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播種的季節,代表着生機和希望,也是一個發情的季節,無論人還是野獸,都忍不住的心中躁動。
自從那天現身說愛之後,秦長風就沒有再裝睡了。
他在莊園的一處偏僻之地,獨自修煉,但不再是領悟因果,而是輪迴
事實上,大道法則萬千,相互之間有的毫無關係,有的相似,有的相剋,有的相生例如生與死,各有玄妙,完全對立,但一旦有人同時掌握了它們,便將遠遠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威力。
而因果和輪迴也是這樣,自古以來,兩者的關係便是密不可分。
分開時,兩者都是神祕難言,蘊含莫測威能,只不過相比於其它頂級法則,同等境界下並不一定會有壓倒性的優勢。
然而一旦兩者結合,那就和生死一樣,足以令三界六道顫慄,衆生莫不臣服。
所以,秦長風既然已經開始着手悟因果,自然不會放過輪迴。
無論能夠成功,至少都要嘗試一番,他纔會甘心。爲此,他的底線是五十年,若五十年內不能突破,便暫時放棄這一道,先把元神修煉出來。
包括他中意的時間和空間等其它法則也是一樣,每一道都最多允許蹉跎五十年的歲月。
元神的修煉,他不可能拖延得太久,因爲現實世界的開天之變和天樹界的經歷,都讓他心中產生了愈發強烈的緊迫感,以及對力量的嚮往。
何況,他已經規劃好的元神形態,爲將來增加新的法則本源預留了餘地。
若要掌握輪迴,第一步自然是要明白什麼是輪迴。
衆生生了死,死又生,像車輪一樣轉動不停,循環不已,便是這世間最常見的輪迴。
物質在循環,生命也在循環,就像水結成冰,冰化爲水,就像花開花落、再開再落,就像冬去春來,一切都是循環,都是輪迴。
譬如修行者爲之嚮往,但也爲之懼怕的六道輪迴,便是衆生因果相續,生命輪迴的最直接證明。
這也是爲什麼,試煉者中早有人傳言,掌握了因果和輪迴,便是掌握了六道輪迴
這些是秦長風以他現在的眼光和境界,在輪迴一道上,所能看到的最深的地方。
只是,這種程度距離凝聚本源,卻還相差太遠
與此同時,似乎是秦長風的指點,終於起了作用,十天不到,白素貞終於領回來了一個男人。
這是一個書生,眉目清朗,身穿藍衣,頭戴皁色襆頭,雖然有些文弱,但看去也純樸、虔誠,不像奸吝之輩。
她和書生在湖邊的涼亭裏說話,偶爾會微微一笑,小青則在旁邊當侍女兼一百瓦的大燈泡。
過得片刻,白素貞那風姿綽約的身影,帶着書生出現在後院的那片花叢前,走到一半時故意停下,駐足長望其中某朵。
書生既是驚愕又是詫異,不知道這位美得像畫中仙子的姑娘在做什麼
他隱約中有所猜測,心中悸動着想要摘下那朵花送給這位小姐,只是照這樣是不是太唐突了
讀書人當謹守禮節纔是,況且萬一他會錯了意,那豈不是尷尬
到時候惹得小姐誤會自己是個登徒子,心生厭棄就更不好了
就這樣,書生傻愣愣的陪着白素貞站在那裏胡思亂想,片刻間上過了一萬八千個念頭,可就是沒有一個付諸行動。
這莫不是個二傻子
這可是白素貞啊,頂級白富美有沒有,善解人意,多才多藝,沒有丈母孃,沒有小舅子,自帶婚房,身嬌體柔,可解鎖各種姿勢,另外還附送一個漂亮的小姨子,這樣的好事到哪裏去找
你妹的,老子當初在地球要是有這樣一個御姐老婆,打死了也不會來試練塔啊
想到這裏,秦長風那是相當的恨鐵不成鋼,見那小子死不開竅的樣子,索性直接精神降臨,讓他沉入夢中睡死過去,然後自己掌控了這具凡人的軀體。
以他現在對真假法則的掌握,區區一個凡人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白姑娘,感謝招待,小生身無長物,便借花獻佛了。”
秦長風摘下一朵花,如那一日示範時那般,插上白素貞的髮髻。
白素貞微微一笑,明眸看着書生的雙目,極深極深處眼神中有嬌羞莫名,還有綿綿意。
這就是一見鍾情嗎
秦長風向來認爲這四個字很不靠譜,可眼下的情形又不得不讓他相信,因爲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承認白娘子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那簡直是對他前二十年人生觀的覆滅性打擊
“許相公,素貞平時最仰慕讀書人了,趁此良辰美景,何不賦詩一首”
“賦詩”
秦長風微微怔了一下,看着芬芳的花叢,看着夜空的明月,有些懵逼了這玩意他是真的不會啊
沒辦法,只能向前輩們借鑑了。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也是古代背景的,而且已是北宋,所以他腦海裏記的那些,很多都不能用,否則穿幫的概率無限大白蛇活了一千年,看着人世間起起落落,那些傳揚千古的絕句,怎麼能逃過她的耳朵
沉吟少許,書生自顧自走出庭院,來到後門臺階,望着西湖之畔上往來如織的遊人,右手握拳在掌心一拍,隨之笑道:“有了”
“有什麼傻不拉幾”小青臉色很是不屑,對於這個即將和她爭奪姐姐的雄性,她沒什麼好臉色。
那書生卻不管,自顧自把手背在身後,昂着頭,露出一種矜持的驕傲,道: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最後一個字落下,園門內外安靜異常,這首原本要南宋纔會出世青玉案,可不是一般的佳作,而是流傳千年都毫不褪色的池中聖品,單單最後那一句,就足以讓人品味一生卻始終回味無窮。
就連小青都難得的安靜下來,她也從那寥寥幾句中,看到了她的蛇生
“白姑娘,這首詞如何,可還入耳”
將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詞分享出來,秦長風難掩眼中的自得之色,可惜的是要便宜這個喫軟飯的書生了。
“自然是極好”,白素貞走過來,落落大方,嫵媚笑道:“原本我和小青還以爲自唐代以後,男子便一代不如一代了呢,卻沒想到當世還有許相公這樣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