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既然愛情留不住 >126章 是鬼,還是裝神弄鬼
    不給顧東玦再繼續深究下去的機會,蘇瑕起身去二樓看顧母。

    剛纔在飯桌上,顧東玦說,那天從b市回來,他接到家裏的電話,說顧母的手指動了一下,他才急急忙忙趕回來,但家庭醫生檢查後的結果卻有些讓人失望,醫生說顧母這個反應,只是無意識神經反應,並不具備任何意義,顧母還是植物人,沒有半點好轉。

    蘇瑕和上次一樣,擰毛巾爲她擦拭手臂,和她小聲說着話,大半個小時後,她怕顧母累了,就掖了掖被子離開房間,去看顧東玦說的,能在白天看到夜晚星辰的東西。

    “星辰呢”蘇瑕下了樓,左看右看,只看到桌子上一個木盒子,裏面裝着三顆玻璃珠,她揚眉,“就這個”

    安東尼拿起一顆珠子遞給她:“你閉上一隻眼睛,用一隻眼睛看這個珠子。”

    蘇瑕抱着懷疑的心態,閉起一隻眼睛,將珠子放置至眼前,頓時一愣。

    設計這個珠子的人定然是個能工巧匠,他利用圓形原理,在這個小小的珠子裏放下了沒有盡頭的星川,讓人恍惚以爲自己身處在外太空,看到的是廣袤無垠的銀河星系。

    “好美啊。”蘇瑕發自內心地感慨。

    顧東玦端着咖啡杯,勺子輕輕攪拌:“是一個生意夥伴送的,我借花獻佛,轉送你。”

    “送我爲什麼要送我”蘇瑕想,最近自己不僅花運好,禮物也是一件接一件

    顧東玦回答:“我留着沒用,而且你比我更需要這些奇奇怪怪的腦洞設計。”

    蘇瑕倒真是喜歡這東西,抿脣笑道:“謝謝。”

    顧東玦只是頷首。

    蘇瑕玩了一會兒珠子,想起一事,忽然說:“對了,顧總裁,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嗯”

    蘇瑕在安東尼身邊坐下,正色問:“蘇櫻告格雷夫的事,你有沒有在裏面做什麼”

    顧東玦長眉輕揚,比平時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莫名的慵懶:“有一部分,我只是推波助瀾。”

    蘇瑕蹙眉:“你慫恿她告的”

    “自己想告的,我做的不過是爲幫她掃清路障罷了。”

    蘇櫻說到底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但格雷夫卻是國際級的重量人物,閱歷比她豐富,人脈手腕也比她多,單憑她一個人,別說是告倒格雷夫,就是法院都不一定會受理她的案件,而他做的,就是幫她將訴狀送到法官面前,讓法官公正審理。

    僅此而已。

    蘇瑕明白了,好半響都沒說話,喃喃道:“這次之後,無論是格雷夫還是蘇櫻,應該都很難在設計圈繼續呆下去吧。”

    安東尼聽她語氣不對,略有些詫異:“你還爲她可惜”

    爲她可惜麼不會,她說過,她對她的慈悲已經用完。

    蘇瑕笑了:“感慨罷了。”

    顧東玦和安東尼聊了一會兒生意上的事,所以他們離開顧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蘇瑕坐在車裏把玩着那幾個珠子,愛不釋手的樣子。

    安東尼有些沉默,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回到公寓,蘇瑕第一時間檢查房子裏是否又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的花,安東尼知道她在幹什麼,不由得好笑:“你誇張了,門關着,又有保全巡邏,對方又不是蜘蛛俠,還能爬二十樓的窗進來”

    “可能是我疑神疑鬼了。”蘇瑕將珠子隨手放在桌子上

    接下來幾天,蘇瑕的周圍一片安寧,那些充滿警告的花沒有再出現,像是真的消聲覓跡了一般,蘇瑕和安東尼的警惕心慢慢放下,想着,也許b市的花或許是故意的,但a市的罌粟花,真的只是巧合。

    安東尼這段時間因爲和上古集團的合作,早出晚歸,蘇瑕時常自己一個人喫和午餐和晚餐,她一開始是天天喫外賣,後來無意中在網上看到一個帖子,說外賣裏的米飯啊肉菜啊,來源和製作過程都是各種不可描述,她直倒胃口,再也不敢吃了,寧願下樓多走幾步到一家餐廳喫飯。

    這天晚上,蘇瑕和往常一樣準備去喫晚餐,路上接到姜晚好的電話,大明星表示她今天早收工,決定臨幸一下她,請她喫海鮮大餐,蘇瑕求之不得,掛了電話立即驅車到約好的餐廳,剛將車子停在海鮮城的地下車場,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後腦勺就忽然被什麼重物狠擊一下,她頓時覺得腦袋眩暈,晃晃悠悠地倒下。

    昏迷過去之前,她只看到一條黑色的裙子。

    綁架謀殺都不是,蘇瑕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身邊坐着姜晚好。

    “小蝦米,你醒啦。”姜晚好連忙扶起她,蘇瑕感覺後腦還是一陣陣的疼痛,忍不住重新閉上眼,伸手去摸,才發現纏了厚厚的繃帶。

    “我怎麼了”

    “你在海鮮城地下停車場被人打暈了,這裏是醫院。”姜晚好神情嚴肅,“你看到那個打暈你的人了嗎”

    被人打暈了

    打暈她做什麼

    蘇瑕還有些意識模糊,搖搖頭:“沒有。”

    姜晚好一臉莫名其妙:“你身上的手機錢包都在,人也只是被打暈了,沒被劫財沒被劫色,對方打着你好玩”

    蘇瑕靠着軟枕,苦中最作樂道:“大概是誰看我不順眼,想掄我了。”

    姜晚好道:“你身上的東西雖然沒有丟,但卻多出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她拿起一枝花給她,花瓣是很美的藍紫色,偏大,像翩翩飛舞的蝴蝶,這朵花蘇瑕一點都不陌生,她在巴黎時幾乎天天都能看到,蹙眉道:“鳶尾花”

    姜晚好手裏拿着的,是法國的國花鳶尾。

    姜晚好轉着花枝:“對,這支花當時就放在你腹部。”

    蘇瑕怎麼都想不明白:“鳶尾花,爲什麼這支花要放在我身上這又沒有什麼意思。”

    姜晚好輕咳了一聲,拉着椅子湊近她,壓低聲音道:“該不會,又是那個人吧”

    那個人

    哪個人

    蘇瑕看着她:“你是說,之前給我送曼陀羅和白日菊的那個神祕人”

    “都是用花,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ta。”姜晚好聞了聞花香,亂七八糟地想,“但這次爲什麼送鳶尾鳶尾又沒有什麼不好的意義難道是前幾次沒打你,就送一些比較黑暗的花,這次打了你,爲了平衡你的心理,就送一朵意義比較好的”

    蘇瑕:“”

    姜晚好摸摸鼻子,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有點不靠譜。

    兩人都陷入沉思,地下車場沒有監控攝像頭,也無法從錄像中得到有用線索,而且還有一個很奇怪的點她們約去海鮮城喫飯是臨時起意,對方怎麼能在她下車的第一瞬間就把她打暈難道一直在跟蹤她可她完全沒有感覺到啊。

    蘇瑕冷笑:“裝神弄鬼”

    她這句話像是點醒了姜晚好什麼,她神情忽然一怔,看着手中的花,神情忐忑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花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什麼”

    姜晚好低沉着聲音說:“黑色曼陀羅象徵不可預知的死亡和絕望而孤獨的愛;白日菊象徵永失我愛;罌粟花則是死亡之戀;而鳶尾花,希臘人喜歡將其種在墓地,希望人死後的靈魂能被帶回天國。”

    “所以”

    “這些花,都是代表逝去的愛”她停頓了一下,神情嚴肅近乎古板,“和死亡。”

    夜已深,醫院四下更是靜悄悄的,只能隱約聽到腳步和地面摩擦而出的細碎聲音,莫名地感覺有些讓人瘮的慌。

    好長一段時間的死寂,蘇瑕只感覺有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到腦門,渾身就是一顫,忍無可忍地推了一把姜晚好。

    “你別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說得我雞皮疙瘩都跳起來了。”蘇瑕搓搓手臂,生氣道,“這有什麼,花語不好的花,都是這麼負能量的,你別自己嚇自己。”

    “你好歹是個藝術家,就不能腦洞大開發散思維往深處去想嗎”姜晚好自己也是有點抖,但她覺得這個思路還是很有邏輯的,“你現在在和安東尼談戀愛是不是這些對愛情充滿詛咒的花,不可能是針對你和安東尼這段感情的嗎”

    蘇瑕微微一愣。

    “鳶尾,也有忠貞的意思。”姜晚好挑挑眉,衝她擠眼道,“你現在一直在出軌顧東玦,這花是在諷刺你知道嗎”

    蘇瑕和姜晚好之間說話從來無需顧忌什麼,因爲都知道彼此都沒有惡意,所以她這麼說,蘇瑕並沒有生氣,只覺得她的腦洞開得太大了。

    “哈。”她笑了,“逝去的愛死亡不忠好,我按照你的思路去想,你該不會是覺得,做這些事的人哦不,不一定是人,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暫且不說,你覺得是愛麗絲”

    愛麗絲,安東尼的亡妻。

    “不無可能啊。”姜晚好一本正經道,“安東尼逝去的愛就是愛麗絲,愛麗絲在希臘語中就是鳶尾花,這朵花,一舉三得。”

    “鬼嗎”蘇瑕把玩着鳶尾花,嘴角噙着諷刺的笑,“那我倒真想見見。”

    姜晚好看她這無所畏懼的模樣,聳聳肩,拍拍她的肩膀道:“貞子告訴我們,跨越物種的交流都是沒有好結果。我還是去幫你買幾斤大蒜和狗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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