻木的看着他,無論他要如何折磨,她都隨他。

    秦夙也沒有想好如何折磨她,只是深宮中長夜裏他還時常記得當日她的那聲輕喚。而見到她視死如歸的表情,任何的“折磨”都顯得蒼白。可是就這麼個讓他現在不想下手的人,害死了他的君芙。

    秦夙目光一冷,慢慢靠近蘭馥兒。

    “這偏殿裏還習慣嗎”聲音帶着絲絲蠱惑的味道,蘭馥兒沒有回答,他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用力,想看她痛苦的表情。可是蘭馥兒除了疼的忍不住淚水,沒有絲毫的表情讓他取悅。

    秦夙把她丟回牀上,“你知道嗎,除了秦定,我最恨的人是你”蘭馥兒望着他,“當年秦定的一句話,秦震就把我娘打入冷宮折磨至死。我多次差點死在這宮闈之中,都是君芙守着我身邊我承諾過她,終有一天會娶她。可是你,哼你害死了她我逃到了兵營裏在外這麼多年卑躬屈膝,帶兵打仗,隱忍蟄伏,壯大力量就是爲了有一天登上王座,把你們都踩在腳底”眼底裏的陰鷙似乎要吞滅了蘭馥兒。

    若是在八月十一那天前,蘭馥兒還會極力的告訴他,當年,她真的不是有意。少不更事的她看見君芙只是一小小宮女卻整天圍着自己的夙哥哥密不透風,她很生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她又怎麼受得了這個氣,身邊的梨兒爲了幫她找了些人去收拾君芙。可是誰知道呢,君芙慘死,梨兒也被左相交到了宮裏。此後,她只見過夙哥哥一面,任她如何解釋他都冰若寒霜,耳邊始終迴旋着他那句“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我會爲芙兒報仇的”

    “你殺了我,這樣君芙就可以含笑九泉了”蘭馥兒真的覺得疼,不管是剛纔他捏的疼還是心裏也疼。

    她眼裏的真誠和哀傷一時侵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染了秦夙。

    秦夙閉眼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是鳳凰嗎我要一片片扒光你的羽毛。”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這條命了。你都拿去啊,我給你”

    秦夙搖搖頭冷笑着,又將背影留給這縮在牀榻上的蘭馥兒。

    晝夜反覆,蘭馥兒總是坐在牀榻上沉默不語。

    與外界隔絕,久而久之蘭馥兒平靜很多,只是時常會哭,好像哭着哭着爹爹還能繼續來哄哄她,太子哥哥還能給她買糖喫,舅舅還會捏她的臉一般。

    偏殿裏打掃的兩個宮人一個叫阿梅一個叫阿菊。這個宮裏除了上次秦夙來過一回便再無人踏足,很是清閒。蘭馥兒從未和她們有過交談但她們時常閒聊她也就靜靜聽着。

    阿菊快要到離宮的年紀了,她時常和阿梅說到她的阿哥還在等着她,等她自由了就回去找他,他白日裏要出門打獵,她就在家給他縫補衣服做好飯菜等他。阿菊是靠近辰國的益州,那片地方蘭馥兒聽聞是高山連綿之地隔絕辰國與雲國,阿菊嘴裏的益州是天藍綠水山歌往來時常讓蘭馥兒聽的入迷。

    阿菊阿梅見一直沉鬱的主人的喜歡她們聊這些宮外的東西說的越發的起勁。

    阿梅是南河的人,她知道的與阿菊完全不一樣。本是富庶之地的南河熱鬧非凡平日裏她會跟着閨中好友去集市裏買糕點看首飾,每年七夕、中秋和元宵燈會的時候她會和她的姐姐一起去猜字謎、放花燈,她們會經常偷看那些私會的男女在樹林裏親親我我。

    南河之地雖然繁華但是平川萬里,黎河的洪澇之災總是有個三五年之約。阿梅十五歲那年洪水淹死了她爹,隨後的饑荒又帶走了她娘,她年幼的弟弟也不知所蹤,最後聽說到不知道哪家畜生不如的東西已經將其果腹。說到這裏阿梅就嚶嚶的哭了。

    蘭馥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她聲音格外喑啞:“你父母在天之靈,看你能好好活着便是他們的慰藉。”

    阿梅點點頭忍住淚水,蘭馥兒知道這話不僅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她曾聽爹爹說到過南河的災荒,當地的屯糧到百姓手裏的只剩顆粒,人命在那種地方比不上糧食值錢,那時喫着紅棗糕的她完全不懂得爹爹眉間所憂。

    轉眼已經待在這偏殿裏三個月。蘭馥兒都覺得秦夙是忘了還有她這個人吧。

    阿菊出門回來後身邊跟了兩個侍衛把守在偏殿,又和阿梅低聲說了兩句後便一同進裏寢殿裏默默的守着。

    蘭馥兒心裏泛着苦澀,阿梅阿菊本就是秦夙的人。

    望着門口把守的人,和平日裏這個兩個不守在寢殿裏的宮人,想是房樑上的人已經走了。

    難道秦夙出什麼事了蘭馥兒覺得自己真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夜漸深,阿菊還守在門口,蘭馥兒毫無睡意。

    “阿菊,唱唱你們那裏的歌。”

    已經睡眼惺忪的阿菊晃晃頭才清醒過來,皇帝把她們派過來照看蘭馥兒從未提起過這個女子其實是個囚犯,她們始終以爲蘭馥兒就是她們的主子。

    過了這麼久主子終於了有要求忍不住她有些高興:“阿菊隨便唱一個”蘭馥兒點點頭,她便清清嗓子,“阿鍋叻妹娃在想你呀那林裏滴兔兔兒,山裏的老虎,你又打鳥好多隻,好多隻天又涼噠,我的阿鍋,阿妹我縫的獸皮,還在枕頭”歌聲清亮,活潑又帶着濃濃的思念。

    蘭馥兒閉着眼聽着歌眼前似乎都能看到茂密的山林裏那挺拔壯士的阿哥穿梭在林間搭着弓箭直射兔子,清悠的河水裏擲這長槍穿游魚。彷彿多年前隆德帝帶着她一起打獵一般,她始終注視着皇子們尾後的那個堅毅背影,她以爲他不曾看她。可是她亂跑迷路在林間,是他砍了毒蛇救她性命,她像個受驚的小鳥乖乖躲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他不知道,從那一刻蘭馥就不再只是喜歡他迷人的外表,她想自己的命都是他的。

    是我欠他的,蘭馥兒聽着歌不知不覺又哭了。

    阿梅許是被阿菊的歌聲吵醒了,進了殿裏見蘭馥兒哭得傷心,立馬拉了一把阿菊。

    兩個宮人低着頭杵在一邊,平日也知道她哭,但是都不知該從何安慰。蘭馥兒擦了眼淚吩咐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寢殿裏守着我睡不着。”

    阿菊想到那位大人專門吩咐過要寸步不離的收着蘭馥兒,給了阿梅一個眼神,阿梅直接拉着她離開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