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個學期的神原事件對清泉中學的學生會的影響是很大的,雖然沒有人願意真的用攻擊政敵的方式讓自己的一年級後輩難堪,但是除了神原以外的幾位一年級的學生會成員,在那之後或多或少地在學生會的教室裏沉默了下來,只是小心翼翼地執行着前輩們佈置給自己的任務,不再主動發言,估計等這一批學生升上二年級之後,他們也會放棄學生會的工作。

    這也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預計接班會長的現清泉中學學生會副會長園田海未所要面臨的窘境,三年級畢業之後,她的未來的學生會班底並不厚實,她已經多次考慮讓自己的兩個朋友加入學生會幫助自己,但是,在神原挑戰了學生會的權威之後,任何有可能引起學生的誤解的事情都已經讓她膽戰心驚了。更別說讓自己的朋友加入學生會這種看上去像是讓學生會變成自己的一言堂一樣的行爲。

    因此,即使木村前輩多次試探她,向她詢問要不要利用會長最後的權限給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她也並沒有給對方明確的迴應,她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某種意義上,這種自我逼迫式的嚴格要求是她從小春那裏學來的。文化祭結束之後,本來沒必要對接下來的工作太過上心的小春依然一絲不苟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甚至比之前更加認真,就好像在用工作逃避一些事情一樣。海未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無能爲力的她,也只能更加努力,就好像這種努力,能夠給她所尊敬的前輩帶去更多的安慰一樣。

    即使沒有太多的工作,兩人在學生會辦公室裏也要待到天色泛黃的時候,有的時候,兩人甚至只是就同一份文件翻來覆去的看去,就好像在比試誰能夠堅持得更久。

    最初小春並沒有意識到海未的這種情況,不過,在幾次巧合之後,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態給後輩帶來的影響,於是減輕自己的工作負擔,提早回家,而這時候,海未就會像是戰勝了敵人一樣地歡欣鼓舞起來。

    “那麼,海未,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當小春再次擡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輕舒一口氣,隨後離開的時候,她聽着前輩的這句話,再度癱倒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她只是在用自己的任性,逼迫前輩不要這樣的努力,她也知道,前輩的問題,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解決。事實上,這一次,相比起十個月前的那一次,小春的狀態更加糟糕,海未知道,前一次,小春相信自己是有希望的,而這一回,她已經放棄,卻因爲不知道怎麼排解放棄的痛苦而有些渾渾噩噩。

    由比濱和也,上一次見面之後,她再次失去了和那個人的交集,就好像前一次對學生會的訪問是他的刻意的挑釁一樣,接下來她所接待的來自總武高的學生會成員,都是一些讓她覺得有些無趣的中規中矩的學長學姐,討論的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過,稍微打聽一下,她也能夠從這些人裏得到一些消息:比如該死的由比濱和也在讓杉浦前輩傷心之後又拒絕了那位小木曽前輩,就好像渣男一樣讓所有的女生抱有希望,又漫不經心地表示對方的理解是錯的。

    杉浦前輩是在相信自己沒有機會之後才放棄的,而那個讓前輩覺得沒有機會的人,現在也被由比濱拒絕了,這到底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所以如果你拒絕了那個人,那就接受前輩啊

    不知道多少次,她想撥通那個傢伙的電話,狠狠地質詢他,但是,她最後又都猶豫了依照她對那個人的瞭解,他會用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但是又無懈可擊的理由反駁她,最後反而是讓自己心神不安,甚至需要小春的安慰。

    一般這個時候,她會選擇唱歌,雖然自從和自己的兩個閨蜜形成固定的三人組之後她很少一個人來卡拉ok,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她一個人來這裏的次數明顯增加。

    偶爾,她其實是會看到那位小木曽雪菜的,這個卡拉ok似乎也是那位小木曽前輩喜歡來的地點。她只是遠遠地看着那位身上兼具着少女的魅惑與姐姐的成熟氣息的女生,她認識那個人,但是那位前輩應該不認識她,雖然她偶爾有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似乎會停留在她的身上思考一下,但是她相信這只是因爲自己心裏有些緊張而產生的錯覺。

    根據她在前臺登記信息時的有意無意的觀察,小木曽雪菜在卡拉ok活動的時間十分規律,一週的雙數日出現,每次兩個小時,固定的房間。不過,在疑似被由比濱拒絕之後,時間變得十分不確定。雖然海未還不至於像跟蹤狂一樣一直在意着小木曽雪菜的行動時間,不過,在有可能遇到那個人的時候,她也還是會刻意關注一下的雖然她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當然,今天她沒有發現那位前輩的蹤跡。

    不過,有些意外的是,在自己帶着多少有些複雜的情緒唱完歌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讓她感到意外的對象。

    也許也不算太意外,因爲她突然記起來,不久之前,也是在這個卡拉ok裏,她與由比濱和也有一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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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園田海未再一次和由比濱和也坐在之前兩人商談的那個咖啡廳裏的時候,她覺得這簡直是瘋了不僅僅是自己,還包括那個面露苦笑,有些無所事事的男生。

    明明對方沒有看見自己,自己爲什麼要主動衝上去和對方說話,而這個傢伙,明明和自己說話時一副滿滿的心不在焉的表情,爲什麼又要答應和自己說話他明明應該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的。

    由比濱並沒有要飲品,他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而服務員則有些過於貼心地給海未要的冰咖啡上插了兩根吸管,這種多此一舉的態度讓她的臉“唰”地紅了起來。不過,即使在她裝作自然地迅速把其中一根吸管拿出來的時候,名爲由比濱和也的男生也並沒有對她的行爲報以太多的興趣頗有一種如果你不主動開口那我也就自得其樂的意思,這讓她覺得自己的行爲就好像小丑一樣。

    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平時自己所習慣的他面對自己時的戲謔的笑容變成了憂鬱的苦笑,紅色的頭髮有些散亂的翹起,隨意地支着胳膊,她所討厭的那個,喜歡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的無所不能,喜歡輕而易舉地指出自己的錯誤,輕而易舉地把她的所有一切驕傲都粉碎掉的由比濱和也,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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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對於這個有些特殊的由比濱和也,她覺得自己無法說出太嚴厲的話。

    “因爲他實在是看上去太無懈可擊了,所以,在他出現問題的時候,你會不由自主地出現一種竊喜。即使這個問題他最終可以解決,但是,只要暫時地解決不了,只要暫時地讓你產生一種你可以幫助到他的感覺,這樣的成就感是無可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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