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千夫斬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邊倒的戰鬥!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邊倒的戰鬥

    鏈球彈,這是一種大航海時代特有的艦炮炮彈,這種鏈球彈實際上就是兩顆炮彈用一根鐵鏈給系在了一起,發射之後,鏈球彈自然會隨着距離伸展開來,在艦對艦的作戰時,特別是對付對方的桅杆、甲板上的各種建築和士兵,有着巨大的,不可輕侮的殺傷力和破壞力。

    八門十八磅的艦炮開始轉向,李炮哥嘿嘿嘿地陰笑着把那漆黑沉重的鏈球彈塞進了炮口,伴着一聲聲的口令,所有的火炮都待裝瞄準完畢。

    李炮哥用後槽牙狠狠地嚼着剛剛從地面上拔起的嫩草莖,眯着眼睛,測算着那三百鐵騎與這些火炮之間的距離。這個時候,那些馬背上狂奔的鄭家海盜們已經看到自己與敵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忍不住興奮地吼叫了起來,他們已經從馬背上立起了身形,任由那勁疾的朔風撲面,兩眼裏邊盡是噬血的紅光,手中那雪亮的戰刀高高的揚起,在那太陽的映照下,彷彿大地上多了一片雪亮猙獰的刀劍叢林。

    雖然才三百鐵騎,卻給人一種千軍易避的威勢,這就是騎兵,在火器時代漸漸沒落的兵種,但是至少在現在,騎兵仍舊是一種恐怖的存在。

    李炮哥那隻獨眼飛快地眨着,壞壞的目光充滿了罪惡與死亡,猶如那西方神話傳說中強大的獨眼巨人,就在那些騎士舉起了戰刀的剎那,李炮哥的手惡狠狠地向下一揮,狂吼了一聲:“放”

    八門十八磅艦炮同時一顫,漆黑的炮管噴灼出了熾白色的管熾與白煙,那鏈球彈勁疾如電,朝着那些鄭家的騎兵飛撲而去,裏許的距離,瞬息而至,那沉重的鏈球彈輕易地將接觸到的第一個物體給砸得粉碎,餘勢未消費地向前擺盪過去,一位鄭家騎兵看到了一團黑影衝着自己衝來,下意識地一側身,就感覺到一股子勁風從鼻子跟前擦過。

    “躲過去了”鄭家騎兵心有餘悻地翻起了這個念頭,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似乎有人把自己駕在了雲端,飄飛到了天際

    旁邊的騎兵臉色呈現出了死白色,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前一個馬位的騎兵,瞬間那腦袋就被那鏈球彈給攪到了天空,就像是無頭騎士一般狂奔了數步之後,那具無頭的身子才抽搐着從馬背上栽下。

    八枚鏈球彈,斜射出了這騎兵集羣之後,就像是八柄在火爐裏邊燒得滾燙的尖刀一般,輕易地在那鄭家的騎兵之中,剖出了數條交錯的直線。

    淒厲的慘叫聲,沉悶的骨折聲,那被迎面撞飛撞碎撞爛攪碎的斷肢殘臂和着那飛濺的鮮血,澆散在這片灰白色的土地上。

    周圍的人仰馬翻,撕心裂肺的嘶吼聲讓鄭連平的心臟差點停跳,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身子貼近馬背,用手中的刀背努力地拍打着馬股,再快一點,再快一點,無論如何,他不想在沒有辦法對敵人造成傷亡之前憋屈的死去。

    “再快一點,還能再來一炮”李炮哥扒開了一位填彈手,用更爲快捷的速度裝填着火藥,然後再把一枚鏈球彈給塞進了炮管之中。

    炮聲此起彼伏,鏈球彈仍舊依靠着它們那猶如一根繩上的螞蚱一般的飛行方式,肆意地收割着它們前進的道路上一切可以收割的鮮活生命,不論是人,還是馬。它們的所到之處,不會留下完整的人體或者是奔馬。

    那些還未死去的戰馬與海盜,只能絕望地在地上掙扎嘶鳴,要麼被後邊疾馳而過的奔馬那翻飛的鐵蹄結果掉他們的性命,幸運一點的,也只能一步步地看着自己體內的鮮血流盡,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僅僅兩炮,就算是李炮哥他們動作再迅速,再熟練,也只能匆匆地放射了兩炮,八門位於陣地中央的十八磅艦炮投射出去的炮彈並沒能夠那三百鐵騎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但是,它們那種恐怖的殺傷也打亂了那些騎兵衝鋒的節奏與線路。

    三百鐵騎在兩輪火炮之後,還剩下近三分之二,他們努力地讓身上的戰馬安靜下來,繼續朝着前方努力奔前,就在前方不足三百米處,那裏,已經有四百名梁家海盜組成的射擊列隊嚴陣以待。

    此刻,他們已經都戴着了一種漆黑色,猶如倒扣的小鐵鍋一樣的頭盔,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傻,但是,梁大少爺的死命令,還有曾經在蟹王島用這種玩意演示過對於腦袋的保護性能之後,這些士兵,不論是否自願,都戴上了這種被他們戲稱爲鍋盔的鐵製頭盔。

    白書生同樣腦袋上戴着這麼一個玩意,這一刻,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着前方疾馳而來的馬隊,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注意着雙方之間逐漸縮短的距離,嘴裏邊大聲地吼着:“舉槍,瞄準,預備放”

    一百杆平端着的前膛槍噴出了一股股密集的白煙,同時扣動扳機而擊發的聲響沉悶而又渾厚。那些已經疾衝向前,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希望的騎兵陡然一陣,身子向後一弓,手中的戰刀脫離了手指的掌控,胸口處冒出了一個可怕的血洞。

    還沒等那些沒被子彈擊中的騎兵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又是一陣密集的槍響,一排子彈尖嘯着撲了過來,狠狠地扎入阻礙在它們跟前的一切事物。

    第一排梁家海盜已經跑到了最後排,正飛快而又熟練地清理着槍膛,從彈藥袋裏取出了紙藥包,咬開了一頭,把引藥倒在擊發錘上,然後立起了槍,咬開另一端,把火藥和子彈都倒入槍膛之中

    槍聲像是永無止歇一般,那火藥引燃形成的白煙甚至把那些衝過來的騎兵都籠罩在這猶如濃霧的迷障之中。有些騎兵不知道是失去了方向感還是因爲內心的恐懼而拔轉了馬頭,試圖斜衝往其他方向,卻被後邊闖入了煙霧中的騎兵狠狠地撞在一起,齊齊倒地。

    短,這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

    發生,鄭連平他已經衝出了煙霧,一排排槍恰好在此時擊射了過來,他就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震,有一股熱流從體內涌出。

    他不管不顧,這樣的傷,在他征戰的三十多年間,已經是習以爲常,他只需要接近到他能揮刀斬落人頭的距離,可是,這些該死的排槍似乎永無止歇,他身上的戰馬只衝出了數步,又是一排排槍擊來,他就覺得身上的奔馬一挫,緊接着就是一聲悲鳴,他就被拋飛了起來,沉重的身子被狠狠地朝前摔出了十多步遠。

    與地面的撞擊讓他忍不住噴出了一口久咽在喉嚨的鮮血,他的左手已經扭曲變形,他的大腿上和腹部各開了一個血洞,不過,意志堅強無比的他並沒有昏過去,甩了甩頭他昂起了臉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一位同伴,一位舉着戰刀,嘶吼得面容扭曲的騎兵恰好衝到了自己的跟前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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