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歹你也是一國之君,這種蠻不講理的行爲,是不是太”
她一時半會兒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來形容。
“太什麼”男人漫不經心的問。
他的神情很平淡,也並未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有哪裏不妥。
秦如君默默的扶着額際,見過臉皮厚的,卻從未見過厚臉皮到如此地步的。
“沒什麼,咱們行動吧。”
她推了推此刻還抵着自己的男人,意思很明顯,讓他鬆開她。
男人如她所願,鬆開了對她的鉗制,支撐在她兩側的手也緩緩收回。
“君兒,此事我幫你解決。”
秦如君剛要反駁說不要,男人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牽着她的手往巷口走。
男人淡聲吩咐道:“剛剛本王的話,可都聽清楚了”
這話明顯不是對秦如君說的。
秦如君瞪大眼眸,看着一直站在巷口的金炎,她不知道這個金炎站在這兒多久了,更不知道他 是否將剛剛他們的所有舉動都看進了眼裏,那真是丟人丟大了。
她說好的總攻夢,就這麼沒了。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搶。”金炎滿臉黑線的頷首領命離去。
這種坑爹的事情,爲毛每次都是他這個下屬來做。
主子就爲了討好太子,這種缺德事情都幹得出來。
喪心病狂
金炎在內心腹誹了一百遍一千遍。
看着金炎轉身離開,秦如君愣了好半晌後這纔回過神來,低低的重複着:“你還來真的啊”
男人輕瞥她一眼,淡定道:“我從未開過玩笑。”
秦如君別噎得真是無話可說。
他的確是不開玩笑,可常常說些冷笑話,每次說出的冷笑話都讓人無語凝噎。
是夜。
秦如君直接去了定陽候府。
她剛剛走入就看見了坐在廳堂裏。
夜離瞧見她而來,起身幾步走近她,但顯然還未靠近兩步就看見了那月牙白袍的男人就緊隨在秦如君的身後。
瞧見這個男人,尤其是他與秦如君之間的關係,讓夜離極其不悅。
秦如君沒有看夜離的表情,見夜離還擋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悅的推開了擋路的夜離直直往裏走。
“拜託,夜小離,你站在這兒擋什麼路。”
秦如君邊說邊往裏走,便瞧見了那坐在廳堂裏好像有些丟了魂的定陽候。
聽見了動靜,定陽候驀地擡頭來看,瞧見了秦如君,雙眸大亮,猛地起身朝着秦如君走來。
秦如君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看着定陽候突然激動的撲過來,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
定陽候顧不得其他,立刻衝到了秦如君的身邊,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
“求太子殿下做主”
這一句話真把秦如君給嚇了一跳。
夜離被秦如君推開,那心底越來越失落的情緒開始發酵,讓他不由得看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白衣男人。
男人的目光始終注視着廳堂內的秦如君,彷彿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一般。
瞧見這個男人,夜離的眸色微沉,暗暗捏住了拳頭。
秦如君不知身後的情況,看着跪在面前的定陽候,淡定地問道:“侯爺這是怎麼了”
“這”定陽候囁嚅着正在思考該怎麼說。
“本宮可是日理萬機的人,可沒空在這兒浪費時間。侯爺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本宮就先走了。”
事實上,秦如君特地來此就是爲了看定陽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熾焰門做事向來快很準。
既然是搶,肯定此刻已經將東西搶到手了。
只是看身後某個男人淡定如水的模樣,恐怕也是早已胸有成竹。
他輕易掌控人心,運籌帷幄。
若是被這樣可怕的男人算計着,那可真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
秦如君想,恐怕一開始,她就是被這個男人給算計在內了吧
他從一開始就想要把她給喫掉,走了這一路,這算是光明正大了不成
她也不知怎麼,想
着想着又想到了閻漠宸去了。
“一個時辰前,有一批蒙面黑衣人入了府內,將下官的錢財全數捲走,這這可是下官的全部家財,這般帶走,下官可怎麼活啊”
秦如君抿脣,裝出嚴肅樣兒。
實際上,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狂歡,甚至要爲閻漠宸豎個大拇指。
某男雖然做法上有些強盜,看卻真實大快人心。
她的脣角邊下意識的就想要往上牽起一抹弧度,可意思到自己不能笑,趕緊又壓下去。
“豈有此理,還有這種事那些賊人呢可抓到了”
“回稟太子殿下,那賊人武功高強,下官府內的人都抓不住,太子殿下一定要替下官做主啊”
定陽候邊叫邊匍匐在地。
他之前原本是不看好這太子的,畢竟秦如君這太子整個秦曜國的人都清除是什麼爲人,更清楚這太子的窩囊。
可現在,就憑這太子一個位置,就讓他不敢造次。
秦如君挑着眉梢,抱着手臂,伴隨着他匍匐在地的動作,秦如君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這些錢都是哪兒來的呢”秦如君隨口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這一句問題,讓匍匐在地的定陽候頓時心一緊,趕忙回答:“都是下官的俸祿”
俸祿
秦如君冷笑,問道:“丟了多少呀”
定陽候額際漸漸冒出了冷汗。他深知,若是說出數目,秦如君必定知道那筆錢是用在賑災上,可若是不說出口
“侯爺,這是丟的錢財數目。”正巧這時候定陽候夫人走入屋中,手中還剛巧拿着一本賬簿。
秦如君的眸光微亮,幾步走向了她。
秦如君的突然迫近,使得定陽候夫人嚇得連連往後退去,心驚不已。
秦如君的目光一下便落在她手上的賬簿上。
她也看見了自己手上的賬簿,猛地背在了身後。
“賬簿”秦如君冷冷勾了勾脣,“交給本宮瞧瞧。”
定陽候夫人的臉上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讓人生疑。
跪在地上的定陽候一驚,忍不住說道:“夫人,既然太子殿下要看,就給太子殿下瞧瞧吧我向來行得正坐得端,從來不怕這些”
定陽候夫人聽得是忍不住朝天翻白眼。
行得正坐得端
也就是這老不正經的會說出這種謊話。
這大概就是以退爲進的策略。
“既然如此,那就將賬簿給本宮看看。”秦如君邊說邊伸手向着定陽候夫人的賬簿,“本宮也知道,定陽候肯定是個清官,爲民着想,怎麼也不會做出貪污受賄,私吞朝廷款項的人吧”
這秦如君的話,說的定陽候立時擡起了衣袖抹了抹額際的冷汗。
定陽候夫人輕咬着下脣,死死拽着賬簿。
秦如君的手已經抓住了賬簿,可奈何這個女人抓的很緊,她使勁扯了扯,卻扯不動。
她蹙眉,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我我”定陽候夫人看向自己的夫君,眼神帶着幾分試探。
“夫人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不過就看一看。”秦如君邊說邊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這老女人,扯得這麼緊,她要是也使力的話,這賬簿可就要撕碎了去
“這”
“殿下要看賬簿,這兒有一本。”正在整個廳堂裏陷入僵硬氣氛時,一道低沉好聽的男音驀地響起。
這道聲音中含着幾分冷冽之氣,卻低魅磁性。
聽見聲音,屋子裏的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白衣男人。
秦如君也微微怔了一下,回頭看閻漠宸。
男人的手中正拿着一本賬簿,和定陽候夫人手中的這本一模一樣,連同賬簿上的紋路都毫無區別。
秦如君很驚訝,因爲驚訝,眼眸也禁不住睜大了幾分,連忙鬆開了她抓住的賬簿。
“聽聞侯爺最喜歡將賬簿備兩本,而這兩本的賬都是一樣。”
跪在地上的定陽候猛地支起身來,也不等秦如君的話,直接站起了身來,目光深沉的盯住了閻漠宸。
他的眸子裏帶着一種狠辣,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閻漠宸手上的賬簿時,他卻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秦如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