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電話是哥哥打的,許逸辰跟鄒洋可以算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感情深的像親兄弟。要是鄒洋能娶了妹妹,許逸辰這個比鄒洋小一歲的弟弟,就可以一躍成爲他的姐夫了。拋開這些不說,這麼多年他了解鄒洋的爲人,倘若鄒洋娶了許念,這一輩子都會盡力讓她幸福的。

    可許念偏偏對鄒洋沒有任何關於愛情的感覺。

    她心裏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從七歲那年住進一個笑起來像陽光一樣的男孩之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於深海站在陽臺裏面,跟許念只隔着一層薄薄的紗簾。

    “早點休息吧。”於深海開了口。

    陽臺上的許念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着站在房間的於深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於深海說。

    許念不知道於深海有沒有聽到她剛纔跟哥哥打的電話,鄒洋的事情,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向於深海解釋。

    想到剛纔在海邊的事情,許念感覺有些燥熱。邁步進了房間,逃也似的快步走向洗手間。

    她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面對於深海。

    洗完澡的許念,安安靜靜躺在臥室的牀上。房門緊閉,她在想,門外沙發上的於深海睡着了嗎

    手機震動兩下,是一條短信。許念拿起手機,短信的內容只有兩個字:“睡了”

    許念沉思片刻,沒有回。繼續躺在牀上裝挺屍。

    從回來一直到現在,許念心裏一直在想於深海小女朋友的事情。之前吻的太突然,她沒有多餘的理智思考,跟哥哥打完電話之後,許念才發現自己潛意識裏已經做出了選擇。

    她想要於深海。

    可於深海是她的嗎如果於深海已經有了女朋友,自己現在的身份豈不就是橫刀奪愛的小三就算她認識於深海的時間要久一些,可真正的愛情是不分先來後到的。

    這些話又不能親自問出口,許念就一直這樣糾結着,沒辦法確定於深海的真心。

    牀頭的手機又響了一聲,許念去看,這次的短信比剛纔長了很多:“剛纔的事情如果冒犯了你,我很抱歉。可就算時光倒流,有些事我還是會做。”

    許念沉默着,手機上熒熒的光,映照着她的臉龐。看得出許念現在心裏很糾結。

    她仍舊沒有回。

    許念感覺得到,於深海是在乎她的。至少從來了c市,於深海對她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呢是因爲遠離了中海市,遠離了他所謂的小女朋友麼

    難道說,於深海跟她一樣,都不是很喜歡那個公開追求的戀人,只是一直沒能找到契機分手麼

    許念想了想,拿起手機在屏幕上打字。

    “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她問。

    沙發上,於深海並沒有躺着。他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機,也在思考許念發過來的這個問題。

    是啊,不管怎麼說,許念現在還有一個未婚夫。於深海又算什麼

    再說了,她離開了十五年,甚至連名字都跟他曾經認識的小女孩不一樣了。於深海對她的瞭解幾乎爲零,又怎麼敢妄自開口說喜歡。

    聊天到此不了了之,許念和於深海誰都沒有再說話。彼此好像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天色大亮,於深海在洗手間洗漱,許念也從房間裏出來。

    “早啊。”許念說。

    “早。昨晚睡的好嗎”

    “嗯,很好。裏面的牀很舒服。”許念打着哈哈,又問:“你沙發睡的不舒服吧”

    “很舒服。”

    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疲憊和黑眼圈,已經出賣了他們。很顯然,昨天晚上他們都沒睡好。確切的說,是壓根就沒有睡着,想着心事讀着秒數,一直到天亮。

    鑑於今天早上還要工作,對於昨夜的心事都沒有多提。去樓下喫過早飯,於深海陪許念坐地鐵去了工作的地點。

    地鐵口出來,兩個人邁步繼續走着。

    於深海問:“你什麼汽車都會暈麼”

    許念點點頭:“只要是四個輪子的,都暈。”

    於深海點點頭,又問:“有沒有例外”

    例外

    許念下意識搖頭,好像沒有例外。說起來也很邪乎,連醫生都沒有辦法。

    隨後,許念想到了鄒洋。

    如果說例外的話,鄒洋算是一個例外了吧。長這麼大,只要是鄒洋開着車,她基本上不會暈。偶爾也會又不舒服,但是跟別的司機比起來,已經好太多了。

    “我哥開車的話,就沒那麼暈。”許念說。

    於深海心道:她哥

    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哥不,不是的。許念在撒謊。

    她爲什麼要撒謊,於深海不得而知。只是她的謊言,讓於深海的心事藏的更深了。

    這一次說是出差,實際上是公司裏找機會讓於深海學習,接觸人脈。

    如今的年輕編劇有不少,可真正稱得上有才華的,能夠不那麼功利,可以靜下心來專注寫好劇本的,少之又少。

    雖說於深海大學的專業跟編劇不沾邊,可他從小喜歡把心事寫進故事,大學的時候也參加了學校的文學社團和話劇社團,創作功底還是有的。

    今天意大利那邊的人沒來,許念這翻譯官的工作基本上閒置。她坐在一旁看着於深海跟那些編劇團隊的人溝通,再次覺得,認真工作的於深海,魅力比平時大的多。

    午飯過後,許念睏意襲來。於深海送她回酒店休息,他則再次去了工作的地點。

    許念回了房間,躺在柔軟的牀上,很快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看見了教堂。自己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挽着身邊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一同步上幸福的紅地毯。

    她轉頭,身邊的於深海笑的很燦爛。就好像十五年前那個小男孩一樣。

    老牧師莊重的讀着聖經,像電視裏演的那樣,詢問許念是否願意嫁給於深海,無論富貴貧賤,都要彼此同心,攜手一世。

    許念說了我願意。

    老牧師又以同樣的問題詢問站在許唸對面的於深海。

    於深海遲疑着,沒有吭聲。

    許念等待他的回答,心裏有些擔憂。他爲什麼要遲疑難道他不想娶她嗎

    等待的時間有些久,老牧師將問題重新問了一邊。就好像拍賣臺上出了最高價的買者,要是三次機會用完,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於深海望着許唸的眸子,薄脣微啓:“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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