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以爲林菡因爲疲勞又重新睡下,可是林菡腦海裏反覆着醫生的孩子沒了,像唐僧的緊箍咒,折磨麻木着無望的林菡。
麻藥過後口乾舌燥,飢餓難耐,林菡也沒有叫身邊的陳晨。對於這種事,林菡懶得解決,也認爲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以麻煩別人。
她只是躺在牀上,面無血色,這樣的冷漠就像麻藥麻醉了神經一樣,一切都是無味無趣。
林菡聽見陳晨的爭吵,知道霍月月也來了。
怎麼就這麼巧,林菡心想恰好是因爲要霍月月要去赴約就遇上了這樣的事。而那個大金鍊的漢子,很明顯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路人不是很多,但有的是比自己靚麗妖嬈的年輕女孩,怎麼漢子就偏偏看中了自己,對那些可能會與她搭訕的女孩熟視無睹。
林菡回憶自己穿的衣服也很是保守,不像有些路過的女孩即使秋天也穿的依然像夏天一樣露骨。
這種人往往更願意去搭訕願意和自己眉來眼去的女孩,好色也是爲了找樂子,而不是找冷屁股貼。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這個陌生的男子,是專門爲自己而來。
林菡倒是此刻對於自己的理智思考感到無奈,可是無論怎麼想,她都有着懷疑。
回國不久,還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回來,而自己從事的事業和人際交往並不是息息相關,能被人如此憎恨,就只有霍月月了。
“陳晨,別說了,讓他們進來吧。”林菡鼓着勁向外喊着,可是房外的人聽到的是清晰沉重的呼吸聲夾雜着微弱的語調。
聽不出來林菡在說什麼,但能感受到林菡是不希望大家爭吵的。
陳晨路城立馬就安靜下來了。
陳晨看着病房有氣無力的林菡。
“讓他們進來。”林菡和陳晨對視,這回聲音更是微弱,但陳晨還是能聽到林菡的意圖。
林菡想看一看霍月月的神情,想肯定這件事究竟是否和她有關。
路城看不到病房裏的林菡,但聽見剛纔林菡微弱的語氣就知道這次林菡真的是身心俱疲。
剛接到電話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的路城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而知道事情比自己預想嚴重很多的霍月月,也是膽戰心驚,又搖擺不定,希望孩子沒了,又矛盾的保佑孩子健在,路城也不會責備自己,但事情會更加麻煩。
知道林菡讓大家進去時,路城緊張的衝了進去。
路城不得不承認,林菡對於自己之於光陰,不可多得,之於生命,倍感珍惜。
身後的霍月月,也躡手躡腳又深呼吸的走了進去。一直單純善良的幼兒教師的霍月月,看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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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對林菡的緊張和無限深情,這一刻狠毒的希望,孩子不在了。
“怎麼樣了啊口渴嗎餓了嗎”路城看着臉色蒼白的林菡,滿心滿眼的心疼和後悔。
林菡沒有力氣一下子回答完這麼多問題,只是看了一眼路城後,閉着眼睛不說一句話。
林菡躺在牀上想,爲了愛情已經一錯再錯,甚至爲了愛情放棄道德原則,這樣的犧牲真的有意義嗎。換來的甜蜜多了分自我譴責,思念更是一種無可奈何。
這樣更像是一場情感的高利貸,又像是一起愛情綁架。
路城和自己在泥潭裏越陷越深,萬丈光芒的兩人要因爲愛情的自私變得醜陋不堪。卻在這樣的窘境裏樂不思蜀。
只是因爲十一年的相愛深入骨髓。
然而林菡聽着路城接二連三的問題。心裏還是油然的生着暖意和無人替代的安全感。這種眷戀與依賴就像狂風暴雨瞬間澆滅了剛纔的猶豫不決。
林菡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路城本以爲一個多月的不聯繫,再加上陳晨已經告訴林菡自己和霍月月訂婚了,現在的林菡恐怕早已恨死自己了,也許林菡再也不會理會自己,能讓自己進病房已經是開恩了。
可是對於路城來說,那晚的情不自禁是日思夜想,並不是心血來潮。
而後的不聯繫除了對那一晚上的無盡愧疚更是迫不得已。自己不能再拉着林菡錯下去了,那是更深的對不起。
可是林菡住院,一絲一毫的牽動着路城的心。
路城坐在牀邊,握着林菡冰涼的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看着林菡點點頭,知道林菡並不生自己氣了。
路城趕緊問醫院要了一件被子給林菡蓋好。摸着林菡冰涼的手,雖然才入秋不久,可是路城覺得這樣的溫度對於林菡來說就是冰天雪地。
隨後又拿棉籤沾上水輕輕點在林菡嘴上。路城知道剛做完手術還不能進食喝水。
路城忙完,還覺得不夠。又把被角往裏掖了掖。
霍月月只是乾巴巴的站在門口,陳晨也不想去招待她。霍月月看着路城心急火燎的忙來忙去,霍月月心裏除了無人理會的尷尬,還有無限悲涼。
霍月月清楚的明白即使懷了路城的孩子,即使將要踏入婚姻的殿堂,和路城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路城也沒有一刻是屬於自己。
霍月月難過不已,耍了小手段又如何,自己早就敗給了時光,敗給了愛情,敗給了林菡。
路城忙完又坐在林菡旁邊,暖着林菡的手。
林菡疲憊的說“孩子,沒了。”
路城一驚,雖然霍月月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但知道林菡也有孩子時,更是無比希望這個孩子能來到這個世界,並被溫柔相待。
路城知道如果有兩個孩子將要面對着棘手麻煩與沉重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