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到明朝考科舉 >29.還沒學完,大家該跳就再跳一章吧
    林先生又叫了別人上去細講經義, 批改寫好的文章。崔燮夾着字帖和那本闈墨集, 麻木地回座位抄題目。下去時那幾個叫他拿目光點過名的學生擡眼偷偷看他,這回卻輪到他面無表情地的搞校園冷暴力了。

    第一篇就是王鏊那篇,林先生剛剛講過;第二篇也是他的, 題目是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第三篇則是李東陽的由堯舜至於湯三節。他攤開一張大紙,在下面墊了墊格, 規規矩矩的抄下題目和範文中的破題, 又在題目旁默寫下前兩題的前後句,第三題的三節全部內容, 最後換硃砂筆在正文後默了程朱註釋。

    這年代的破題還是以三四句爲主。王鏊第一題破題是兩句話,第二題就是三句:“論古之聖人,除天下之大害, 成天下之大功”。而李東陽那道由堯舜至湯,每隔五百年就有聖道傳承的題目也是三句話破題:“聖人之生有常期,或傳其道於同時, 或傳其道於異世”。

    他把題目抄到紙上, 整篇文章記在腦中硬盤裏,然後上去把程文集送還給先生。回座之後就抓緊時間, 趁着剛纔先生講的知識點還新鮮熱乎, 對着那道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開始憋破題。

    原作者王鏊的破法就是順破, 他也先仿一個順的吧。

    原文本段之前有“孟子曰”,王鏊也寫了“大賢”, 那他也用個大賢, 底下就好辦了, 周公三王都是聖。

    大賢論不,不能跟人家的太一樣了,就大賢述吧。前聖也要改,改成先聖就差不多了;羣聖改用衆聖;“纘其舊服”改成朱子注原文裏的“人謂各舉其盛”。前句破題面,後句就要破題意了。題意王鏊已經說了,聖人憂勤惕厲的心是同樣的,那麼他就稍稍改個說法,就

    “大賢述先聖慕羣聖而繼盛舉者,以其道相類也。”

    崔燮四指緊緊抵着筆管,極認真地將這句話記下來,自己反覆讀了幾遍。

    至少格式沒有問題,內容上他真的已經盡力了。他就先放下做好的這題,接照逆破法,從後面的字眼開始破起。

    四事,三王,周公,孟子。

    倒推下來該怎麼破呢

    他一時想不出來,索性打開筆記重新看了一遍講義,忽然看到“上句破題意,下句破題面”這條,思路豁然打開也就是說,只要把剛做出的那個破題整個顛倒過來,不就正好符合逆破的標準了

    只是純粹顛倒破題前後語句順序,寫出來的東西又僵又怪,不是正經文字。還是得從朱子註釋裏理解這段意思,再把題面的破法也改一改,不要一個詞一個詞的翻譯拼湊,也試着概括一下

    許久之後,他在紙上另起一行,寫下了“道不因時世易變,此大賢所以言先聖德行,後聖繼之者也。”

    上一句化用朱子注中“時異勢殊”,“理初不異”一句,說周公之道與三王之道本是一體相承的;而下兩句則先寫三王再寫周公,也應該算是逆破了。

    再來便是正破和反破。正破就是依照題目本意而破,和順破其實是差不多的,只是並不嚴格要求破題順序。反破則是按題意相反的意思破原題是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那麼反破就是周公不思兼三王以施四事會怎麼樣

    可林先生剛講過,連上、侵下都是大忌。也就是重複了聖人已說過一遍的話,或是在破題這句裏提到了聖人還未說的言語,都算是破題不合格。

    要求這麼嚴格,這樣歪曲周公行爲的破題真能做嗎

    他終於懷疑,林先生當時就是忘了講怎麼正破反破,講完之後爲了不讓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就隨口讓他再做個正破反破,根本沒過腦子。

    他又做了一個正破的破題,“大賢論先聖之遠效羣聖者,以其仁道德行一也”,反破的題目索性留着沒做,也沒去問先生能不能。

    反正明天交作業時先生還要點評,到時候見他沒寫,自會有一番說法。要是提前問了,先生想起來這不能寫,又給他留個明破暗破各做一道的作業,那真的是要人命了。

    今天暫且做個不完成作業的差生吧。

    崔燮只寫了九道破題,剩下的時間認認真真臨了二十頁臺閣體,背完了南有嘉魚之什最後五篇內容,回到家依然兩手空空,不帶家庭作業。

    但既然已經開始學作八股文了,之前劉師爺送的那些時文集也該開始背起來了,還有戚縣令特地送給他的那套六先生文集要學的東西太多,要做的事也太多,時間不夠用啊。

    他對着滿滿一面牆的書嘆了口氣,伸手抽出一本縣試案首文選翻看。

    童生試的題目都是些割裂截搭的小題,破題精緻奇詭,和他現在走的通解經義的大題路線不太相合。但縣試都是要考小題的,早早晚晚他也得熟悉這種破題思路,於是耐下性子翻開那本書,只看題目和破題兩句,印進pdf裏以便隨時揣摩。

    這些優秀程文還只是要看的,唐宋八大家的文選就得背熟了。他這個穿越者不會寫古文文章,只能從背誦開始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嘛。背得多了,自己大體也能湊合着寫寫,再套上標準的八股格式,不敢說一定能寫好,應該也就是篇規規矩矩的文章了。

    崔燮畢竟是當了十來年優等生的人,對學習還是有點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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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精神的,當下重訂了一張更緊張的時間表,只當自己要開始考八股文學的研究生了。

    還是個在職考研。

    看了幾本時文後,他就點上幾枝明燭,繼續跟捧硯擠在臥房桌子上,一面在腦海中體味破題思路;一面提肘運腕,努力勾畫出流暢整麗的線條。

    轉天上學時,他便把做好的九道破題交給林先生,什麼也不多說。林先生看完後果然也沒說少做了三道,而是拿出硃筆,在他做的破題上疏疏地畫了幾個圈,捻着清須道:“你初學破題,我便不多作要求,能依格式而作就是好的。”

    他指着第一篇文章的三道破題說:“昨日這篇給你講的最多,你做的果然也是最好的。雖然有些割裂文字之處,但能抓住經義中衆聖道統相繼的意思,就算是讀透經書了。”

    崔燮眼前一亮,連連點頭說:“原來是道統相繼我心裏就覺得聖人行事之道都是一致的,不以時事之變而改變,只是寫時就用不準詞。”

    林先生微微一笑,灑然道:“你纔讀了幾天書,胸中積累了多少聖賢言論。若是這麼容易就能寫出探花文來,天下讀書人豈不個個都能進仕做官了。”

    他又提點了崔燮幾句,幫他修改精煉了破題,最終寫下一句“大賢舉先聖之心法,明道統之相承也”1,叫崔燮回去慢慢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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