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毅眉頭一皺,安慰着:“別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初七便將過程敘述了一遍。
巴毅聽罷,吩咐家裏的管事:“好好照顧她。”
說完便邁步走了出去,迎面碰到上官雲衣,初七連喊帶罵敲開了府門,上官雲衣早聽說了,不知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相看,見着巴毅,忙問:“發生何事”
巴毅猶豫下,最後還是直言:“玉醐不見了,我出去找找。”
他說這話的時候在想,倘或上官雲衣攔阻,剛好自己有理由休妻。
出乎預料,上官雲衣急切道:“這大晚上的,額駙一個人怎麼成呢,將家裏的小子都帶着,人多,橫豎蒙江也不大,總會找到的。”
巴毅暗自一嘆,這個女人,難不成是佛菩薩轉世,道:“不必了,人多反倒會礙事,玉醐不會無故失蹤,定是有人擄走了她,假如咱們興師動衆的找,那個擄走玉醐的人,我怕他狗急跳牆對玉醐不利。”
上官雲衣點了下頭:“額駙說的是呢,額駙不必太過擔心,假如對方想殺玉小姐,不用擄走那麼麻煩。”
巴毅嗯了聲,再道:“我這就走了,你回房歇着吧,外頭冷。”
這樣的相敬如賓,不知就裏的外人看了,還覺着他們夫妻恩愛呢。
巴毅離開家門,心裏有數,直接來到李伍的家,咚咚敲門,驚醒了門子,隔着門嘟囔着:“三更半夜的,誰呀”
巴毅如常的語氣:“告訴李伍,瓜爾佳巴毅來訪。”
門子是蒙江人,當然知道瓜爾佳巴毅是何許人也,曾經的吉林將軍,還有爵位,現在的皇帝女婿,皇親國戚,門子不敢怠慢,噔噔跑到上房。
上房內還亮着燈火,李伍正氣勢洶洶的看着張翠枝:“你乾的好事,誰讓你使人劫持玉醐的。”
張翠枝一肚子的委屈:“老爺這話什麼意思,敢情我忙裏忙外的爲了老爺,倒成了罪人。”
李伍指着自己的鼻子:“爲了我”
張翠枝道:“是你想得到玉小姐,又不是我。”
李伍哭笑不得:“如果動硬的好用,我一早就下手了,用得着你麼。”
張翠枝撇着嘴:“當我不知道麼,你最近對姓玉的做的那些事,又是搶人家宅子,又是讓人扮鬼嚇唬她,又是奪蒙江的藥材,又是放火燒人家的鋪子,你這還不算是硬來。”
李伍怒吼:“你懂個屁,我只是想逼得她走投無路,不得已來投靠我。”
張翠枝給他噴了一臉唾沫星子,拽下衣襟處的帕子擦了下臉,道:“那不就是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我把她給老爺你搶來,炕頭上一睡,她把身子給了你,只能打掉牙往肚裏咽,不願意也得委身老爺你。”
李伍心道,如果事情這麼簡單,當初我就霸王硬上弓了,氣得還想罵,門子在門口道:“老爺,有人來訪。”
李伍看看漏壺,這時辰誰會來突然心驚肉跳,騰騰走過去踹開房門,看着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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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是誰了麼”
門子答:“問了,是將軍,不對,是額駙。”
怕什麼來什麼,李伍嚇得汗毛孔張開,回頭指着張翠枝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巴毅找上門了,這回該怎麼辦”
張翠枝對他們的過往之事不甚瞭解,就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爲老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額駙又如何,姓玉的又不是公主。”
李伍氣得吹鬍子瞪眼:“得了,這事跟你說不明白。”
說完喊人:“來啊,將十七夫人綁了。”
進來兩個護院,看着如花似玉的張翠枝,他們有點蒙。
張翠枝更奇怪。
李伍罵那兩個護院:“你們的耳朵給驢毛塞住了嗎,爺我的話你們沒聽見怎麼,趕緊將這個賤人給我綁了,押到前面去。”
罵自己是賤人,這回張翠枝信以爲真了,愕然道:“老爺,綁我作何”
李伍嘆口氣:“小十七啊,爺我是真稀罕你,你看你長的美,又乖巧,還解風情,可是沒辦法,巴毅來了,論功夫,我打不過他,論財勢,他是堂堂的額駙,所以,只能把你獻出去,爲我擋一擋。”
張翠枝突然哭了:“老爺,你可不能把我獻給額駙,好女不侍二夫,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非獻不可,怎麼也得容我回房梳妝打扮下,別讓人說咱寒磣。”
她說完,李伍一口唾沫吐在她臉上:“你個騷貨,你想的挺美,那個巴毅是什麼人物,他不近女色,豈能要你,爺我是用你做替死鬼。”
說完喊那兩個護院:“綁了,押過去”
護院再不敢怠慢,將又是哭又是鬧的張翠枝用繩子綁了,擡到了前頭的客廳。
然後,李伍親自迎巴毅來到大門口,將巴毅接了進來,又是施禮又是問安,極盡熱情。
巴毅雙目朣朦猶如初日,什麼廢話都沒有,一行往府內走一行問:“玉醐在你這裏吧”
淡淡的一句,卻是篤定的事實。
李伍曉得他能來,便是不容抵賴,點頭:“在,這都怪那個賤女人。”
巴毅不懂他說什麼,也就沒言語。
李伍邊走邊罵:“我那十七夫人,不知從誰嘴裏聽說的,說我曾經喜歡過玉小姐,她喫醋,便使人將玉小姐抓了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不過那個賤女人也讓我打了罵了,又綁了起來,是交給衙門還是額駙自己帶回去料理,我保證聽從額駙的安排,我這也算大義滅親了。”
他如是說,巴毅微微鬆口氣,這說明他沒有對玉醐不利呢,巴毅道:“女人間的事,犯不上鬧到衙門,我只將玉醐帶走即可。”
李伍也如釋重負,前頭帶路,將巴毅請到客廳,又讓人將玉醐帶來。
玉醐來了,已經鬆了綁,四肢給繩子捆的太久,勒痛,揉搓着胳膊進了客廳,正想破口大罵,忽然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巴毅,她愣住了,兩個人以這樣的方式重逢,實在是始料不及,她只覺腳下發澀挪不動半步。
巴毅倒是安之若素,臉上不起一絲微瀾,緩緩起身,慢慢走了過來,至她跟前,淡淡道:“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