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句話，就像是卡在了喉嚨裏似的，怎麼都說不出口。
其實是她從心裏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沒有什麼可是！”南黎川打斷了她的話，眸光沉了沉，“收回你剛剛說的話，因爲我不想聽！”
他自然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
然後，他快步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地址。”他側眸看了楊蓉蓉一眼。
“那個……”楊蓉蓉猶豫了一會，報上了那個房源的地址。
老司機一聽到這個地方就趕緊勸道：“小楊啊，那個地方我知道，治安特別亂，魚龍混雜。你一個年輕女孩子，還是不要住那裏了。”
楊蓉蓉的心猛地一痛，但還是強扯出一抹笑意：“謝謝叔叔，不過……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沒事的。”
如果可以，她也想住好一點的。
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想要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這一點，是生活教給她的殘酷哲學。
南黎川狠狠地瞪了司機一眼，老司機這才察覺到自己說錯話，摸了摸鼻子沒敢再吭聲，老老實實地開着車。
越是靠近楊蓉蓉說的那個地方，周圍的房子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破敗，道路也從寬闊平整的水泥路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土路。
最後，車子在一排看起來十分破舊的紅磚房前停了下來。
這些房子估摸有上百年的歷史，牆上爬滿了青苔，陽臺都用破舊的菱形格子磚頭封了起來，密不透風的設計讓人只是遠遠看着都感覺窒息。
房子周圍是一大片亂糟糟的灌木叢，常年無人修剪，樹枝恣意生長，就像是羣魔在亂舞。
楊蓉蓉先下了車，不敢看南黎川一眼，因爲她怕從他眼睛裏看到嫌棄的表情。
南黎川倒是神色自如地跟在她身後進了樓道。
剛拐進去光線立刻就暗了下來，陣陣陰冷的風從老房子內部迎面吹來，帶着陳年的黴味。
楊蓉蓉看的那套房子在地下室，一個窗戶都沒有，就連牆壁都是潮溼的，蒙着一層水汽。
租房中介打量了她一眼，又跟着打量了她身後的南黎川一眼，臉上堆起了笑容：“小美女，這套房子你可還滿意？”
楊蓉蓉雖然很不滿意，但想着忍幾天就可以搬走，便點點頭：“可以，我很滿意。今天就能搬進來嗎？”
“可以可以。”中介是個人精，看出南黎川身價不菲，便很殷勤地介紹，“其實我手上還有很多更好一點的房源，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順便去看看……”
“不用了，就這套吧，我覺得這套就挺好。”楊蓉蓉一邊說着，一邊到洗手間去看了看，試試水龍頭和馬桶是不是好的。
趁她不在，南黎川對中介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我有個事情找你幫忙。”
楊蓉蓉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剛想從包裏掏押金給中介，中介卻說：“楊小姐，真不好意思，剛剛房東給我打電話，說她臨時改變主意不想租了。”
“什麼？”楊蓉蓉猛地瞪大眼睛，心中既焦急又難受，“怎麼能這樣……”
暑假是租房旺季，她上哪裏再找到這麼便宜的房子？
中介又笑眯眯地說：“您先彆着急，我手上有個同等價位的房源要介紹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真的嗎？”楊蓉蓉那雙暗淡下去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那好，我們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