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斧削四壁,插入雲霄,遠遠看去,孤峯傲視羣山,千山一奇,讓人直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當鬼姬快馬加鞭趕到孤絕峯山下時,一旁十幾丈高的小山被劈了一半,一個入石三分的大字映入她的眼中。
“魂”鬼姬一路而來的疑慮瞬間被打消。
擡頭往上看去,卻一眼望不到頂,周圍石壁平滑,甚少有凹凸點,這高度,着實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仔細一看,從上而下,直至腳下,寸草不生,入目的,除了石頭好還是石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該這麼上去
以她的輕功,不可能飛到那個高度,再者,山峯平滑,中途休息的支撐點也沒有,內功不深厚的她也無法躍上去。
來時也沒有想到這一茬,什麼都沒有帶就趕來了。
看看天色,還有時間,她得儘快想一個辦法。
順勢翻身下馬,長長的紫色裙襬從馬背上滑落,一條玉帶輕輕束腰,若有若無的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軀。
待她再次擡頭凝望時,妖豔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一看,竟從山峯上垂落一根鐵鏈,直至她跟前。
伸手抓住鐵鏈,試探地扯了扯,穩固無比,脣一勾,“謝了。”
一個提氣,紫紗舞動,順勢而上,眨眼便消失在峯腳下。
當她的身影變成一個小圓點直至消失時,峯腳下發生了奇怪的一幕,她剛剛騎的那匹白色駿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在原地,沒有一絲哀嚎和痛苦。
而更令人驚歎的是,那刻着魂字的小山也一點點的悄無聲息的化成粉末,被風吹散在這一方天地之中。
那被馬蹄踩踏的印記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撫平,沒有一絲人來過的痕跡。
處處透着神祕的氣息。
如果被鬼姬目睹這一個詭異的過程,她會不會頭也不回的往回返程
峯頂。
“千面鬼姬,久仰大名。”當鬼姬剛剛趕到峯頂時,一個魅惑的聲音就毫無預兆的傳入了耳中。
定眼一看,前方一個黑衣男子靜靜屹立在崖邊上,渾身散發着絕塵與隔世,僅僅一個背影,就不自覺的給人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而那邪魅冷傲的聲音不輕也不重,卻如利刃一樣停留在她的耳畔,寒芒刺得她皮膚生疼。
“這話,應該是我對宮主說纔是。”鬼姬的心頭狠狠一顫,這人無疑就是血魂宮的宮主了,單單是一個聲音傳來,就迫使她用了三層內力抵擋,內功居然如此渾厚。
要是他再加大力道,估計自己就無法淡定談話了
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也無法想象此人是何等強大的存在。
傳聞,他來無影去無蹤,江湖上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身着黑袍現暗夜,連江湖百曉生都探查不到他一丁點的動向,神祕得如迷一樣。
“怎麼,宮主約我來此地,就是爲了給我示威的嗎”好不容易上到來,氣還沒有喘一口,就被他釋放的無形力量給壓得氣血倒流。
“本座不知示威爲何物。”君逸宸轉身,看向身後那個臉色暗沉卻又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的妖豔女子。
見他轉身,鬼姬便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還是很好奇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坐穩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寶座。
又是什麼樣的狠角色,能讓一衆殺人不眨眼的暗夜殺手唯命是從。
恰似有風吹過,他的黑袍時起時落,露出一雙繡着金色暗線的靴子,身後的幾縷墨發繞到臉上的一塊銀色面具上,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
君逸宸薄脣淺勾,“本座只知道,看不慣的,殺了便是。”示威他哪裏有那個閒工夫。
“”鬼姬嘴角微抽,喉結噎得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有實力的人就是這麼自大狂傲。
“那麼請問,你約我出來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她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買賣。”君逸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風越來越大,只要他稍微一傾,整個人就會掉下懸崖。
“理應如此。”他擡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似乎在算計着時間。
鬼姬心一喜,看來她猜得沒錯,這血魂宮是真的有意和她結交,“那可否告知這筆買賣是什麼”
“殺人。”此刻,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羣的英姿,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
轉眸看着鬼姬,聲音邪魅低沉,“有人出價八千萬兩黃金,讓你粉身碎骨於孤絕峯下。”
鬼姬渾身一抖,情節轉變得太快,她腦子有點短路,還反應不過來,瞪大眼睛道:“什、什麼”
有人要取她的性命她以千面鬼姬的身份示人時,根本沒有得罪過誰,又怎麼會跟人結仇
對方出價還是八千萬兩黃金,誰會出手如此闊綽,這個數目簡直是
看着對面黑衣人那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那麼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卻又如此的熟悉。
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過了半晌,她纔回神,縱然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她假扮了十幾年的皇后,該有的魄力還是拿得出手的,面色也調節到了相對鎮定的狀態,揚起下巴,質問:“既然是做買賣,爲何不顯出你該有的誠意。”
今天,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君逸宸饒有興趣的往前走了三步。
“以真面目示人。”鬼姬默默後退兩步,殺手頭目要她死,那麼,生還的可能性渺小如塵埃,她得儘快想好退路。
“你確定要看”這音調隱含絲絲戲謔的意味。
鬼姬冷冷勾脣,諷刺道:“在這世上,誰不想做個明白鬼。”
“那你可否聽說過,看過本座容貌的人,都往何處安身嗎”話音剛落,崖邊那條垂至而下的鐵鏈無端端的碎成了無數節。
“何處”鬼姬警惕的看着對面之人的一舉一動,鐵鏈被毀了,她等會怎麼逃
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
君逸宸手往臉上一抹,那塊銀色面具瞬間消失,露出他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閻羅殿。”俊眸裏洋溢着興致盎然的笑意,讓人看了覺得漫不經心卻又嗜血妖嬈。
鬼姬瞳孔猛縮,大驚失色,“怎麼是你”甚至驚駭得連聲音都變了。
剛剛就覺得他的眼神有點熟悉,沒有想到,居然是君逸宸這尊煞神
“這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是,是血魂宮的宮主”她有點語無倫次,打心裏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呵~”君逸宸突然笑了,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笑什麼”他的笑意更讓她慌神,現在自己,已經淡定不了了。
君逸宸玩味道:“難道,只許你千面鬼姬州官放火,就不許本王百姓點燈不成”
“請恕我愚鈍,不明白宸王殿下在說什麼。”聽了他的話,鬼姬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他是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她的所作所爲
當年,她與秦尚書串通一氣,致使秦霜失憶並永關暗牢,自己假扮秦霜成爲東晉皇后。
而後又暗地裏給他宸王到處散佈謠言,無論是他修羅君的名號,還是他克妻的薄命,都是出自她的手。
“這皇后,當得可還過癮。”說這話時,君逸宸的聲音已經冷了三分,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完了,他果然的什麼都知道了。
“你假扮血魂宮的宮主”自己有膽假扮皇后,那麼他假扮血魂宮的殺手頭目也無不是不可能。
君逸宸嘴角緩緩彎起,“有何不可”
“秦霜是不是你救走的”鬼姬腦海裏思緒萬千,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麼的
君逸宸笑而不語,臉上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秦霜”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不要用你那拙劣的演技來悔辱本王的智商。”靈兒另類的話語,有時說說還挺上口的。
“你”鬼姬又是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