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寬城子鬼話 >第二十九回 鬼行
    村中的中央空地生起了篝火,這是村裏有緊急的事情或者重要的活動時纔有的一種儀式,意思是叫村中的老老少少都出來開會,有事情發生了。

    只見空地中癱坐着一個女人,女人五十幾歲的年紀,典型的樸實農民的打扮,正在哽咽着哭泣,一旁圍了一圈的人,只聽一個六十幾歲的老漢說:“我說扎爾哈他媽啊,你可別哭了,哭有個卵用,你哭的我的心都啾啾了。”

    他這麼一說,女人哭的更傷心了。老漢無奈轉過了頭對圍在篝火旁的衆人道:“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咋回事兒了,這兩個娃不應事兒,跑深山老林裏了,現在舍哩蘇家的娃回來了,”說着他看了看一旁的哈都敏,“圖爾佳的扎爾哈到現在還沒回來”,說着又瞅了瞅一旁哭泣的夫人,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兩個娃兒不經事,咱們大人得擔着,”說着猛地頓了頓手裏的手杖,“我是族長,除了女人和孩子,另外克林扎尕,林克卜留下來看守村落,其餘的人明天一早全部和我上山尋找扎爾哈”老村長說完用手拍了拍扎爾哈的媽媽,剛想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扭過身來繼續說:“舍哩蘇家的娃兒說有個漢人救了自己,現在摔下山去了,明天一樣也得找,我們珠舍哩部落的人,一定要知恩圖報。”說完看了一眼天空,繁星帶着寒意像極了凝結的冰晶,老族長嘆了一口氣:“婆婆不在村中,也沒個人給指指路,只能聽天由命吧”說完就叫大家散了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各家各戶的男人都帶着鐵鎬,弓弩,乾糧集合在了村口。老族長來的更早,忙忙碌碌的正指揮着分配工作,只見哈都敏一路小跑的來到了他面前,奇怪的問:“你來幹啥”“爺爺,我也要去”哈都敏一臉堅毅的說,“你去幹啥,還嫌不夠亂嗎,你能幹啥趕緊回家去”族長生氣的趕着哈都敏。“不行的,爺爺,你們不知道扎爾哈哥哥在哪裏和我走散的,李文遠哥哥在哪裏摔下山崖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說着哈都敏低下了頭,“而且他們都是因爲我,才......”哈都敏默默的留下了眼淚,突然一仰頭,堅定的看着族長說:“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老族長摸了摸哈都敏的頭,看了看她身後站着的哈都敏的爸爸,媽媽,激動的說:“好不愧是我努爾哈赤的族人做的好”哈都敏看着老族長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拿起鐵鎬和衆人乘着出生的朝陽向長白山走去......

    積雪依然覆蓋着這座巍峨的山脈,整個山路的積雪深淺未知,一行人走的十分的艱難,遇冰鑿路,遇雪搭席,這一場雪後的長白山可比前幾天難走的多,遇到一鐵鎬探不到底的地方,只能搭席子划過去,這樣可以增加受力面積,以免深陷雪中出不來,走到扎爾哈抓兔子的地方,哈都敏說:“扎爾哈哥哥就是在這兒和我走散的。”隊伍中已經有幾個老獵人出來探地形了,無奈一場暴雪過後次生林都被掩蓋了一半,很難有什麼有用的判斷了,衆人繼續向前走,走到松樹林處,哈都敏指明瞭前方的路口,說在什麼方向見到的李文遠,什麼方向是她之前沒去過的,老族長頓立頓手裏的手杖,交待着兵分兩路,分頭去找,哈都敏被分到了尋找扎爾哈的隊伍中,族長在村中極有威望,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一個個遵守着命令,開始分頭找去。

    當日哈都敏沒有走過的是一大片岩石地面,大大小小的岩石凸顯在積雪表面,厚厚的積雪都沒有把他們覆蓋,足見岩石的個頭之大。甚至有一些超級巨大的石頭和竄天楊樹一般高矮,可見幾萬年前或是幾億年前的火山噴發的力量是多麼的巨大。岩石地形的地表面積出乎想象的大,衆人只能分三個方向進行尋找,到懸崖處爲止再折回出發點。當找到右手邊的時候,太陽都漸漸落下了山頭,衆人開始原地搭起了屋棚,打算明早再進行下一步的探尋。

    長白山沒有雪的夜晚還是美麗的,沒有霓虹的黑暗讓月光顯得更加的皎潔,繁星與月亮深沉的光亮映襯着積雪如同銀河錦緞一般,只是遠處猛虎的吼叫和狼羣的嘶鳴告訴人們身處地的原始和昏荒。一大團篝火被點燃了起來,獵人狩獵到的兔子被大火烤的滋滋作響,哈都敏團坐在地上,眼望星空,“他們究竟在哪裏呢”她靜靜的祈求着上天兩個人能夠活下來,哈都敏虔誠的跪在了地上,雙手交叉於胸前,默默的祈福,爲了扎爾哈,同樣也爲了李文遠。

    正在哈都敏默唸祈福禱文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一陣涼風撲面而來,就像有什麼人經過了他的身邊一樣,她急忙睜開眼睛,只見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個,不,應該是兩個,不,或許更多的人紛紛的飄了過來,到她的身邊,和她擦身而過,這些人表情冰冷,什麼打扮的都有,有雙腳,卻不用腳走路,只是飄着。哈都敏都看傻了。也沒想過要躲避什麼的,轉眼間,從她身邊走過的人越來越多,哈都敏剛想驚叫,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堵上了嘴,”哈都敏猛的嚇得一轉頭,見是二叔,只見二叔豎起了一個手指,示意哈都敏不要說話,哈都敏想二叔絕對不會害他,絕對是有原因的,就一直沒吭聲,直到人漸漸的飄的沒了蹤影,二叔才長吸一口氣坐在了地上,哈都敏對正在後怕的二叔問:二叔,這些是什麼啊爲什麼我不能說話呢,只見二叔手裏的鐵鎬哐啷一聲掉到地上,表情凝重的說:這,這是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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