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君皺眉,正要說話,那方一股嗆鼻的黑煙飄來。
“着火了,着火了”
前方小廝滿身是血衝了過來。
秦如君瞪大眼睛,這下不用幻滅拉着走,反而是她拽着幻滅就走。
後院裏剛巧就看見沈知府拖家帶口腳步匆匆往後院的大門往外走,衆人的臉上滿是惶恐之意。
秦如君暗罵了一聲:“我靠”
直接把這知府送給那些暴民處置算了,免得節外生枝。
剛剛走到了院門口,前方的大火強勢撲來,熊熊燃起。
“老爺,嗚嗚,我們的宅子”沈夫人靠在了沈知府的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秦如君看着那熊熊的火焰,快要照亮半邊天空,冷然的目光掃向沈知府。
火光半明半昧的映照着秦如君的臉頰上,將她臉上凌厲的神情映照的越發懾人。
她瞪着沈知府,滿是鋒芒的眼神一遍又一遍掃着沈知府。
沈知府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幻滅輕輕拉扯了一下秦如君的衣袖。
“沈知府,此事最好想想該怎麼向朝廷交代。暴民一事,沈知府玩忽職守,本官可是會如實稟報皇上”
聽見秦如君這般嚴厲的語氣,沈知府雖然有被嚇得不輕,可又想到秦如君不過一名小小的欽差大臣,又能夠奈他何
雖然官階比不上皇城裏的官員,可在江南一帶,他沈知府算是很大的官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資格教訓本官本官告訴你,就是因爲你們這些欽差大臣來此後,這些暴民纔會變本加厲,若不是你們”
“呵呵我們”秦如君冷笑,“如若我沒猜錯的話,這賑災的銀兩,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撥下了一大款了吧,沈知府,這筆錢可都是進了你的腰包裏”
“你血口噴人”沈知府想都不想就反駁。
他因爲怒氣,整張臉都噴着火。
“老爺,老爺,侯爺的人來了”沈夫人正待說什麼的時候,忽然拉扯了一下沈知府的衣袖,一副看見了希望地模樣。
侯爺
秦如君的眸光微斂,目光落向遠方正走來的兩隊人馬。
這是何人
“小君君,這是定陽候,可是皇上欽賜的,算得上是這整個江南一帶最大的官了。”幻滅立刻充當解說員,俯首在秦如君的耳邊小聲解釋着。
秦如君冷嗤了一聲。
她之前從未涉足官場,對這秦曜國的官職分佈不是很懂,畢竟是和現代所學的歷史書上的官職不同,更何況當初沒有多想,整日喫喝玩樂。
可不知怎麼的,她現在特別想要解決這兒的事情
她懷疑,她的腦子一定是被驢給踢過了。
一輛轎子緩緩停在了不遠處,轎簾內傳來了一人的聲音:“前面的暴民已經被本候的人制住了,沈知府,你是不是該給本候一個交代”
沈知府心中大喜,趕忙幾步上前道:“回稟侯爺,都是這幾名欽差大臣,自從他們來後,非但不恪盡職守,還貪污了賑災的銀兩,甚至還發動百姓造.反,此乃大罪”
轎中的人聲音聽上去有些深沉,不過從年紀上判斷,應當是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秦如君抱着手臂,聽見沈知府這般的栽贓陷害也不顯惱怒。
轎簾被一旁的小廝緩緩扯開,從轎中走下了一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男人留着一撮八字鬍,聽着沈知府這般說,目光輕掃過了秦如君。
秦如君淡定對視。
這沈知府只能算是個小羅羅,所有的事情都聽從這位侯爺的命令吧
這錢,恐怕大半數都是被這侯爺給貪了去吧
她低聲冷笑。
“這兩位,可有欽差大臣的腰牌”定陽候感受到秦如君那鋒芒萬分的目光,心中一凜,不免出聲問道。
沈知府趕忙搶着回答道:“並無,他們根本沒有”
“呵來人,將這兩個假扮欽差大臣的逆賊給抓起”定陽候冷聲命令。
他帶了不少的官兵出動,少則也有一百來人,而前院那兒也必定也有不少官兵。
焰燃燒的聲音,還聽見了箭羽射出的聲響,明顯是還帶着了弓箭手
這南方一帶,就他官位最大,他定然可以在這裏爲所欲爲,稱雄稱霸,真當這兒是他的天下不成
伴隨着侯爺的一聲命令,侍衛立刻上前押住了秦如君和幻滅。
秦如君被人拽住了一隻手,一腳就踹了過去。
“慢着”她冷聲喝道,“我雖然沒有欽差大臣的令牌,可我有太子的令牌”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僵硬住。
就連那中年的男人都跟着一凜。
秦如君掏出令牌,代表着太子身份的令牌拿出,頓時讓準備上前拽住她的侍衛紛紛跪下。
沈知府一家人更是被嚇得臉色泛白,顫巍巍的跪下。
定陽候的臉色僵硬。
那是太子的牌子,在這個人的手中
再細細想一下,這個人自稱姓秦秦可是國姓
“定陽候,你好大的狗膽,見到本宮還不行禮”秦如君發現所有人都跪下了,唯獨這中年大叔沒有跪下。
她以前也沒有想過,原來這太子的身份這般有威懾力。
至少之前在皇城的時候,誰人不知道她秦如君是何人物。
而如今出門在外,尤其是江南一帶,這些人根本沒有見過太子。
瞧見太子這般人物,早已被嚇破了膽。
定陽候面色微白,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誰也沒想到,所謂的欽差大臣,竟然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一旁被丫鬟扶着的沈碧筠微怔,跪着偷偷擡頭看向那傲然挺立的秦如君,心砰砰狂跳。
原來是當今太子
她當初竟然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把秦如君的衣裳給劃破了,真是該死
她以爲秦如君是個男人,那日穿成女裝,不過是爲了去找那護法查看這賑災銀兩之事,所以現在懊惱不已。
“沈知府,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沈知府心中懊惱不已,恨不能想扇自己兩個耳刮子,剛剛他竟然說太子算什麼東西,簡直是找死啊
“太子殿下,這夜色如此深沉了,不如到下官的侯府休息如何沈知府也一同來吧,好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定陽候低低的說道,臉上立時已經掛上了諂媚的笑容。
要知道,這個可是當今太子,巴結好了,日後萬一這太子登基了,那可就
這是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
秦如君掃了一眼四周,不見閻漠宸的身影。
不過那男人武功如此高強,恐怕早就離開了吧她本是想自己若是離開,某男是不是找不到她了,可又覺得自己想太多,忍不住嘲弄一笑。
“好。”她低低的應了一聲,舉步往外走。
“啊,他們在這兒”剛剛走兩步,前方忽然一羣衣衫襤褸的人,手中舉着棍棒的,舉着刀劍的,紛紛衝了過來。
暗夜裏,映襯着火光,將這些人暴怒而略顯猙獰的表情映照的格外清晰。
“哎呀,可真是民憤啊”幻滅忍不住低聲嘆息。
秦如君正要說話,忽然腰際一緊,她的雙腳忽然離地,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可根本沒有來得及給她反應的機會,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抓着腰際,雙腳離地,竟是被人給掠離了那處是非之地。
“喂喂怎麼不叫我”幻滅在下面跳腳,趕忙點足就追了過來。
“有人跑了,快追”暴民眼尖,立即擡手吩咐其中一批人去追。
那方的定陽候被人給圍了個結結實實,卻冷冷吩咐着:“派弓箭手”
今日,非讓這些暴民血濺當場
秦如君也看不見下面的情況,四周的光景在自己的眼前掠過,她基本上是被人給強勢的抱着離開。
耳邊除了風聲,就是屬於她自己的心跳聲。
她側首看向擄她的男人。
月華侵染了他一身,將他的面容映照的越發清雅如玉,風華無雙。
在月光的一寸寸映照下,眼前的男人猶如畫中仙,美好的讓人不敢觸碰。
閻漠宸轉首看她,華眸中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