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一說,即使平素言語不多的青蔥,也溼了眼眶。
反觀上官雲衣,倒是一臉的從容安詳,慢慢品着茶,淡淡道:“我不可伶,我嫁給了自己傾慕的男人,怎麼會可伶,若說可伶,其實是額駙可伶,他同玉姑娘兩情相悅,當初沒能成就美滿姻緣,而今他們之間又隔着我,額駙不想玉姑娘做妾,玉姑娘也不肯做妾,他們若想在一起,除非是”
微微一頓,紅藕已經喊了出來:“難道額駙想休妻”
青蔥道:“不會,公主又非平頭百姓,額駙斷不敢這樣做的,若是額駙休妻,便是以下犯上,是欺君之罪,公主同額駙可是皇上賜婚。”
上官雲衣悽然一笑:“若額駙是膽小如鼠之輩,又怎會讓我傾慕呢。”
紅藕駭然驚呼:“額駙真的會休妻嗎”
上官雲衣端起茶杯,那水早已不熱,她慢條斯理的吹着,不說會,也不說不會,做了這些無病呻吟的小動作之後,心煩意亂的輕輕抿了口,再把茶杯放下,起身踱到窗前,聽外頭似乎有人在交談,她就輕輕啓開窗戶的一條縫,是巴毅在外頭,很遠,聽不清在說什麼,像是交代府裏的管事什麼差使,那管事不停的點頭,然後轉身去了,看方向,是府門。
上官雲衣慢慢放下窗戶,對青蔥道:“我忽然想喫炸糕,聽說關外的炸糕可比京城的地道,你去買些來。”
青蔥屈膝應聲是便走了,剛想出門,即碰到進來的巴毅,想着方纔的話,這丫頭突然驚慌失措起來,匆匆一禮,逃也似的去了。
巴毅皺皺眉,覺出青蔥有古怪,只是他不是多事的人,也懶得管一個丫頭的事,進了房,上官雲衣忙從炕牀上起身相迎。
她是君,自己是臣,巴毅雖然不經常以君臣之禮相見,也還是本着一個臣子該有的態度,恭敬道:“有件事,同公主商量下。”
上官雲衣心裏咯噔一下,想着,他是不是找自己攤牌了。
紅藕更是神色慌亂,眼珠一轉,道:“稟額駙,適才公主去玉小姐家裏提親了。”
她以爲,無論玉醐答應沒答應,上官雲衣作爲妻子,此舉足可以感動他。
巴毅卻蹙眉看着上官雲衣:“公主去玉家提親”
上官雲衣只能如實道:“是了,我去替額駙求娶玉小姐。”
巴毅一副費解的神態:“公主替我去求娶玉醐”
上官雲衣感覺出他有些不悅,心裏惶恐,面上故作鎮定道:“額駙同玉小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只恨知道得太遲,否則當初就不會答應皇上的賜婚,從而橫刀奪愛,將額駙同玉小姐一對天作之合生生的拆開,只是木已成舟,亡羊補牢的辦法唯有是將玉小姐娶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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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她只能做妾,額駙同玉小姐總算可以成爲眷屬,總算好過兩處傷懷。”
上官雲衣沒想到自己的所做適得其反,竟讓他說出和離,只是悔之晚矣,知道求他無用,於是佯裝怒道:“額駙可知自己在說什麼你我之間,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我的婚事是皇上賜婚,你敢說皇上錯誤,你這是不想活了嗎,姑念你我夫妻一場,我就當沒聽見你方纔的話。”
不料,她的話非但沒能震懾到巴毅,還讓巴毅凌然一笑:“公主何必斷章取義,我沒有說皇上錯了,我是說,你我之間的婚約是個錯,公主不過是想用我來沖喜,而我也根本不喜歡公主,這不是錯誤是什麼。”
這一句“而我也根本不喜歡公主”像一把刀,隔開了上官雲衣的心,還在上面撒了把鹽,痛得她扶着心道:“婚約大事,豈能兒戲,無論當初你我是因爲什麼成親的,而今你我是夫妻,就該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巴毅卻是鐵定了要將此事做個了斷,搖頭道:“我不會讓公主爲難,我會上奏皇上的。”
雖然猜出康熙一準不會同意,也還是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上官雲衣心裏害怕,一時間也不知用什麼話來應付,突然眼珠一轉,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公主”紅藕驚呼一聲撲了上前,抱住她哭了起來,邊哭邊回頭看巴毅,“額駙快救救公主,公主對額駙可是癡情一片,熬陳老姑娘了,若是皇上不賜婚,公主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今兒公主去向玉小姐提親,是說看着額駙可伶,不忍見額駙同玉小姐一對有情人不能成爲眷屬,而她是公主,是皇上賜婚,即使想成全額駙同玉小姐,也不敢和離,這纔想替額駙把玉小姐娶進門,天下哪有這樣菩薩心腸的女子呢,還不是因爲公主對額駙太過癡情,額駙你快救救公主。”
聽她邊泣邊訴,巴毅聽了不禁一聲長嘆,走過來上官雲衣的人中,不多時,上官雲衣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巴毅卻轉身走出門去,對外頭恭候的侍女道:“傳太醫。”
侍女一愣:“額駙,太醫,太醫在京城呢。”
巴毅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恍惚還在京城呢,於是道:“叫人去街上找個郎中,公主身子不適。”
侍女應了,跑去找人。
巴毅回頭看看,再嘆一聲,擔心府裏的人都是初來蒙江,怕找不到郎中,無論這場婚姻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上官雲衣,卻是毋庸置疑的一個好女人,這樣一想,他拔腿朝門口走去,看見個府裏的小廝,吩咐他給自己備馬。
待他到了府門口,那小廝已經將馬牽來候着他呢,他就翻身上了馬,拍了下那馬,沒跑幾步,那馬突然前腿屈下,作勢欲倒,巴毅見狀,縱身一躍跳下來,回頭看那馬,左前腿處鮮血淋漓,隨之聽見有人一聲高喝:“巴毅,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