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藥媓 >100章 蘭香之謎
    ,

    烏雲連成一片,雨點噼裏啪啦猶如炒豆,街上行人四散躲避,玉醐也慌忙躲至一剃頭鋪子的檐下,左右看看同時在此避雨的人,忽然想起達春來,他把自己送上王府的牆頭,他去了哪裏

    有心去找達春,可是雨越下越大,只能原地不動,待雨勢轉弱直至零星,避雨的人們從各處鑽了出來,街上重新熱鬧,玉醐也趕緊着往回跑去找達春,心急火燎跑的快,沒防備天冷,那雨下過之後瞬間凍結成冰,腳下一滑,人朝後頭仰倒。

    突然感覺有人在後面托住了她,待想說聲謝謝,後心處卻被一銳器抵住,直感覺那銳器刺破棉袍劃破肌膚,卻聽有人驚愕的發出一聲,她尋求自保回手一抓,抓住對方的衣裳用力一扯,本想把對方拽倒,卻苦於沒有人家的力氣大,所以只扯下一片布來,與此同時後心處遭受猛烈的掌擊,她撲倒在地,等爬起來回身去看,唯見人流如織,一男人挑着擔子打她身旁經過,吆喝着:“鋦鍋鋦碗鋦大缸”

    她驚魂未定的垂目去看手中的碎布,從料子猜測對方的身份

    男人,年輕的男人,非富則貴的年輕男人。

    忽而訝異,方纔那聲驚愕分明是個女人。

    事發突然,搞不清狀況,她也不敢去找達春了,徑直回了將軍府。

    照例先回自己的住處等着巴毅找她,老夫人特別交代的,前頭是巴毅辦公務之地她不能去,“天地歸晏”是巴毅的住處相對私密她也不能去,書房是將軍府的禁地她依然不能去,她可以自由活動範圍侷限於自己的住處。

    初七和瓔珞兩個丫頭正在趴在炕上描花樣,這場春寒過去便是真正的春暖花開,是時候做單鞋了,見她回來,初七嘮叨着:“小姐,我閒得都快發黴了,你也不帶我出去。”

    玉醐隨口一句:“那就蹲在東牆根曬一曬。”

    瓔珞噗嗤笑出聲來。

    初七噘着嘴。

    玉醐從身上摸出一包點心丟給她,她就立馬歡天喜地了。

    不成想點心包竟將那塊碎布帶了出來,初七拿起左右的看,訝然問:“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玉醐覺着這丫頭也算是個老江湖,見多識廣,就問:“你知道什麼人會穿這樣料子的衣裳”

    初七不假思索:“蒙古人。”

    玉醐神色一凝。

    初七一壁拆着糕點一壁頭也不擡道:“還得是像白音王爺那樣的貴人。”

    玉醐的心慢慢下沉,面上倒是非常平靜,若無其事的問:“何以見得”

    初七將一塊糕點整個塞到口中,含糊不清道:“因爲我見白音王爺穿過這樣的衣裳。”

    好記性,自己倒忘得乾淨,玉醐什麼都沒說,默默取回那塊碎步揣入懷中,若刺殺自己的人是白音,那麼他一定是因爲自己想查漱玉格格的案子,殺人滅口,玉醐冷笑,他成日的一副清高樣,原來是陰鷙。

    一個下午她都沉默寡言,至晚間,起了更,鋪了炕,兩個丫頭服侍她洗漱之後就鑽入被窩,睡是睡不着的,嘰嘰咕咕的閒話,初七問瓔珞京城的事,瓔珞問初七長白山的事,相談甚歡,玉醐悶頭歪在枕頭上,似睡非睡。

    噹噹噹,有人敲門。

    初七嘴快,喊過去:“誰呀”

    是將軍府的某個小丫頭:“將軍說,叫玉姑娘過去呢。”

    玉醐忙道:“告訴將軍,我這就過去。”

    &

    >>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nbsp;小丫頭特別交代:“將軍在臥房。”

    臥房二字一出,初七與瓔珞對視,表情有些古怪。

    玉醐亦是不自然,也還是嗯了聲,隨後抓過衣裳穿戴齊整,趿拉着鞋就往外走,邊走邊想,一般的巴毅找她都是在書房,今晚爲何在臥房呢,心思紛亂,待急匆匆趕到“天地歸晏”的時候,過大門進二門,於天井下正望着那臥房窗戶上的高大身影凝神,剛好此時臥房的門給撞開,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這番突然倒把玉醐嚇了一跳,藉着廊上那風燈一看,竟然是蘭香,且她衣衫不整。

    玉醐心給什麼刺了下。

    蘭香卻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隨即跑了。

    玉醐轉身就走。

    “站住”巴毅於門口處喊道。

    她不得不回過身來。

    “來了爲何又走”巴毅問。

    她只能狡辯:“我沒有想走,我只是想去看看那簇連翹給凍死了沒有。”

    庭中一隅植有連翹,本來已經稀疏的開了花朵,一場春寒花期便停滯了,她進來時偶然發現,此時用來做了藉口。

    巴毅不十分信她的話,卻也沒有過多糾纏,回身往房裏走。

    玉醐只能跟了進去,進去後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方寸之地。

    巴毅往桌邊坐下,面上掛着幽微的笑:“你是不是怕漱玉格格死在這裏,所以不敢進來”

    玉醐搖頭:“漱玉格格沒死。”

    巴毅眉頭一皺,不知是喫驚還是所料不差。

    玉醐就把今天去王府,在客房發生的一幕同他說了。

    巴毅一邊聽一邊思索,最後道:“既然那些蒙古侍女一口咬定死在這裏的是漱玉格格,我想她們是不敢撒謊的,她們大概也認錯人了,也就是說,這世上有兩個漱玉格格。”

    玉醐悚然一驚:“兩個”

    巴毅點頭:“所以你該去查一查那個曹佈德,她爲何私藏兩件同樣的小兒衣裳,兩個小兒衣裳,兩個漱玉格格,或許這之間有關聯。”

    玉醐茅塞頓開,道:“奴才明白。”

    巴毅眼睛睜大了些:“你說什麼”

    玉醐舔了下嘴角,小聲重複:“我說,奴才明白。”

    巴毅冷顏向她:“誰教你這樣說話的”

    玉醐把頭低垂,這樣說話無非是想把自己同他劃清,他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是有婚約的男人,漱玉格格若真的沒有死,他們應該會繼續成爲夫妻,而老夫人三令五申不準自己接近他,更何況剛剛蘭香失魂落魄的離開,雖然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蘭香對巴毅的心思,於是道:“沒誰教我,是我自己這樣想的,將軍是一品大員,還有爵位在身,面對將軍,我就是奴才。”

    巴毅霍然而起,逼向她走了幾步:“你再說一句奴才試試。”

    那凌然的語氣像要噬人似的,玉醐果然不敢說了,只往後退着。

    巴毅再次逼近幾步。

    她又往後退着。

    巴毅三次逼近。

    她突然哭了起來,只是哭的無聲無息,唯見眼淚噼裏啪啦掉在青磚地上。

    那眼淚一滴滴砸在巴毅心頭,他明知玉醐因何而哭,只是他不能問亦不能說,只好嘆息般的道:“愛哭鬼。”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