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時明月 >第三百二十章 擺明了是在欺負你
    第三百二十章 擺明了是在欺負你

    趙興點點頭:“章相替呂氏兄弟撐腰嘿嘿,我這份邸報上正好有一則消息:呂升卿因爲與上司有了矛盾,竟然製造冤獄準備鎖拿上司章相替他撐腰了

    呂升卿這做的什麼事,他蔑視了一切上下尊卑,無視官場潛規則,彷彿大宋吏部、刑部是他們家開的,以至於他可以隨意製造罪名,就連身爲他的上司也朝不保夕。他這種行爲不僅是與將門做對,與皇親國戚做對,而且是在於全天下官場體制做對。他以爲小皇帝憎惡高太后,既可以借這個由頭收拾自己的上官,如此一來,今後誰敢做呂升卿的上司

    章相瘋了,連這樣的人都要保,連他惹了高遵惠這麼大的事,章相也要強力壓下,你瞧,章相藉口呂升卿只是策劃了冤獄,但冤獄並沒有在手中完結就被人彈劾,還沒有真正使高遵惠蒙冤,這是犯罪未遂,所以乘閣詔旨未下,將呂升卿由河北轉運副使改任河東路轉運使他居然升官了。這樣的人居然得到了升官嘉獎

    我真想知道,從今往後,誰還在乎官場體制這下子,大宋的行政體制算是崩潰了,我們這個國家還能算存在嗎大宋亡了,唉唉,少遊,王荊公的三不畏終於滅亡了大宋”

    秦觀明白趙興的意思:高遵惠是什麼人,他是高氏將門的當家掌門人。他有一個親戚,宋人都認識,就是著名的“女中堯舜”高太后。小皇帝才從高太后的重壓下解脫出來,充滿了對高太后的仇恨,但他依然不敢輕易招惹高氏將門。呂升卿原本想借小皇帝的憎惡乘機迫害高遵惠,但沒想到踢到鐵板上了。

    然而。事後章惇秉承着對高太后地仇恨,壓下這件事,但他才保了呂升卿,安惇揭開了呂溫卿的事情。呂氏三兄弟接連出事,章惇顧得過來麼且經此一役,呂氏三兄弟的名聲已算是徹底臭了。在這個火頭上,呂惠卿即使跳出來大聲抱怨趙興對其家族的迫害,章惇還會在這時候搭理那個老是替他惹事、讓他頻頻爲之擦屁股的呂家“福建子”

    秦觀想通了這點。順嘴又問:“我估計,福建官員對呂氏兄弟也敢怒不敢言,這一門三兄弟,時時刻刻想着貪污索賄,想着仗勢欺人,連高遵惠如此顯赫的家世都不能免災,福建還有誰他們不敢惹王荊公當初爲何看中這樣的門人弟子我聽說王荊公立身很正,怎麼算了。不談這個,你身邊的那個万俟詠跑哪去了莫非去了福建。”

    趙興點頭:“我原先手下有名綱首地理鬼焦觸,他替我經營福建商路。依靠他,我在福建也不算人生地不熟。你知道,福建人比較排外。即使我地士兵去剿匪,他們也寧願偏向本地土匪,替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搶劫自己,順便伏擊我的士兵。

    我這次讓万俟詠去敲打敲打福建的宗族。讓他們向我低頭此舉也正合了福建地方官的心思,他們也是朝廷任命的外人,在福建說不上話,我大軍出動,掃蕩福建亂匪,趁機剷除一些看不順眼的宗族,也讓福建地方官有了說話的餘地。如此一來,我有了福建地方官的證明。呂惠卿敢鬧騰,這把火正好燒向呂惠卿,我準備告呂惠卿通匪容匪縱匪。

    你剛纔說王荊公立身很正,爲何會擁有呂氏兄弟這樣地得意門生我告訴你,那是因爲他立心不正,他吶喊改革,並不是真想爲貧民百姓謀利。改革只是王荊公手裏的刀,王荊公是藉助改革這把刀剷除異己。從而享受唯我獨尊的權勢。所以。即使手下官員煎迫百姓、壓迫同僚、貪污索賄、通敵賣國,這一切對王荊公來說都無所謂。只要他們對自己百依百順。讓自己享受至上的權勢,就是他的得意弟子。

    我一直在思索王荊公地行爲,爲他那些不可思議的偏執尋找合理的解釋唯有這個理由纔可以解釋一切:權勢,王荊公追求的是權勢,不是爲民謀福、不是改革,不是爲了這個國家。有了這個理由,王荊公地所有怪誕、執拗、堅持等等,都可以解釋通了。你說,還有更合理的解釋嗎”

    談論王安石這樣的大佬,讓秦觀很不適應。畢竟他的世界觀是:個人道德好,所做的一切事情就是正義的。王安石的自律與廉潔在這個時代是有名的,秦觀對這些話題如芒刺在背,他笑着岔開話題,問:“這次你匆匆趕回廣州,連京娘都不帶上,難道是爲了安排福建地事亦或許廣州出現了什麼變故”

    趙興答:“廣州到沒變故,我個人有點小事:朝廷下詔要求百官蔭報自己的長子,廣州也在其列,我怕回去晚了,家妻一時高興報上趙風的名字,所以趕回去阻止。

    此外,朝廷詔書裏還詢問南洋地區的事務,要求我奏對這是在隱晦的詢問我,是否能促成明年的萬國來朝,朝廷這次做出低姿態,我若不識趣,估計朝廷的大棒子就會接踵打過來。我們這次宜章白鶴之會,弄的聲勢那麼大,看來,這次無論如何要答應朝廷要求了。”

    秦觀搖搖頭,笑着說:“哈,你還有半年地時間準備,急什麼。朝貢是一件大事,等你把消息通知到海外諸藩國,等他們再做好準備,派使節進入廣州,由你再護送到京師時間還夠用嗎”

    趙興笑了,笑地賊賊的:“你以爲,史書上那些萬國來朝地使節,真的就是外藩國派來的實際上,那些使節大都是廣州舌人行訓練出來的從來如此。

    到外藩國找真使節,時間確實不夠。但四五個月的功夫,讓廣州舌人行訓練出一撥外藩使節來,時間足夠。我這次趕回廣州,就是做這事的,朝廷需要多少國家地使節,我就給他訓練出多少,給他們裝扮上奇裝異服,說一些唯有廣州舌人行聽得懂的外藩話。你說不是外藩使節,我跟你急

    這些外藩使節朝貢一次,也許一百年不會再朝貢。但那些懂得這種外藩話的舌人,朝廷卻要供養起來,哪怕供養一百年,也是朝廷規則,這叫有備無患。你細細查一查史書,不都是這樣的情況嗎那些說不上名堂的外藩國說是來朝貢,我大宋、大唐、大漢那些本土人怎麼學會了他們的語言

    我自認爲聰明,會數國語言。但要學習新語言還是有難度,我到廣州多年,連當地土語都沒學會幾種,那些本地土生土長的官員,會做幾首詩詞的才子。見了外藩人,突然之間就學會外藩語言,以至於他們跟那些蕃人共同無障礙,可能嗎語言。是那麼容易學會地嗎”

    秦觀詫異的問:“你的意思是說,外藩使節都是廣州製造你是說一位阿混兒似的人物跟廣東舌人預先商量好了,他們隨便發一些毫無意義的鳥語,說這是外藩國的語言。而後,那位外藩使者帶着朝廷賞賜的禮物,滿載而歸。而翻譯外藩使節的舌人,卻可以留在理藩院當官,是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