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隱殺 >蜜月沙拉 作者:舒霍夫
    引子

    家明的父母沒有遭遇山體滑坡,還正常地活着。顧爸爲了避開妻子的孃家,早早地帶着家人移居新寧。

    家明像個平凡人那樣一路讀完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高中或者大學裏談上幾次戀愛,然後出社會,找一份不高不低的工作,幾年之後找一個與自己相合的妻子,就那樣一路走下去。人生中或許會有一兩個夢想,並且努力地去完成它,當然只要努力了,完不成也無所謂,待到兒孫滿堂,花甲古稀的時候,就那樣靜靜地死去,有人會哭泣,但很快就會忘掉他,有人會開心,但也很快地忘掉他理論上,應該這樣發展;

    沙沙的媽媽沒有被柳正的仇人開槍打死,反倒是柳正自己很早就死於黑道的血雨腥風,沙沙的媽媽於是離開了江海這個傷心地,同樣搬家去了新寧;

    家明搬家後,靈靜在江海和無數同齡人一樣,經歷着普通的人生;

    時光流逝。

    一夢

    2009年,江海,家明的單身住處。

    這是夢

    窗外的星河璨耀得有些異常,不可能的,這裏根本就是光污染嚴重的地區;廚房裏隱隱傳來水壺裏的水燒開的聲音。

    眼前的她,正背對着這邊,雙手解開校服的衣領,勉強及肩的黑髮沒有任何打理過的痕跡,柔順地披散着從兩邊遮蓋住了她的臉,露出一小塊白皙纖細的頸。

    走過去把她的背攏入懷裏,低頭聞了聞,感覺是熟悉的髮香,於是沉迷了進去。

    “啊”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我知道她現在必定是困惑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吟哦,她輕輕地掙脫了。

    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在顫抖,鼻息變得急促順從地轉過身,臉紅紅的,低着頭,一片紅暈以看得見的速度傳染到後頸

    她的校服鈕釦全部散開了,裏面是睡裙

    開水壺蓋的噴氣聲已經聽不見了,外界的噪音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這間房裏只剩下倆人發出的呼吸聲。

    右手撩起睡裙太假了吧,那就兩隻手一起

    一點也不客氣地把睡裙的下襬撩到胸口的位置,她的一隻手想阻止,擡起來卻遲遲沒有落下,就在胸部附近虛掩着。

    碰到了。

    她忽然擡起頭來,害羞的神色減退了,我的臉被她的雙手捧住:“親我”

    不行了衝動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恍惚中很久以前瞥過兩眼的某個外國節目的印象浮了上來電視裏一個女人傳授技巧給她的閨蜜:“只要對他再加一點點你的男友就會變成野獸撲上來”

    太扯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來不及脫衣服了,直接把她放在地板上。“唔嗯嗯”彼此透不過氣的親吻一直持續着,他的肺部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卻還捨不得放開她的脣,睡裙已經完全掀到她的脖子上,不用看也能摸到那兩座凸起

    呼倆人的脣終於分開了,他轉而伏下身去找那兩顆草莓。“嗯”她閉上雙眼,頭扭向另一邊。

    這一定是夢

    不然就是犯罪了

    因爲,她還是和那時候一模一樣,我卻已經是現實中的我。

    她從迷茫中睜開眼:“家明家明我能不能不要用這種事拿我當實驗”

    不對不對吧這不是你會說的話吧

    剛纔還在的內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他和她結合在一起。“家明呀”在停頓的間隙,她努力整理自己的呼吸,可呼吸早已經亂得找不到頭緒,鼻息中帶着哼哼,溼漉漉的雙眸失神地盯着我的眼睛,嘴半張着,隱隱約約反射整齊細碎的白光,她在說話:

    “我喜歡家明。”

    他睜開眼,是熟悉的環境,身下鋪着被壓得皺巴巴的褥子,有自己的體溫,如果是週末,現在便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完全放心地閉上雙眼,不過他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坐起身來,左右看了兩眼,電視機,壓在電視下面的功放,左右各一個音箱,組合櫃沒錯,自己是在家裏的牀上,今天還要上班。

    天氣很冷,坐在牀鋪上迷迷糊糊地,反手一摸身上卻出了一層汗,燥熱還沒有退去。什麼啊,做夢做到汗流浹背,好爛的夢。

    從牀上起來找到遙控板打開電視便扔到一邊,先把衣服換乾淨的,再看看喫什麼。

    “某天,在電視中懷念的”

    歌聲取代了意料之中的早間新聞,他有點奇怪,回身看向屏幕右上角。

    2009-2-24-7:35

    啊

    完蛋公交車遲到了完全遲到了

    以最快的速度換一身乾淨衣服,踏上皮鞋,抓起公文包再去找西服,一併提在手上便往門外趕。

    早飯不能吃了,在路上邊跑邊穿外衣打領帶,一般來說,他屬於循規蹈矩的類型,輕易不會遲到,像這樣狼狽的場合,除了剛入職那段時間,現在已經很少見了。

    昨晚的電話

    “喂家明我是媽媽”

    “你最近怎麼都不打電話回來過年都不回家”

    “你爸爸很擔心你,你曉不曉得”

    又來了放下水杯,家明走過去便要伸手消掉電話錄音,後面還有什麼差不多也猜得到,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了,說起來,離開父母的家獨立生活,又跑到別的城市,最大的價值大概也就是在這種時候有選擇的餘地罷了。

    “對了剛纔有個叫柳懷沙的人打電話到家裏來”

    “我已經把你的電話和地址告訴她了。”

    什搞什麼問都不問我就

    “她說是你中學的朋友”

    “不像是推銷員告訴她了沒關係吧”

    說都說了,還能怎麼樣,隨便就把電話地址告訴陌生人,真是服了你了老媽

    柳懷沙這是在哪裏聽過呢

    能想起來的就只有

    愉快地微笑着,戲弄他,刺激他,卻用真誠和平淡讓他很難找到反擊的措辭,饒有趣味地看着他的惱怒在啞口無言中慢慢發酵

    是她

    呵,夢中相見的老套戲碼自己還真是沒長大啊。

    果然,公交巴士站的遮雨棚空空如也,平時附近來這裏等候的人羣都上車走了。等下一班公交至少要15分鐘,一邊死命地往地鐵站跑,他心裏隱隱地有了從早上開始就什麼都不順利,恐怕一整天都要倒黴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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