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遊天扼在他脖子上的手像是甩抹布一樣甩開他的屍體,臉色陰霾,冷酷道:“既然沒有用,那就不必活着礙眼了。”
頓時,逍遙會一衆弟子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再退下去,只聽跟在般遊天身邊的幾人輕笑出聲,絲毫沒有懼怕他們的尊主剛剛殺死了自己的同伴。
“邪教當道,居然連手足同僚都下得去手。”
“嘻嘻,小姑娘,這個世道弱肉強食,你啊,一腔熱血,後悔的時候怕是隻有黃土白骨了。”一白衣白髮的男人嘲諷道。
“白叔,何必和死人多說呢你這嘴碎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另一黑衣黑髮的女人也冷冷開口道。
“黑羽,你這喜歡管我的毛病也改不掉。”白叔也不想讓,兩人你來我往,竟然正陽派的幾人放在眼中。
“你們吵,那丫頭的命,我來收”嶽峯天天聽這對冤家拌嘴,耳朵都聽出老繭了,當下還要攻破正陽派,可沒空再看熱鬧了。於是大腳一跺,整個正陽派都震上了三震。
坐在大殿中央的年輕男人,看着下面烏泱泱受傷的弟子,終於站起身來。
而簡書憶這裏,卻要面臨被殺的危險,僅僅嶽峯一人,王瑾瑜,姚越,清華,夜疏影,王師尊全部敗倒,橫七豎八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而嶽峯粗糙的手掐着簡書憶纖細的脖子將她雙腳離地提了起來。
嶽峯將憋得臉色發青的簡書憶擡到與自己齊平的位置,正視她,冷笑出聲:“什麼靈鬥雙修,不過爾爾。”
簡書憶雖然臉色發青說不出不來,但是眼中譏諷挑釁地盯着他手臂上和身上不小几處傷口,原來,這個叫嶽峯的人的實力是鬥尊
“鬥尊大人,你被我等小嘍囉傷到至此,不知道心情如何”簡書憶沙啞着嗓音,就算說話很喫力,她也要出口讓他不自在。
修爲等級越是頂端,一級的差別越是大,這種質變甚至無法用量變來抗衡,像嶽峯這樣已經達到鬥尊級別的人,十個鬥宗和靈宗加起來都是打不過的,除非也是尊者級別的修士才能抗衡,簡書憶這樣人落敗是早晚的事,何況逍遙會還有人沒出手過呢。
簡書憶說完,嶽峯果然有些生氣,他崇尚實力,說的再多不如做的,但是眼下他居然被這些毛頭小子傷到了,實在有些丟人,被這丫頭一說,又頓覺生氣,手上的力道有收緊了些。
此刻簡書憶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臉色由青轉白,眼白翻起,眼中一片空白。
“喂”夜疏影忍痛大吼,嶽峯卻殘忍地一笑,將簡書憶的屍體像是炫耀一樣地摔帶她身邊。
“竹書”
“竹書”
“竹書”
三道男聲同時痛心疾首地呼喊,他們沒想到,竹書居然真的陪他們戰到了最後
她到底爲什麼
但是就在這時,嘈雜的腳步從後面傳來,般遊天先是眯着眼看向爲首的男子,然後陡然心中大跳,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是”言語之中盡然存着幾絲懷念。
“般遊天,你和我奶奶的事情早就過去幾十年了,何必還要回來爲難我們這些小輩”男子語氣風輕雲淡,他正是出謀劃策將意圖不軌的師尊趕出正陽而新上任的掌門,雲仟。
般遊天頓了頓,看着眉眼與那人有幾分相似的人,突然狂笑:“爾等小輩,你懂什麼你爺爺佔我愛人,奪我血月魔劍,我回來,不僅是爲了當年毀了正陽的誓言,還要奪回我的東西”
雲仟慢慢擡眸,眼中沒有絲毫波動,而他身邊的幾位師尊卻破口大罵:“當年是你不聽師叔勸阻,執意收復魔劍,導致性情大變爲禍蒼生,張師叔是爲你好纔會偷走血月魔劍封印於正陽。”
“而你倒好,爲了此事重傷了張師叔,張師叔是心寒意冷纔會離開你的,和雲師叔毫無關係。”
“閉嘴”般遊天雙眼通紅,回憶過完個,令他再次想起了門派不容,愛人背叛的畫面,頓時,當年的恨意猶如烈火一般再次熊熊燃燒在了心頭。
“給我殺”怒吼
兩方交戰,呼喊震天
夜疏影卻抱着簡書憶的屍體不知如何是好,若說情誼,他們認識也沒多久,但卻也算是生死之交,沒有一點難過是假的。
“姑娘,竹書怎麼樣”
王師尊勉強站起來,過來查看情況,夜疏影摸着她已經沒有跳動的脈搏,搖了搖頭。
幾人同時陷入了悲傷當中。
簡書憶知道自己又死了,而且死得痛苦,和以前幾次一樣,但是這次卻有些奇怪,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聲音在呼喊她,而那個聲音正是她自己的。
“咳咳。”
“竹書竹書”
周圍一片嘈雜,簡書憶睜開眼就看到夜疏影不可思議的眼神,饒是夜疏影這般常年在生死線徘徊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斷氣斷了那麼久的人又活了過來,而且,她確定簡書憶不僅是沒氣了,連頸骨都斷了啊。
“疼死我了。”簡書憶沒心沒肺地摸了摸脖子。
“竹書,你沒事,太好了。”王瑾瑜感動得一把眼淚流了下來,沒有發現任何奇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