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到明朝考科舉 >第192章 會試最後一場啦啦啦
    二月十五, 便是會試三場中最後一場的策問試了。

    五道策問考遍經史時務, 第一問問帝王出治之道,第二問問經義, 第三問問史, 四問問諫,五問問河工。

    這一場策問的治要題竟問到大學衍義中的“四要”是否有今日當務所急者, 正砸中了崔燮複習的重點

    他們國子監丘祭酒正是精研大學衍義的第一人,講大學時沒少引用大學衍義的內容,後來他要去宮裏給太子講學前,更是專程給他補了幾節大學課,其中也有真德秀大學衍義的要點。

    大學衍義中的“四要”分別是“格物致知之要”、“誠意正心之要”、“修身之要”、“齊家之要”。題中問到,太.祖高皇帝就是朱元璋特別看重大學衍義, 將其抄貼在廊下,日夜觀之,依照衍義中言反思治國方略, 正因太.祖依此書治國, 才能開闢大明,成無疆之治。

    而在當今太平守成之君治下,大學衍義中的四要又還有哪項合用呢

    這道題顯然不是單選,而是個多選啊

    他的科舉必讀筆記之國子祭名師丘祭酒講大學裏就附了這麼一道多選題,四要都是必選選項, 少一個都算錯

    他微微一笑,提起筆緩緩寫道:“聖學講於昔,既有以弘一統之基, 聖學繼於今,斯有以保萬年之治。”

    策問與論不同,論是爲了明理,以析理深徹銳利爲重,可多用散句,不求詞藻華麗;策問卻是奉給天子看的,不只要質實,還要文秀,偏向於八比那樣婉轉曼麗的長對句。好在這種對句不像對聯一樣需要字字相對,又不像時文一樣,八比句有長短、內容的限定,只要句子的格式一致、節律清暢舒緩,稍改一改出對句的關鍵詞就行。

    八股文寫多了,策問里長短隨心的比偶句簡直信手拈來。

    既講到“萬年之治”,第二場剛考過的論君正莫不正裏也有關於帝王出治的部分,自己抄自己不算抄,順手用一下“君心”論的概念,把帝王之學提升到恪正君心的高度守成之君不時時以大學四要警訓,則有心志逸弛,政事不振之憂。

    拔高到這地步也差不多了,再寫下去恐怕容易叫教官代入成化天子估計天子看了這文章不會自我代入。朝廷上下文書裏都把他捧成復景泰聖名、上慈聖廟號、繼英廟之烈的一代寬仁明君,他能覺着自己心志逸馳,朝政不振嗎

    崔燮輕笑一聲,筆鋒一轉,先解釋題中的“四要”是什麼。

    昔日宋儒真德秀作大學衍義以示帝王之道,特地舉出爲政最急需的四要:格物致知之要在明道術、辨人材、審治體、察民情;誠意正心之要在崇敬畏、戒逸欲;修身之要在於謹言行、正威儀;齊家之要在於重匹配、嚴內治、定國本、教戚屬爲要。

    大學衍義裏只寫到修身齊家,沒寫到治國平天下,是因前面所舉的四要中處處寫的,實際上都是治國平天下之道。

    國初洪武聖政記中載有太.祖朱元璋治國之策,對應着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四要,按照明道術、辯人才正威儀的順序次第摘其要點寫出來就是。

    唯到了“齊家”一段,寫的不再是皇帝的德政,而是洪武的聖後、後宮、國本。皇家的齊家之本在選良家子作后妃,嚴內治,教外戚,因使國本安定,外戚不幹政。

    四要備於一身者,才能成華夷混一之功,衍萬世無疆之慶。

    太.祖皇帝因學大學衍義,而能治國平天下的例子;今上也該效法乃祖,揭布此書於座右,逐日用心學習這本聖學經典,以守成而致盛世。

    大學爲帝王傳心之要典,衍義爲君天下之格律。所以其中格物致知、誠心正意、修身、齊家皆是當務所急需者

    很好,四個選項都選齊了,這道多選答得相當圓滿崔燮在桌板地下悄悄給自己鼓了鼓掌,在最後一句話後添了句“謹以是爲獻”的套話。

    “獻”字還要另起一行頂格寫,因爲“獻”的對象是至高無上的天子。好在這篇策問只需寫太.祖與今上兩個皇帝,換行不多,趕上那些一會兒一個“皇考”、一會兒一個“太.祖”、一會兒一個“今時”的,策問題也能寫得跟獻表似的,滿篇長長短短、高高下下,跟狗啃的一樣。

    治化策順順當當的寫完了,便是經策,這篇問的是性理之學;第三篇是問學史者如何從史冊上學到聖人傳心之要,其實都是深挖四書義的題目。

    第四篇時務策問的卻是是士人君子、科道言官應當如何進諫。這道題崔燮也特別有發言權他老師和兩位御史剛因爲進諫言觸怒天子,被找茬抓進詔獄沒幾個月,前鑑不遠。

    老師他們之所以一上諫疏就觸怒天子,自有其疏過於激揚尖銳的緣故;而這諫疏過於銳利,又因當今天子閉目塞聽,凡進諫的都採取不看、不批、不管的三不原則,急得當臣子的根本沒法兒溫柔諷諫,只能取用最“激而危”的言辭,以動君心。

    當然,動了以後也沒什麼好結果。

    這簡直是雙輸之路,所以直諫不可取;可國家養科道言官,不以言降罪,就是爲了士人肯爲國忠諫,畏天子疏遠、降罪而見事不諫更不可取;最好的進諫之法便是夾在讚辭中諷諫。

    可諷諫力道太溫柔,難盡其意,這時候就不只是臣子要有忠諫之心,更重要的是皇帝廣開言路,虛心納諫。這樣才能君臣和諧,君臣心意上下昌達,而不至於逼得正人君子只能用過激言詞。

    他連最要緊的八比文都敢諷諫一把,寫到策問更無所謂懼,開篇即寫道:“臣以善諫爲忠,君以從諫爲聖”,進諫從來不只是臣子的事,納諫更是人君之德

    第四問他寫得極爲順暢,辭句從胸口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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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是文不加點地完成了這一篇。而第五篇的水利更是他的長項,往記憶中的新聞裏挖一挖,清淤治河、救荒、保水土數項並舉,列得井井有條,從治水到治人,就是曾親在河邊縣、府治理過多少年的官員也不及他的理論水平高。

    別的不說,潘季馴的束河衝沙技術他就在多少電視劇裏看過。雖然他不知道實際操作怎麼做,但能寫個“清淤治導”的原理出來,就顯得比別人眼光深遠,言之有物。

    可惜這考卷上的東西也沒人會拿去實際應用。等哪天李老師當了首輔,他倒可以申請下去治水,提前讓“束河衝沙”之法現於大明,減少黃、淮兩河的水災,或者也能叫當地百姓不必幾年一逃荒,生活富裕些,社會矛盾平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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