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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五章 裁軍

    侯蒙一驚。鄭居中在他面前提劉仲武,因爲劉仲武是侯蒙的同年,兩人還一起在陝西當過官,只是劉仲武升得快,現在已經是鎮撫經略使了,侯蒙若不是參與趙興的兵諫,導致其名聲大振,那麼他現在正在貶謫地,被監視居住着。

    “怎麼會這樣,劉仲武在陝西面對西夏人,尚未有如此慘敗,怎麼面對幾個流寇,竟然被殺的丟盔卸甲”侯蒙驚歎完,把目光轉向王明叟,眼神中充滿了質問的意味。

    在他想來,南洋事務局擁有強大的武力、秦觀又在淮東,卻都按兵不動坐視淮西劉仲武的敗亡,或許在其中還搞了一點手腳,以便除去劉仲武這個阻擋他們進軍京師的絆腳石。

    王明叟笑着,沉默不語。鄭居中尷尬的咳嗽一聲,補充:“這都怪轉運使高永年,對面明明是幾個流寇,高永年不察軍情,在軍械不足的情況下便輕敵冒進,流賊埋伏山間,呼哨四起,高永年驚慌失措,連敵人都看不到就喝令放槍,據說當時士兵每人手中只有十發子彈,全打光了也沒見到流賊身影。等到流賊竄出,官軍大潰,丟盔卸甲。連手中的珍貴的火槍都丟棄了。

    高永年被流賊圍住,士兵手中火槍沒有了彈藥,只能當棍子進行抵抗,據說劉仲武全憑從陝西帶來的親兵靠刺刀拼殺出一條血路,才得以逃脫。此事傳出,樞密院大怒,以臨陣脫逃之罪逮捕劉仲武下獄,朝廷準備將之流配嶺南,或有人說,海外正缺大將統御,可詢問南洋事務局。是否有用得着劉仲武的地方。”

    鄭居中這麼說,是因爲他身爲皇家利益的代言人,不願讓劉仲武離開淮南,以撤去朝廷屏障南洋事務局的藩籬,他知道如今的侯蒙是有能力救下劉仲武的,因爲罷朝兵諫事件過後,朝廷對地方大員態度非常寬容,只要地方按時交納朝廷的賦稅。許多地方政策朝廷中央都能容忍。

    鄭居中解釋完畢,王明叟輕輕擺手:“諸位,我們也該登岸了趙離人常說,一頭綿羊帶不了一羣獅子,我如今確實感受到了。哦,拿火槍這種厲害武器當鞭炮用,有趣”

    侯蒙臉一紅,假裝沒聽見。他邊擡腳邊問鄭居中:“朝廷地意思呢有否調南洋事務局剿匪的動議”

    鄭居中緊緊尾隨侯蒙的後面,答:“朝廷現在實在拿不出辦法來如今各地都在裁兵,廂軍逐漸向杭州彙集,淮南之地除了少數未整編的禁軍,剩下的廂兵已不堪一擊。目前唯有黃州程族的步弓手尚堪一用。但朝廷還不希望調用黃州兵馬。元功,下一步就看你了。”

    侯蒙一挺胸:“若朝廷有意再用劉仲武劉兄,我願力保劉仲武戴罪立功。仲武兄昔日在陝西立下赫赫戰功,朝廷不該派人鉗制。當委以剿匪專責,方能成就大事。”

    鄭居中點頭:“若是元功肯上書,奏章上我願意附名。”

    這幾人邊說邊走,他們當面談論着保存劉仲武,王明叟脣角一直帶着冷笑,卻一言不發。

    這些人上岸後,程阿珠也帶着昌國公主乘上了馬車,迎接的人漸漸散去。只有幾名軍官還留在碼頭。不一會兒,尾隨的官船已經登岸,陳步庭覺得自己官品大,應該當先走,他一擡腳,郭廣生卻按住了他地肩膀,回身說:“周兄、遊兄,岸上相迎的可有你們的兄弟請先登”

    郭廣生招呼的是周永、遊解兩名小軍官。剛纔介紹的時候。這兩人被介紹爲都頭,只是一個不入品的小官。但衆人卻對他們很恭敬。陳步庭與孫和納悶的看着這兩人謙遜片刻,舉步登岸跟岸上的軍官寒暄,此時,跟他倆剛纔交談熱鬧地種明武湊近二人身邊,低聲解釋:“這兩位過去是環慶童子營的遺孤。”

    哦,兩人聽到這個解釋頓時明白了。

    環慶童子營是趙興一手創建的,剛開始的時候是利用戰爭收益撫育烈士遺孤,而後來,隨着西夏人老實了,戰爭遺孤多數成長大,這個童子營成了培養軍官後代的戰爭學堂。

    早期地童子營成員多數有趙興義子的身份,而當初那些童子營義子後來陸續投奔趙興,現在正散佈在南洋事務局管轄的各州縣,成爲當地武官,或者當地小商人、衙門裏的小官吏。瞧周永、遊解等年齡,兩人應該是第一批童子營地成員,這樣的人來到杭州,同學故友一大堆,讓他們當先登岸也不爲過。

    周永、遊解跟岸上的人交談完畢,領着兩名軍官走了過來,一名軍官臉上總是笑眯眯的,他笑眯眯的說:“下官是參謀本部的侍從閭丘觀,專門來迎接各位的。”

    另一位迎接的軍官面容刻板,舉止顯得很僵硬,他臉上帶有一刀疤,臉色青地瘮人,表情嚴厲的衝各位行了軍禮,硬邦邦的回答:“下官是南洋衙門海軍本部參謀朱大可,我家的小師弟多虧諸位照顧了,下官謝了。”

    周永見到各位軍官全被朱大可冷冰冰的話弄得有點不自在,他趕忙解釋:“我這位師兄父母皆死於西夏人之手,幼年時他懷刃入西夏尋找殺父仇敵,不幸被夏人俘虜,是義父攻入西夏,解救了他,從此後他就跟在義父身邊。諸位莫怕,我師兄被夏人砍壞了面部,不再會笑,其實他這人很和善,以後諸位就知道了。”

    遊解連忙幫腔:“沒錯沒錯,朱師兄在童子營中最照顧我們這些年幼者,我記得有次行軍拉練,我走不動了,當時我才五歲,是朱師兄揹着我走了十里路”

    郭廣生笑了,答:“知道知道,你有個表親叫朱可仁,在我手下當兵,去年你還寫信給他。”

    朱大可僵硬的點點頭。郭廣生拉過其他人介紹:“這位是小種經略之子種明武,他是折可家的折可保,折可家與你義父是世交,他二位還帶來了父親的書信,希望面見你義父這位是”

    陳步庭連忙竄了上來,諂媚地自我介紹:“下官是荊湖北路潭州馬步軍指揮陳步庭,這位是福建路漳州鈐轄孫和,朱兄。有理了。太師大人現在巡視到何方下官身上有謝應老地書信。”

    閭丘觀笑眯眯的回答:“陳步庭,我聽說過,據說你在宜章爭風喫醋,毆打了一名漳水書院地讀書人,被謝應老罰跪,是吧”

    陳步庭尷尬的一笑,解釋:“那花魁月娘明明是我先叫的,那小子仗着是漳水書院的讀書人。竟然跟我搶花魁,咱家說不過他,少不得拳頭伺候。”

    閭丘觀笑眯眯的追問:“還有呢”

    陳步庭氣急敗壞:“哪裏還有,我一腳踹去,誰知那廝經不得打墜入水中。好笑那廝,明明是漳水書院的人,竟然不會游水,害的灑家跳水相救。事後還被謝應老處罰,好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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