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時明月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別說我不卑鄙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別說我不卑鄙

    被問到話的參謀馬上回答:“根據武清知縣這裏的書信,下官可以確定:契丹人最後的軍隊,確如大人所料,去進攻我河邊營寨,但卻遭到了難以想象的猛烈反擊。”

    “難以想象的猛烈”,趙興低聲重複着這句話,陡然間,他喜上眉梢:“我們留在營中只有幾門大炮,聊聊百十人。這些人防守有餘,反擊不足。若遼人遭到的反擊烈度大這說明什麼說明我的援兵到了”

    蔣之奇環顧左右,低聲問:“援兵我大宋北路哪還有多餘援兵咦,莫非是捧日軍、拱聖軍渡河了曹煜那廝”

    趙興哧的一笑:“捧日、拱聖沒有膽量渡河,援兵還是我廣南的部隊。當初,我動身的時候已經命令平妖、除魔兩支軍隊集結,待命南下,原打算劍指南洋。但陳不羣督帥退守廣東後,帶去了我的新命令,現在,不是平妖軍就是除魔軍北上了我手頭也唯有這兩支軍隊有高山作戰的經驗,能夠耐住北方的寒冷。

    我猜,帥範已經一定帶着援兵渡河了,唯有他有膽量發動反擊,其他人只會嚴密防守依帥範的性格,他打退遼兵後,一定會帶領軍隊尾隨我我相信,不久我們會在武清城見到他。”

    趙興的預言實現的很快,帥範是個急性子,他擊退遼人的襲擊後,一邊把傷兵送向南岸,一邊快速派出探馬往武清城方向試探,遼國的談判大臣還沒有抵達武清城,帥範已經帶着大隊人馬趕到了武清城。

    首先入城的宋軍是三百鐵甲快騎,他們胯下戰馬是趙興在耽羅島馴化了數年的西班牙戰馬。體型高大而魁梧,非常適應北方的寒冷氣候。這匹戰馬體型明顯高出蒙古馬一大截,馬上騎士也是選擇環慶壯漢,以及遼國身材高大的牧奴。

    雄壯地戰馬,高碩的騎士,加上戰馬與馬上騎士一身衝壓而成的鐵凱,他們進城的時候,帶給遼人是說不出的壓抑。武清“詳穩”蕭禿餒的表情都快哭了完了完了。俺遼人原本以騎兵稱雄,現在步兵勝不過宋軍,騎兵居然也落後與南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與此同時,蔣之奇臉上的表情,簡直精彩絕倫沒錯,這是我宋軍騎兵。有了他們,遼軍圍城的時候,至少有人保護我們突圍。

    同來地宋軍也情緒高漲,除了營中操練的人員,大多數士兵都去歡迎鐵騎入城。他們陡然間挺直了胸膛,帶着居高臨下的神態,俯視遼人沒錯,太尉大人說的沒錯。什麼是文明。這就是文明我們不停創造,而遼人只知道重複先父先祖的一切,稍有違反則謾罵其爲“反傳統”,但實際上這是一種禽獸行爲,唯有禽獸才這樣一代重複一代。在華夏,我們纔是“萬物之靈”,高舉食物鏈頂端。

    趙興沒去管宋軍鐵騎入城的事,他把一切拋給下面的軍官。自己正忙着搜刮武清城的戰馬。

    別看武清城小,但因爲鄰近遼國大惕隱何魯掃古地牧場,儲存的戰馬真不少。趙興隨隨便便一搜刮,搜刮到了上萬匹戰馬,這幾天他在夢中也笑醒。至於大白天裏,他只知衝那羣戰馬傻樂,但等遇見帥範派出的前鋒哨騎,見到他們騎得馬。趙興立刻失去了對契丹戰馬的興趣。他撇着嘴,不屑地說:“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原來這羣契丹名馬與我自己的馬站在一起,簡直像驢子,好笑,我還爲這羣戰馬樂了好幾天。”

    趙興所說地,也是現代奧運會教練所作出的嘆息。

    想當初,在奧運會上,中國的馬術教練讓選手騎上自以爲雄峻的伊犁馬,等到了比賽場卻發現自己騎得是一種名字可以叫做“驢”地動物。因爲數千年的閹割習慣,使得蒙古馬嚴重退化,個子矮小的已經跟驢差不多。

    也因爲這種發現,後來中國的馬術選手都換上了外國賽馬,他們嫌騎驢比賽丟人

    帥範沒有感覺到戰馬的差異,他帶着增援軍隊一路急趕,憂心忡忡。現在見到趙興,便狂喜的大喊:“大人,我們成功了,我們竟然用三千人撼動了遼國南方,我們竟然成功了”

    趙興左右看了看,見四處沒有外人,他壓低了嗓門反問一句:“別嚷嚷,佔了便宜莫賣乖,瞧,這羣戰馬能賣多少錢,夠抵償我們的炮彈錢嗎嗯,我們還能幹點什麼”

    帥範的表情漸漸冷卻,他壓低了嗓門,黯然地說:“我們只能做到這些我們已經竭盡了全力,而遼國卻沒有用上全力。我聽說遼國甚至連動員令都沒有發佈,而我們,而我們這一戰,幾乎用上了廣南半數的軍隊。我剛帶來了除魔軍,可惜這些軍隊不適應嚴寒,非戰鬥減員極其嚴重。”

    帥範說這番話的時候,後續的“除魔軍”正穿着火紅的服裝,排着隊列魚貫入城。沿途,夾道不歡迎的遼國漢人眼神冰冷地望着這支相貌奇特,沉默的隊伍入城。

    除魔軍是廣南自己的軍隊,趙興在裝備這支軍隊地時候不遺餘力。從外表看,這支軍隊除了按照超時代要求配備武器,服裝鎧甲也按照這時代最高地標準配備。他們簡直無愧於“魔”這個稱號:一身類似現代夾克衫的軍服,鐵盔上插着火紅地盔纓,盔纓蓬鬆而高聳。臉上還配備一副面甲。

    這副面甲,讓現在人看是“西化”,但宋人看來是完全鮮卑化。昔日東晉時代,鮮卑美男子蘭陵王就喜歡帶着樣一副鐵質面具,將他那具有鮮卑風格的俊美藏在猙獰的鐵臉背後,而當時的蘭陵王覺得這“很匈奴”,每次上陣,就喜歡透過面具上空洞的眼孔凝視敵人,讓人感覺到一絲地獄的氣息。

    當然。若是一位西方人在這裏,看了這副面具也只會驚呼“塞爾柱”,決不會認爲這是自己“西化”的創造物。

    蔣之奇聞訊匆匆趕來,望着這支軍隊,張嘴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他才發出一聲莫名其妙地感慨:“人都說廣東妖。我今日算是知道什麼叫妖。”

    這支軍隊是帥範一手訓練,他最見得不得別人詆譭,一聽蔣之奇的話,他連忙放下正事,着急的辯解:“怎麼妖呢,他們臉上戴的面具完全是魏晉風格,據說昔日蘭陵王、鮮卑慕容恪都喜歡戴着這種面具衝鋒陷陣你瞧瞧,這是不是帶着魏晉名士那種奔放不羈的美感那種線條。誇張而狂野,是不是有一種長歌當哭的賞心悅目”

    蔣之奇咂了一下嘴,感慨:“我只覺得他們戴着面具鬼氣森森,猙獰恐怖他們軍號中有一個魔字,我倒覺得恰如其分。帶上這面甲。一眼望過去,簡直跟妖魔這個詞非常配。”

    帥範急了,他剛要跳起來,便被趙興一把拉住。趙興將他拽住後,繼續詢問剛纔的問題:“你以爲,我們還能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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