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藥媓 >369章 早定姻緣
    剛好是月中,這一晚明月高掛,玉醐忙忙鋪子上的事,便同初七去了公主府,天熱,將帷幔掀起高高,一路吹着涼風一路看着明月一路聽着馬鈴鐺悅耳,忽然想起那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不知身在吉林烏拉的巴毅,是否也在看月。

    悄無聲息的一嘆,還是給初七看穿了她的心事,道:“小姐惦記將軍”

    玉醐想,他人在寺院,沒什麼好擔心,其實這話該叫思念,微微一笑,故作輕鬆:“不是,是覺着上官雲衣同蘇俊卿的事。”

    初七信以爲真,小嘴一撇:“也就小姐你菩薩心腸,按說那個公主她曾經奪走了將軍,該是小姐的仇敵,小姐還一心一意的幫她。”

    玉醐想,上官雲衣並沒有如何爲難自己,她愛慕巴毅只是一種感情,無可厚非,且她爲了能夠成全巴毅的心意的心意和離,還弄出個帶髮修行的理由,爲此她同蘇俊卿雖然彼此有情,也不得不恪守規矩,所以,自己幫她實在是理所應當,於是勸初七:“好心總會有好報的。”

    說着話,車就到了公主府,下了車之後,玉醐叫初七拍門,不多時門子露出臉,認識,請了進去,也還是讓她們原地等着,自己進去稟報公主。

    不多時門子轉回,青蔥跟了來,說公主有請。

    玉醐鬆口氣,還以爲上官雲衣不會見自己呢,隨着青蔥來到正房,不知是不是巴毅離開的緣故,而今的公主府看上去無比的冷清,也就是沒了人氣的感覺,男傭女僕也不少,各司其職,個個都是一臉的凝重,玉醐猜測,大抵是上官雲衣成爲修行的人,喜靜,家裏的人也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待青蔥將房門打開,請玉醐進去,卻將初七攔在外頭,道:“公主說,想同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初七眼睛一瞪,玉醐忙道:“就在這裏等着我。”

    初七就朝青蔥哼了聲。

    青蔥也不氣,還微微笑着:“隨我去旁邊的小閣喝杯茶吧。”

    初七也不客氣,往小閣方向就走,青蔥反身將房門關上,追初七去了。

    房中極靜,玉醐一步步往裏頭走,有種探案的感覺,只等看到坐在炕牀上拿着紈扇輕輕搖着的上官雲衣,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依禮道了個萬福。

    上官雲衣擡擡紈扇,示意她免禮,還道:“而今我只是個方外之人,咱們不拘俗禮,過來坐吧。”

    她指着炕牀的對面,那神態,一如既往的安靜。

    玉醐沒有坐在炕牀的對面,見旁邊有張繡墩,就過去搬至她面前,坐下,問道:“公主最近可好”

    上官雲衣也知道這是客套好,就禮節性的答:“還好。”

    玉醐續道:“公主好像瘦了很多。”

    上官雲衣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不會吧,大概是天熱穿的少,就顯得苗條。”

    玉醐又道:“面頰已經陷了下去,怎說沒瘦。”

    上官雲衣哂笑:“人老珠黃,雙頰塌陷,再不會像你這樣的年紀,如花蕾般飽滿。”

    玉醐一怔:

    “公主,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

    上官雲衣忙道:“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話。”

    她的心性,玉醐不敢說完全瞭解,總感覺這個人不錯,對她的話沒有質疑,只是見她的目光無精打采,彷彿沒有開放便給風雨摧折的花。

    上官雲衣問:“你來見我,有事麼”

    玉醐道:“只是想看看您,也沒甚大事,不過我才做了木幫掌門人,這都是蘇大人的信任,昨兒同蘇大人去木幫走了趟,閒着說話,他說公主你足不出戶,他很擔心公主。”

    提及蘇俊卿,上官雲衣臉色突然不自然起來,大概是想起了蘇俊卿求婚的事,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他公務冗繁重,還惦記着我,實在不是一個好官。”

    聽着像是埋怨,語氣卻殊無責怪的意思,反倒帶着些許的甜蜜,玉醐察言觀色,明白她對蘇俊卿也不是沒有感覺,如此,玉醐便知道自己該如何來成就這番姻緣。

    這時上官雲衣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乃修行之人,實在不該多見客,可是你知道今天我爲何見了你嗎”

    玉醐猜不出,只能這樣說:“我們,還算熟悉。”

    上官雲衣緩緩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道:“我之所以肯見你,是想問問你,容貌家世,我都不輸給你,爲何巴毅他不喜歡我卻那麼那麼的喜歡你難道只是因爲我比你大幾歲或者是我不懂如何取悅他”

    突然把話題拐到巴毅身上,還是這麼尖銳的話題,完全在玉醐的預料之外,正籌謀如何將自己的計策實施,聽她這樣問,玉醐不免怔住,微乎其微的一點時間,即道:“公主知道不知道,我同他何時認識的”

    上官雲衣想了想:“好像是你父親給發配來了蒙江,你追隨玉先生而來,那個時候你們相識。”

    玉醐笑着搖頭:“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們已經認識了。”

    上官雲衣大感意外:“怎麼會”

    玉醐便給她簡單講起了那一場往事,那時巴毅剛剛中了武狀元,披紅掛綵遊街接受民衆的恭喜,剛好到了玉家門口,有人偷襲,巴毅受傷落馬,是玉耕儒救的他,然後將他留在玉家修養,於此他們便認識了。

    上官雲衣如夢方醒:“你們原來一早就認識了,我還以爲是我傾慕他在先呢。”

    玉醐道:“那個時候他就準備娶我了,可是我還太小,他就等着我長大,而等我真的長大了,世事無常,一件又一件不盡人意的事發生,我們也就無緣婚姻了。”

    上官雲衣面對愧色:“說到底,是我生生把你們分開了。”

    玉醐忙道:“公主不必自責,只能說是這都是命,若說可伶,我還不算可憐,畢竟他心中有我,最可憐的其實是蘇大人,蘇大人對公主一往情深,至今未娶,可是等來的卻是公主的一腔冰冷。”

    上官雲衣雙手緊緊攥着紈扇,攥得太久,手背上都沒了血色,輕嘆:“我能奈何,我現在已經身在紅塵之外了,並且,是我上奏皇上說要修行的,倘或我再嫁,豈不是欺君。”

    玉醐冷冷一笑:“你不欺君,君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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