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們禮貌性的點頭招呼,直奔陽臺方向而去。
走的近了,還未看到人就先聽到了聲音。
“輕點輕點,啊,有點痛,夜,你能不能慢慢來。”
“好,你不要叫了,我輕一點,這樣呢,還痛不痛”
“嗯,比剛纔好多了,你不能太用力,慢一點,慢一點,我還沒適應。”
“忍一忍,快好了。”
唐晚寧站在轉角,愣是不敢再向前一步。
四周的氧氣似被抽乾了,怎麼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裏像是塞了一團鐵砂在用力的摩擦着,那種疼痛是火辣而尖銳的,無法忽視的折磨。
裏面女人的呻吟聲跟男人的安撫聲仍舊在持續的進行。
走還是不走
是要落荒而逃還是鼓起勇氣走過眼前的轉角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決定無論看到什麼都要走過去,反正連做的人都不怕丟臉,她這個看客又有什麼好怕的,如果她在此時逃了,任由那顆長在她婚姻裏的毒瘤蓬勃成長,那麼她就永遠別想擡起頭來。
沉了一口氣,她提步走了過去。
與陽臺相連的開放式小廳裏,穿黑裙子的卡沙坐在椅子上,腳擱在歐牧夜的大腿上,裙襬垂落在地,長髮及腰,柔美的散在胸前,她腳裸的地方腫的像個饅頭,紅紅的,而歐牧夜正在替她揉,他的外套脫在一邊,袖子卷着,露出一截結實修韌的小臂,戴着婚戒的手指也很是好看。
唐晚寧忽然覺得,還不如看到他們脫光了衣服苟合呢,那樣,她就能把他們的衣服從陽臺上扔下去,然後瀟灑的離開。
可是,他們卻只是在這裏揉腳,這樣的場景,是她更加不能接受的。
“嫂子”卡沙看到唐晚寧,立刻就嘴巴很甜的叫了。
歐牧夜扭頭看去,見到唐晚寧,也沒有停止下手上的動作,很自然的問道:“你怎麼上來了”
唐晚寧的心裏水深火熱,要死要活的,而他們卻如此平靜溫和的跟她打招呼,弄的好像她若是爲此不開心,就是她太小心眼似的。
她真的詞窮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對他們隱隱扯出一絲笑意:“我隨便走走,卡沙腳崴了啊,挺嚴重的,繼續揉吧,我不打擾了”
轉身,她冷靜的走出去。
歐牧夜望着走出去的背影,綠眸裏有絲憂心。
沿途下來,有許多賓客跟她打招呼,她只能勉強的應付着,天知道她的情緒已經逼近崩塌的邊沿,但是她不容許自已丟臉,也不想被想要她好看的人得意。
她步伐匆匆的去往更衣室。
顧佳傾在一樓看到了唐晚寧,看方向好像是去更衣室,看米娜在另外一邊喫料理喫的正起勁,不去叫她,自已上了樓。
回到更衣室的唐晚寧把自已扔在沙發上,平躺着閉上眼睛,手背壓在眉心,喘息聲從微弱變的越來越沉,越來越響,到最後幾乎是不能抑制的急促,眼角掉下一滴淚來滑進了頭髮裏。
什麼溫柔細膩體貼,她以爲自己是獨一無二所以得意忘形,沾沾自喜了,這就是太相信的惡果。
人家都是喫一塹長一智,她被唐北琛騙的那麼慘,竟然還會義無反顧的踏入另一個騙局,還把自已陷的這麼深。
顧佳傾從門外進來。
“老大,你怎麼了”她過去坐在沙發邊。
“沒什麼,敬酒敬累了。”唐晚寧悶悶的說,她不喜歡找人哭訴,在別人面前,她一直都在逞強。
可顧佳傾聽聲音就知道她是難受過了:“要不要我陪你先回去,反正這麼多人,新娘走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樣子改天就會傳出夫妻關係不和睦的消息,大家可是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要看我的好戲呢,你說我能如他們的願嗎”
“是不能”顧佳傾安慰的拍拍她的腿,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起身走出更衣室。
她打聽出歐牧夜去了三樓,她直奔上去。
看到歐牧夜在給卡沙揉腳,身體的暴力因子就發作了。
端着迷人的微笑,顧佳傾走過去把卡沙的腳用力的掰過來,替她按摩:“卡沙小姐,聽說您傷着腿了,我聽到之後真是萬分痛心,您說您這朵嬌花,萬一殘廢了,以後怎麼在好朋友面前露出你美麗的大腿啊,所以我就來了,我爺爺可是有名的按摩師,雖然有點痛,但是我保證你馬上就好”
她用力的把扭傷的腿反轉,我讓你裝白蓮花
“住手”歐牧夜不悅的出聲。
“不喫點苦哪能好,這良藥苦口,按摩也是一個道理。”顧佳傾邊微笑,邊加重語氣的把手裏的腳用力往右扭。
“啊,夜,好痛啊,我受不了了”
顧佳傾震驚的看着她:“卡沙小姐,你這句喊的可夠讓人羞澀的,乍一聽,以爲你了呢”
卡沙痛的嘴脣都白了:“顧小姐,我謝謝你幫我治療,可是我實在太痛了,我不要了”
“忍忍嘛,男人那麼大玩意你都能受的了,這個怎麼就受不了了呢。”
“你”卡沙不明白的看着她,臉上滿是難堪:“顧小姐,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歐牧夜過去拉起顧佳傾:“看在你是我妻子的小姐妹的份上,適可而止吧”
顧佳傾甩開他的手:“新郎官,你才該適可而止,丟着獨自一人在更衣室裏哭的妻子不管,在這裏幫個女人揉腿,什麼普通朋友,我去你普通朋友,當人傻瓜呢,又親脖子又揉腳的,我要是老大,分分鐘我把這給拆了,歐牧夜你欺負人也該有個底線”
歐牧夜聽了許久不語。
“顧小姐,我不知道嫂子她誤會了,我會向她賠罪的,但是我跟夜真的是清白的。”卡沙極力解釋。
顧佳傾指着她的鼻子:“你行了你,騙騙男人這點道行是夠了,我們都是女人,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樣了,有本事,你就永遠不要露出狐狸尾巴。”
歐牧夜從沉思中回神,對卡沙說:“你在這裏休息,我找晉澤來送你去醫生,我先去看看你嫂子”
他轉身離開。
卡沙的表情有些失落。
顧佳傾看自已的目的達到了,心裏樂呵的緊,她的雙手背在身後,彎下腰來:“卡沙小姐,要不要我幫你去叫蘇晉澤啊,他挺好的,你就別去招惹有夫之婦了,雖說這年頭小三也沒什麼大不了,可總歸是缺德事是吧,我們都是女人我才勸你的哦。”
“你”卡沙傷心的提氣。
“不要感謝我,千萬不要感謝我,我不過是爲民除害,咦,好像用詞不當,抱歉,我語文水平不好,你體諒着點,”顧佳傾親切好友的對她揮揮手:“我走啦,好好休息呦”
她大搖大擺的往外走,賤人就是要收拾
唐晚寧再次聽到開門的動靜,以爲又是顧佳傾。
“你玩了一圈又回來啦”她有氣無力的問。
熟悉的清冽飄來,她神經不由一振,喉嚨發緊,呼吸淺淺弱弱的。
他回來了
她剛剛平靜的心又開始鬧騰的酸了,那種帶着痛意的酸,像硫酸一般腐蝕着她的心臟。
歐牧夜站立着,望着她一會,蹲下身來拿下她壓在眉心的手,他剛剛洗過的手還帶着溼潤的潮氣:“老婆,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棉絮。
“不是,我有點累”唐晚寧平靜的說,不着痕跡的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又壓回額頭上。
歐牧夜拿下她的手,湊過去,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頰上,他撫摸着她耳際的髮絲:“聽說你哭了”
唐晚寧猛地怔住,顧佳傾這大嘴巴。
她假意抹了抹臉,順勢弄開他的手:“這聽說顯然不靠譜,我沒有哭,也不會哭。”
他抓緊她的手,嘴脣落在她的額頭上:“老婆,你今天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唐晚寧靜止不動,一會,她興趣缺缺的開口:“噢,是嘛,或許吧。”
“你這麼美,我想要吻你”歐牧夜的嘴脣壓過去,將來又不落的引誘她。
“喝了那麼多酒,都有口臭了,算了吧”唐晚寧把頭轉開,誰跟他親嘴,剛纔還給女人揉腳,這會竟然想親她,親他自已的大腳丫去吧。
歐牧夜板過她的臉,又湊過去:“老公不介意”
“可我介意”唐晚寧拉拽着他的手,擰着頭,躲開他的氣息。
“介意就更加要親,別躲,”歐牧夜固定住她的腦袋,強勢的把嘴脣壓下了,覆蓋到她的嘴脣上,由淺入深的熱烈親吻她,很有技巧的撬開她緊閉的牙齒,找到她的舌頭,溫柔的纏繞着,攪動着。
休息室裏面,隱隱傳來她唔唔唔的聲音。
這個倔強的小女人脾氣真是不太好
他吻的更加賣力,一定要融化她,唐晚寧先是抗拒的厲害,但是慢慢的,她就放鬆了,軟化在他溫柔的攻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