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像是電梯下降時那樣被懸在半空中，揪緊、絞痛了起來。
頒獎典禮上，那個男人的出現，讓他一直很在意。
同樣身爲男人，他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個人看楊蓉蓉的眼神，根本就是一個男人看自己喜歡的女人時纔會有的那種眼神。
“他對我算是有知遇之恩吧。”楊蓉蓉想起那一年，當落魄不堪的她和爸爸楊展鵬走出首爾機場的那一刻，金社長從人羣中朝着自己走來的畫面。
那時候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命運會因爲這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說完這句話，她暗暗觀察着南黎川的神色，發現他的眉頭緊緊擰成一團，似乎相當不悅。
一顆心，卻因爲他的不悅，有了幾分竊喜。
他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嗎？
“知遇之恩？”雲洛菲這個人精自然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暗戳戳的互相偷瞄，立刻化身好奇寶寶，替他們把誤會澄清得更徹底一些，“你的意思是，你們就只是上下級的關係？”
“恩。”楊蓉蓉點點頭，“但不可否認，他對我是比較照顧的，好的資源都會先想到我，需要應酬的場合也從來沒有讓我去。”
這一點，她是很感激的。
在韓國有很多黑暗的潛規則，不少女明星想要成名，都會被經濟公司安排去跟客戶陪酒，甚至是陪睡。
那絕對是一般人沒有辦法想象的污濁和不堪，也是她這麼單純的性格所無法承受的。
有好幾次，他寧可損失幾筆大單子，也不願意讓她去陪客戶。
“這麼說，那個金社長還是好人了？”安子櫻覺得，只會把誤會澄清還不行，必須要讓某人有一點點危機意識，“那你不喜歡他是你的事情，誰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呢？否則，他怎麼會這麼照顧你？”
南黎川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猛灌了一杯紅酒，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大概因爲大家都是中國人，而且他覺得我一個女孩子在外打拼也不容易吧……”楊蓉蓉想了想又說，“他有錢有顏，公司裏那麼多漂亮的女明星圍着他轉，怎麼可能會看上我？”
“嘖嘖，你的意思是，他要是喜歡你，你也不會拒絕咯？”安子櫻順勢說道，“哎呀，想想你也一年多沒交男朋友了，是時候交一個了。我看那個金社長跟你挺般配的，人也靠譜，嫁給他就是嫁入豪門啦！”
她還想說點什麼，只聽“砰”的一聲。
南黎川用力地把紅酒杯砸在桌子上，然後若無其事地按下桌子上的服務鈴：“服務員，再給我開十瓶紅酒！”
雲洛菲和安子櫻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楊蓉蓉低聲耳語。
“看到沒，喫醋了！”
“哈哈，我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