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子身形一怔,差點以爲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眼角似要抽筋,就差一點點了就成功了,胸口上那隱退的火氣又要上涌,這竹葉,落得也太到位了吧。
想起弒閻那變態的出場方式,以竹葉爲梯,以風爲扶手,懸浮直上十八層,想到此處,猛地擡頭看着對面的弒閻,見他一副閒閒樂逍遙又事不關己的模樣,渾濁的眼一眯,“一味趕盡殺絕,是會折壽的。”
“呵要是如你所說的這般靈驗,估計那所謂的離魂島神主的壽,折都不夠折了吧,豈能活到至今。”
弒閻彈了彈手指,“嗖嗖”成百上千的翠綠竹葉從遠處襲來,眨眼間就把寒千子給圍住,周邊的空氣溫度直線下降,變得冰涼異常。
一句話把寒千子堵得無法反擊,確實不夠折,因爲,死在他們神主手下的亡魂數不勝數。
看着周圍的一片綠意,片片鋒芒逼近身體,寒千子臉色暗沉無光,“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本樓主一般不喜歡玩花樣。”弒閻不緊不慢走到簫靈身邊站定,“要是玩起花樣來,沒有個三四天是停不下來的,你是否要試試”
衆人在觀察弒閻的一舉一動時還注意到了簫靈腳下的兩片竹葉,只見它們像是有生命般的往寒千子的方向挪去,兩排粉末也跟着挪,打哪來回哪去。
也暗暗驚歎,在他們第一時間發現那兩排藥粉時,弒閻已經動手了,不僅動手還反擊了,可見他的洞察力和反應速度有多麼的快。
而君昱陽和林程楓又注意到了一點,此人的說話方式和某腹黑邪王如出一轍,不相上下。
暗中一陣內力比拼下來,寒千子落敗,因爲那去而復返至腳跟的粉末就說明了一切。
被衆人的眼光凌遲鞭打,被未知的危險折磨,他的內心開始恐慌,繼而惱怒大喝道:“少廢話,快動手吧,老夫也不是怕死之人”
既然他們早有預謀,就肯定不止竹葉包圍這麼簡單了,後招或許還在後面。
蹭蹭
隨着上樓的腳步聲,一個侍衛出現在樓梯口處,“啓稟皇上,一切已準備妥當”
“嗯。”君佑華淡淡點頭,揮手示意他退下。
轉頭看向離之雪,眼底閃過一抹老謀深算,“雪妃。”
僅一個眼神交流,雪妃就已經知道君佑華的意思,“臣妾先行告退。”
離開之前還特意掃了一眼寒千子,那眼刀子,比逼近周身的寒芒還要鋒利幾倍,彷彿在說:你,死期到了
寒千子背後冷汗直冒,他現在的處境可謂是四面夾擊,不得安生
“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弒閻慵懶的暼向他,然後出其不意的往地板上一揮,一層粉末由下而上往竹葉包圍圈撒去,速度快得等寒千子回神時,粉末已經盡數落在了每一片竹葉上。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所有的心神都被弒閻手中的紫色瓷瓶吸引住了,“你手上怎麼會有萬蟻追蹤的毒液”
這可是寒門剛剛提煉出來頂級毒液,這世上,僅此一瓶,而且毒液還是由寒門門主親自保管的,現在出現在他人手中,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只要本樓主想要,它自然會出現在本樓主手中。”
這邊剛剛傲氣的說完,那邊就討好獻殷勤的把瓷瓶遞給簫靈,“拿去隨便玩,誰欺負你或是看誰不順眼的,就二話不說送一滴水給他嚐嚐。”
見寒千子奇醜無比的臉,簫靈忍着笑意,好奇詢問:“那這一滴水的效果如何”
“”簫靈沉默,更多的是無語,這可以用還不賴形容的嗎。
“”其他幾人也跟着默,這麼牛掰的毒液,他是怎麼拿到手的
寒千子血液都差點凝固,“你對我們門主做了什麼”
他是不是要斷了自己所有的後路才罷休。
西陵皇宮無法再隱藏,身份已被揭穿,在寒門自然也待不下去,唯有返回離魂島。
弒閻袖中的手動了動,此刻,他很想捏一捏身邊這位俏麗可人兒的小臉蛋,“沒什麼,就是請他去血魂宮喝一下茶,談談人生罷了。”
“你和血魂宮主認識”也不怪他驚疑,據他所知,血魂和弒閻這兩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如今居然主動跑去血魂宮喝茶
“離魂島的蛀蟲都要把中原四國給掀翻了,本樓主與血魂身爲中原的一員,怎麼可能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們這些螻蟻胡作非爲。”
“畢竟,不止本樓主要做生意,他,也一樣。”
君佑華揹負在後的手一緊,這弒閻的有些無意間的小舉動、說話的一些語調都和宸兒極爲相似,最讓他生疑的就是他看靈丫頭的眼神,那抹寵溺柔和的眸光只有在愛的人面前纔會表現出來。
只是,宸兒目前尚在閉關修煉,出現在這裏的機率不大,再看靈丫頭的一舉一動,他的這個推理又不成立,因爲她始終沒有和弒閻眼神互動,投給誰的目光都一樣,淡淡的,恬靜的。
從太和殿出來時,她只說,稍後如果有遇到危險,會有人前來相助,還告知這是宸兒提前安排好的,讓他們幾個放寬心。
只是沒想到,來人竟然是弒閻,這個讓他越看越生疑,越看越像宸兒的玄衣男子。
“父皇,你是不是也想看弒閻面具下的盛世美顏”正想中,腦海突然傳來一句戲謔的話語。
他沒有理會君昱陽的調侃,而是轉頭看向簫靈,“靈丫頭,朕和太子、丞相要去比試一下箭法,邀你去當裁判,可否一同前行”
簫靈笑着點頭,“皇上相邀,民女榮幸之至。”
他又轉頭看着弒閻,還未開口,就聽他自覺道:“你們先走,本樓主還有一筆賬得和他好好的算一算。”
在竹葉的逼迫下,寒千子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不是他不反抗,而且他壓根就使不出一丁點的內力,猶如廢人一個
“好”君佑華點點頭,而後大手一揮,“擺駕七絃閣。”
去七絃閣比射箭
這下君昱陽可高興了,終於可以大顯身手了機會不容錯過頓時,看寒千子猶如在看一隻無路可逃的獵物。
“靈丫頭,夜間,立於弦閣上,萬家燈火盡在腳下,擡頭,仿若隨手可摘星辰,這夜景”
隨着君佑華的聲情並茂的解說下,衆人陸陸續續離開了。
弒閻走到圍欄邊,看着樓下那抹白色纖細的背影,眸底閃寒光,“本樓主可是非常記仇的,你當初一支黑箭橫跨青延河,直逼姚山,妄想傷本樓主的女人,今日,本樓主要萬倍奉還”
寒千子瞳孔一縮,指着他的手在顫抖,“你,你是宸王”
“不對,宸王正在閉關,怎麼可能出現你”
即將出口的話在他摘下面具的瞬間立馬凍住。
他薄脣微揚,“對於本樓主來說,閉關三天都是多餘的,最多兩天。”
寒千子徹底傻眼,妖孽此人絕對是是一等一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