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到明朝考科舉 >第287章 第 287 章
    第287章 第 287 章

    一支北曲唱罷,臺上那名青袍書生也題了滿畫屏墨寶,正是遊客們看過多少遍的,白鏡生畫影中配的文字。

    晴空無半點雲翳,海浪碎萬里江濤,倚船舷長望玉京遙。

    沒有了與之相配的彩圖,臺下識字的、懂書的人就能專心品鑑文字的好處了。便是那些完全不識字的,臺下也有夥計舉着喇叭一遍遍地念,叫他們知道臺上的人在寫什麼。

    題詞的白鏡生也轉到屏風後,說起了自己年輕時與錦衣衛連環畫結緣的經歷。

    當他講到自己是某書店老顧客,去書坊買新刊詩作,卻叫掌櫃的揹人帶到後堂,偷偷告訴他有“崔美人新作”,塞給他第一冊錦衣衛之風起雲涌的時候,臺下不少外地來的官員客商都想起自己的經歷,拍掌叫起好來。

    臺上的祝枝山也露出懷念的微笑,心中最後一絲緊張盡都散去,緩緩講起了自己看完錦衣衛第三部手稿後的感受,又對衆人詳訴了自己將來打算如何編排擴寫此文。

    尋常百姓們哪裏聽過讀書人這樣講自己作文章思路的哪怕聽不懂,也得想法兒多記幾句,回頭與親友說話時也有個談資。

    臺前的客人們與祝枝山激動共鳴,臺後的崔燮也給各位外地作者緊急培訓上臺時不要再提崔美人崔美人已是過去了,現在掌握着寫實肖像畫法和彩圖印製法的是他們居安齋

    請大家想想自己正寫的是誰家的書,上臺後多提居安齋,不提崔美人

    遷安六才子中的郭、湯二位神色莫測,李夢陽、費宏等專注詩文的人興趣缺缺,唯獨唐寅這位畫家不能不起來抗辯一句:“有居安齋之前,崔美人箋畫與聯芳錄就已流遍江南江北。我嘗觀其畫雖筆力略弱,但神情如生、豐肌弱骨,畫法已開一代先河”

    崔燮給這位大畫家捧得臉都要紅了,但還是按住他,倔強地反駁:“今日是要選錦衣衛的新稿,不是畫師,臺上不必提這些關乎畫法的事。不然客人們只顧聽你講美人,誰還看你的文章呢再者,若有人因被美人二字吸引而投你的票,對別的作者不公,於你自己,只怕也是種羞恥吧”

    他努力勸着唐寅,郭湯二人也說:“咱們都已是朝廷命官,不是在家鄉做才子的時候了,上臺後只說文章事,不提別的。”

    費宏、劉春這些前輩看同年們這麼認真,也跟着勸了幾句。唐寅今日是爲了展自己的文才來的,又不是畫工,聽他們講得在理,便也點了點頭:“也罷,不提這崔美人,也免得我言語間露出疏狂本色,叫人認出我來。”

    崔燮輕輕舒了口氣。

    臺上的祝枝山終於講完了自己的理念,在一片沸騰般的呼喝叫好聲中回到臺下,唐伯虎則整理衣冠,準備上場。

    戲臺四周的簾幕被人放下,弦管聲起,後臺的僕役輕手輕腳地收起那面寫滿字的紙屏。崔燮上去親自盯着人捲起碩大紙卷,收起旁邊的小屋裏,激動地上去摸了兩把。

    這可是四大才子之一,著名書法家祝枝山題的字啊

    雖說他爲了隱瞞身份,寫字時刻意寫了端正規矩的館閣體,題的名字也是白鏡生,並未用印,可這也是祝枝山的書法今天台上六人的書法他一定都得收藏好,老了以後寫回憶錄建展覽館把這羣才子的馬甲扒得一個不剩

    崔燮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撂下字紙,重新回到會議室,聽人轉述唐伯虎的心路歷程。

    唐寅果然聽了勸,不再提他如何欣賞崔美人畫法,只說他接觸的第一套錦衣衛連環畫,正是剛剛上臺的白鏡生給他的。

    臺下衆人轟笑起來,還有人以爲白鏡生、逃禪生、慕唐生這三人名字相似,定然都是相識的朋友。聽逃禪生之名就知道他好酒,那白鏡生多半兒姓白,慕唐生說不定也是個吳中才子,慕的就是風流庶常唐伯虎。

    這般說法不知出自何人之口,傳來傳去,信的人倒越來越多,竟有人信誓旦旦地給他做保,說那慕唐生定是個一心欽慕唐寅的江南文士。

    化名慕唐生的李夢陽上臺時,也聽見了臺下遊人的議論。

    收拾檯面的僕役們根本聽不懂什麼生什麼生的,崔燮則滿心滿眼都是唐伯虎書法,獨李夢陽叫下方的議論聲氣得心亂,上臺第一件事就是先澄清了自己名號的來歷。

    不是慕吳中唐寅,而是慕盛唐詩篇。

    他欲宗法漢唐、揚復古之風,是爲一洗明詩蘼弱之風,重展格高調逸的盛唐詩風。

    臺下遊人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有真才士雜在其間,都爲他這說法傾倒,連聲叫好。惹得不懂詩法格調的百姓也跟着叫好,烘得場中也是一派熱烈氣氛。

    李夢陽越發受鼓舞,將自己對錦衣衛新篇的理解、對北征故事中慘烈的邊關殺戮當配古拙沉厚文風的想法細細解說起來。他文彩絕佳,說話也極富感染力,講起邊關戰事的慘烈,韃靼鐵騎蹂躪的殘虐,叫臺下遊客們隨着他的話語潸然淚下,渾然忘了自己身處遊園會中。

    李夢陽洗清了名聲,轉身回到臺下,接着是王九思、邊貢二人第次上臺。最後一個上場的,纔是被崔燮叫來做替補的李兆先。

    他卻天生有點怯場的毛病,當初操童子業時就曾暈過場,若非崔燮把他拉到家裏模考了幾個月,後來也沒這麼容易中進士。如今到了戲臺上,他那暈場的毛病又有點兒犯,拿着小抄都讀得不大順當,在場上站了半天才乾巴巴地說出一句:“若我監修,塞上風雲將延續前兩部的文字風格。”

    臺邊侍者拿着鐵皮喇叭把這句話喊出去,還等他說下一句呢,卻半天都等不來了。李兆先漲紅着臉,看着手裏叫汗水浸透、字跡模糊的小抄,絕望地揮了揮手:“沒了,就這樣吧。”

    他頭也不回地奔回臺下,侍者們舉着喇叭不知該不該重複他最後那句話。可底下那麼多遊客等着,若不說一句就沒聲了也沒法向客人交待,只好先告訴遊客們前海公子已經講完了,同時派了個人去後臺問崔燮。

    一連幾段長長的演講後,居然來了這麼位痛快的兩句就完的,臺下客人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就走了

    也沒別人接着說了

    混在人羣中的衆錦衣衛千戶、勳貴外戚們也跟着亂了一陣子,成化年間代管錦衣衛事的懷寧侯孫輔之子應爵下意識問道:“姚千戶,你怎麼看”

    姚千戶還沒怎麼看,周圍坐着的人就先伸長脖子,想看看姚千戶在沒在這裏了。

    孫應爵忙喊道:“玩笑玩笑我們這不是臺上沒人,不知出了什麼事,和朋友問着玩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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