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亞背靠着陰冷的長廊，一雙眼睛焦急地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這時，長廊的盡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媽媽！”雲洛菲朝着她的方向飛奔而來，用力抓住她的手，“到底出什麼事了？”
林若亞痛苦地用手捂住臉，眼前浮現出夏致遠溺水的畫面、鬆開她的那個瞬間以及最後緩緩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輛重型卡車撞飛……連人帶車掉進了岷江。你爸爸他爲了救我，自己溺水了……現在正在急救室裏搶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能不能挺過來……”
林若亞說着說着，那雙早已經紅腫的眼睛又盈滿了淚水。
這輩子，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輕易讓她笑，也能夠輕易讓她落淚的人。
“會的，我相信……他不會捨得丟下我們的……”雲洛菲嘴上還在安慰她，可是說完最後一個字，自己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好後悔，爲什麼過去要用那樣的態度來對待他，爲什麼到最後明知道他爲了她們默默付出了那麼多，還是不肯放下怨恨叫他一聲“爸爸”。
現在，就算她想叫，他也不一定能聽得見了。
凌少楓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邊，手裏拿着一張紙巾不停地給她擦着眼淚，而另一隻手則是輕輕地拍打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
看着她哭得那麼傷心，他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菲菲，你先別難過……也許一會你爸爸就醒過來了……到時候他看到你們這麼難過，他也會心疼的。”
母女兩人握着對方的手，感受到的卻只有彼此手心裏無窮無盡的冷意，還有那不停顫抖的指尖。
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分每一秒對她們來說都像是在忍受最最難熬的酷刑。
一個小時過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帶來一陣陰涼的氣息。
林若亞和雲洛菲幾乎是同時站起身來，兩人走向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子，卻不敢問出心裏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那句話。
凌少楓扶着雲洛菲，替她把想說的話說出了口：“醫生……病人……他怎麼樣了？”
醫生疲憊地揉着太陽穴，拉下了白色口罩：“病人的手術很成功，堵住呼吸管的雜物已經安全清除乾淨，身上的傷口也都已經縫合。只是因爲缺氧太長時間，現在暫時還處於昏迷狀態，要等他甦醒過來……”
“謝謝……謝謝醫生！”林若亞那一顆一直懸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處，眼角又有淚花在翻騰，只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那、那……要多久他……才能醒？”雲洛菲也和她一樣，一瞬間欣喜若狂，就連話都說不順暢了。
“快的話，十幾分鍾吧；慢的話，可能還要過一兩天……看他自己的恢復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