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標本想使用手段糊弄着把唐城帶走,沒想到他已經亮出中統的招牌了,對方卻油鹽不進,再說他帶來的這點人也的確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馬德標仔細思量之後,決定放下身段和唐城在軍營裏進行對話,“唐連長,兄弟我也是迫於無奈,這可都是上峯的命令,我只是個執行者,既然你不想去我們中統的地方,那咱們就在你這裏聊聊好了,這樣兄弟我回去也能交差,”
半信半疑的唐城把馬德標帶去了自己的指揮所,劉石頭帶着兩個人守住了指揮所的們,把馬德標那些手下全都當擋在了指揮所的外面,牛老桂和老東北則跟着進了指揮所,“馬隊長,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剛剛纔從麻城調來武漢休整的,我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們中統,還請你馬隊長爲我解惑,”既然不是朋友,唐城自然也就沒興趣給馬德標倒茶讓煙,
唐城和牛老桂坐在一起,老東北拎着一支花機關坐在了馬德標的後側,他們這不是在提防馬德標耍什麼黑招,而是在對a本施加威壓,馬德標在心裏苦笑一聲,從口袋裏摸出香菸給自己點了一支,抽了幾口煙,馬德標的心裏才稍稍好受了一些,“唐連長,你昨晚是不是去過金蝶舞廳,”手裏夾着菸捲的馬德標完全就是一副要和唐城閒聊的摸樣,可唐城卻不敢大意,於白水可是說過中統和軍統是一個德行的組織,
“我是去了,怎麼了,這和你們中統有什麼關係,難道說有規定不許軍官不能去舞廳聚會,就算我違反規定去了舞廳,好像也不歸你們中統管吧,”聽到馬德標提起了金蝶,唐城就已經想到這些中統的傢伙是衝着昨夜於白水開槍殺人的事情來的,自己當時也在場,他們來找自己,無非就是爲了求證某些事情罷了,
果然不出唐城所料,在唐城貌似發火之後,馬德標笑着回答道,“那倒不是,去舞廳的軍官多了,我也沒見過哪一個被關了禁閉,我們來找唐連長你,只是爲了弄清楚一些事情,我聽說昨夜在金蝶有人開槍,唐連長你看到開槍的人了嗎,”馬德標的假模假樣看的唐城暗自發笑,如此遮遮掩掩的更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還不如直接問出來的好,莫非這個馬德標把自己當成是羊牯了,
“我要是說不知道,馬隊長你相信嗎,”唐城笑着也給自己點了一支菸,那副笑盈盈的嘴臉令馬德標差點忍不住罵出來,可中統不比軍統,雖說中統也是特務機關,中統的職能中也包括有審查軍官的權力,可他們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審查軍官,尤其是像唐城這種在職的作戰部隊軍官,何況唐城纔剛剛獲得一枚勳章,
“唐連長,我們已經知道昨夜金蝶有人開槍,而且還殺了十幾個人,開槍的人用的就是唐連長你身上這種毛瑟20響快慢機,你敢說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馬德標似乎胸有成竹,金蝶的那個經理現在就在二連的軍營外面,只要讓那經理進來,就能認出唐城昨夜是否開過槍,
“馬隊長,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這前幾天也死了人了,開槍的人用的就是像你馬隊長用的那種馬牌擼子,那我說是你馬隊長打死的,你認嗎,”已經猜到馬德標來意的唐城不急不慢,可說出的話卻令的馬德標不禁火冒三丈,其實馬德標的上司發話要他帶人裏找唐城,只是爲了找出於白水現在什麼地方,於白水昨夜適合唐城一起出現在金蝶的,所以馬德標的上司推測唐城應該知道於白水在什麼地方,
中統的輝煌已經逝去,軍統漸漸代替了中統的輝煌,可馬德標他們這些中統的老人還是習慣了在國統區裏的張狂,如果他來找唐城的時候能夠放低了身段,也許現在就是另外一種局面,跟着劉山羊的時間長了,那種88師獨有的傲氣已經滲進了唐城的骨子裏,已經猜到了馬德標的來意,唐城自然不會再給他好臉色,
“走,咱們回去,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了,這麼個小小的上尉也敢和咱們叫板,”臉色狼狽的馬德標衝着已經關閉的大門啐了一口,氣呼呼的招呼自己手下的人上車離開,馬德標骨子裏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在唐城這裏吃了窩脖氣,他哪能就這麼算了,馬德標打算回去搬兵,只要拿到了衛戍司令部的手令,他們就能把唐城從這軍營裏帶走,
“沒事,該幹什麼幹什麼,我就不信他們敢打上門來,”雖說把馬德標他們趕出了軍營,可牛老桂還是有些擔心,唐城卻呵呵一笑扭頭便走,若不是馬德標這些人擾人清夢,他這會還應該在睡夢中,唐城並沒有把馬德標他們的上門當回事,可事實證明唐城是想錯了,喫過早飯不大會功夫,氣勢洶洶的馬德標就帶着人重新殺了回來,他這次是帶着武漢衛戍司令部的手令來的,
“唐連長,這是武漢衛戍司令部的手令,怎麼樣,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馬德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城,可後者卻沒有表態,還老神自在的窩在躺椅裏繼續打瞌睡,見慣了廝殺場面的唐城根本不知道馬德標手中那份手令代表着什麼,他只是知道二連隸屬於88師,沒有88師的手令,他根本不會搭理馬德標他們,跟別提要他去中統的地方了,
馬德標又一次被牛老桂他們轟了出去,這會可就沒那麼客氣了,馬德標直接是被狗子幾個人抓住了手腳從大門扔出去的,總算是見識到了丘八們的德行,渾身是土的馬德標被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在捱了狗子的一記窩心腳之後,馬德標不得不灰溜溜的離開,不過馬德標對唐城的恨意卻又多了幾分,
“狗子,你個癟犢子玩意,把人攆出去就好了,你幹嘛還要踹他,你這不是給連長找麻煩呢嘛,”雖說在嘴裏罵着狗子,可老東北眼神中卻透着一股子笑意,馬德標離開時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老東北根本就忍不住,唐城沒有去參合老東北他們的笑鬧,他還是獨自窩在那躺椅裏,不過他此時沒有在打瞌睡,而是想着昨晚發生在金蝶的事情,
馬德標的連續上門已經點明瞭是和昨夜的事情有關聯,如果是於白水把開槍殺人的事情推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今天上門來的就應該是軍統或是憲兵纔是,怎麼也輪不到是中統的人才對,可如果不是於白水把自己說了出來,那爲什麼中統的人一定要糾纏着自己不放,對此唐城百思不得其解,按說於白水不該是出賣朋友的人,可如果不是於白水說出自己的身份,中統的人又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從小就接觸江湖人士的唐城骨子裏有一種義氣,所以在他確定於白水沒有出賣自己之前,唐城是絕不會提及於白水的,左思右想的唐城怎麼也想不到中統找他,只是想從他這裏找出於白水子在什麼地方,宋靄齡需要知道她那個遠親侄子的下落,唐城可不知道昨夜那個身穿白西裝的傢伙是誰,和於白水分開的時候,他可是親眼見着憲兵們把人帶走的,在唐城的理解裏,這件事和自己根本就沒有關係,
於白水還沒有露面,憲兵隊和軍統都在找於白水在什麼地方,中統沒有能力跟憲兵隊和軍統爭搶情報,所以他們只有把希望寄託在唐城身上,“你說你還能幹什麼,連個毛頭小子都搞不定,你去憲兵隊,叫上他們的人一起去三裏鎮,我就不信憲兵去了也不管用,你就直接說昨晚開槍的人是那個姓唐的,”馬德標的上司拍了桌子大發雷霆,馬德標只好帶着他手下那些人去了憲兵隊搬救兵,
抓了那些公子哥的於白水還躲着沒有露頭,他也沒有聯繫唐城,軍營裏的唐城也沒有任何防備,他沒有想到中統居然會栽贓到自己頭上,全副武裝的憲兵跟着馬德標闖進軍營的時候,唐城還在指揮所裏跟牛老桂在對賬,萬沒有防備的唐城就這樣被憲兵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