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面對這樣的雪之下,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一句普通的“辛苦了”似乎有些誠意不足。
結果反倒是她先開口了。
“你怎麼回來了”
“嗯,戲劇馬上要開始了,發現總導演不在,所以來看下情況。”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的,去後臺了嗎”
“嗯。”
“好好欣賞結果就可以了,別沒事跑到後臺去了嘛”雪之下有些輕笑着說道,看得出來,雖然身體狀態不盡如人意,但是她的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
“主要是隔壁的演出太無聊了,我對這種混搭音樂會沒興趣,所以想要四處轉悠轉悠,正好遇到一色,她說你留在這裏了。”
“那也不至於轉到後臺去,”雪之下搖了搖頭,“不過,無所謂了,所以戲劇有出什麼問題嗎”
“現在應該沒有了。”
“意思是剛剛有問題”
“剛剛學生會的高中生們太緊張了,有可能把小學生們的心情也帶偏,不過現在他們應該調整過來了。”
“我猜你應該順便幫了點忙”雪之下眯着眼睛問道。
“不算刻意吧,雖然一色說的確幫上了。”
“啊,一色同學啊”
“嗯。”
“其實,你知道嗎和一色同學多相處一會兒,發現她還是沒有之前那麼不可忍受。”
“誒,你之前和一色是這種勢如水火的關係嗎”
“那是當然啊”雪之下皺了皺眉頭,“那可是搶走了我的學生會會長位置的人啊,不可能和她相處好的吧”
“可是之前還真的看不出來你對她有什麼太惡劣的評價,更何況”
更何況害你丟掉學生會長的人明明是我,這句話還是無法說出口的。
“工作的時候肯定不會把個人的情感代入,我對一色同學的這番評價指的是在工作的正常判斷之外的。”
“哈”
“怎麼了,不像是我的風格”
“不。”我搖了搖頭,公事公辦,工作的時候不把私人感情代入,這實在是與雪之下的風格太符合了。
問題在於,因爲過於符合了,所以一時間產生了一種錯位感,因爲,最近的雪之下,各種各樣的話語和表現都和我之前的預料有些不一致,所以,當錯位一直在發生,當你習慣了這一錯位,甚至把錯位當做正常之後,對方突然又恢復正常了,這就會產生新的不適應。
“所以,是一色同學讓你過來的嗎”
“嗯,是的。”
“是嗎你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你稍微撒個小謊,說你主動想過來,在女生心中的印象可能會更好的。”
“撒”我不明白雪之下的話的意思,但是,之前形成的習慣,讓我立刻變得警惕了起來。
“這個時候撒小謊不是我的風格。”
“嗯,我知道,我只是覺得由比濱你可以更加變通一些。”
“明明你自己也沒有變通,就不要吐槽我有沒有變通了。”
“話說你是真的覺得我沒有改變嗎”冷不防地,雪之下突然這麼問道。
我看向她的臉,正好和她的深邃的目光對上,然後,又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應該,是有改變的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這不是正常的雪之下,也不是錯位的正常的雪之下,而是另外一個,難以捉摸的雪之下。
“那麼,由比濱欣賞這種改變嗎”
“呃,說不好。”
我很討厭這種感覺,這種始終無法把話挑明的感覺,多解釋一句,會顯得我有些自以爲是,但是,只是這麼中規中矩的回答,卻又有些讓我如鯁在喉。
我只能被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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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雪之下的問題,然後迴應,但是,只要她依然保持神祕,我就無法從這個漩渦裏脫身。
“我還以爲你不想去看了呢”
“如果沒人通知我的時間的話也許就不會去了,但是既然你都來告訴我這件事了。”她攤了攤手,問道,“你們有給我預留位置吧”
“觀衆席上的話,姐姐當時的確有給你留了一個,但是鑑於我已經跑出來了,我不確定她一個人能不能保護好兩個座位。”
“總之去看看唄,如果你姐姐沒有保護好座位的話,我們就找個其他位置去看。”
“好吧”我無奈地點了點頭,雖然,對雪之下的最後一句話,我還是有些莫名的緊張感。
“我們”就找個其他位置感,這個“我們”,用得好像太理所當然了一些。
分割線
我也會想過如果姐姐能夠竭盡全力保護住她身邊的兩個位置,那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但是,世界始終不容許這種無聊的假設,當我和雪之下回到座位,看見原本屬於我倆的座位被其他人佔據的時候,我們也無可奈何的。
這畢竟不是什麼正式的演出,也沒有對外出售門票,甚至連充當觀衆席的座位都是臨時找的椅子擺放起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前排的位置如果長時間沒有人做,結衣姐也很難替兩個人護住位置,所以,當她眼淚汪汪地雙手合十看着我的時候,我也只能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麼。
“要不,我和小和還有小雪一起去找新位置吧,我一個人在這裏也不好意思,身邊都沒有熟悉的人,會很尷尬的。”
“沒事的,戲劇快開始了吧我們要找位置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別影響由比濱你就行了,”然而,結衣姐的主動請纓被雪之下拒絕了,“更何況,要找兩個在一起的連座應該比找三個在一起的連座更簡單。”
“是嗎”結衣姐深深地看了雪之下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我就這樣隨着雪之下去尋找新的座位。
“話說回來,尋找兩個在一起的連座也不容易吧還不如都各自分開,各自找一個位置坐下來,這纔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從姐姐那邊離開後,我就這麼和雪之下提議着。
“三個人都已經分開了,兩個人再分會不大好吧”
“正是因爲三個人都已經分開了,兩個人再分開也就無所謂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雪之下轉過身來,看着我,“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是由比濱你應該沒有刻意躲着我,和我刻意保持距離吧”
“呃”正如我剛剛說的那樣,有些想法,可以暗示,可以自己考慮,但是,要真正地表達出來,未免會顯得我太自作多情了一些。
所以,這個時候,我也只能否認對方的這種猜測。
“這怎麼可能嘛”
“是嗎我還擔心由比濱會因爲之前的事情對我產生誤會,所以刻意要拉開和我的距離呢”
“哈哈,這種想法實在是”我撓了撓頭,苦笑着回答道。
“不過如果不想和我刻意保持距離的話,一起去找一個位置坐下來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話已至此,我也不能繼續保持冷淡了除非我直接挑明瞭問題,向對方詢問“你是不是想和我坐在一起”,但是這樣的話是無法開口說出來的。
“撒,那就一起去找位置吧”
雖然有些話不能由我主動開口,但是,有些奇怪的感覺還是很明顯的,比如,明明戲劇已經開始,燈光也已經熄滅,在一片黑暗中我們還沒能夠找到座位,雪之下卻對此並不着急,甚至,有些享受的樣子。
“如果不行的話就只能站在後面了。”最後,她這麼說道。
“你剛剛不是還很累嗎實在不行的話,如果我們找到一個位置”
“沒事的,難道不是因爲休息好了才和你過來的嗎”
雪之下堵住了我的最後一次試探,最後,在戲劇徹底開始,繼續在觀衆席上走動可能會影響到其他觀衆的視線之後,我們只得停止了尋找作爲的行爲,乖乖地站在最後,看着舞臺。
戴着金色假髮的鶴見留美緩緩走上臺,麥琪的禮物的戲劇演出也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