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紅着眼睛,倔強地說:“我是希望哥哥早點醒來,但我不想讓他擔心。”

    墨修塵皺着眉頭和她對視片刻,冷嗤一聲說:“溫然,你真是不知好歹。”

    他說完,轉身就走。

    “……”

    溫然脣角嚅動了下,沒有說話。身子僵滯在病房門口,看着他冷傲的背影,脣瓣狠狠抿起。

    重新回到病房,溫然在病牀前坐下,看着‘熟睡’的哥哥,難過自心頭不斷擴散開來,她像剛纔那樣抓着溫錦的手,哽咽地喊:“哥哥,對不起!”

    哥哥用身子護住了她,她卻沒有把他們的爸爸媽媽從車裏救下來,還眼睜睜看着他們跟着車子一起燃成灰燼……

    那麼殘酷的事,她怎麼能讓昏迷的哥哥知道。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那是一場夢,夢裏醒來,她還有爸爸媽媽,哥哥也好好的。

    顧愷從病房回到辦公室,第一感覺就是辦公室裏的氣壓超低,當他視線觸及陰鬱着一張臉坐在沙發裏的男人時,眼裏閃過疑惑,大步走到他面前,探究地盯着他問:“怎麼了?好像誰欠你幾百萬似的?”

    墨修塵擡眼睨他一眼,又低下頭,薄脣抿成冷冽的直線。

    顧愷眨了眨眼,又偏着頭盯着墨修塵看了片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斂了神色,嚴肅地問:“墨少,請問你這是發什麼病呢?”

    “我懷疑溫然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

    墨修塵冷硬地吐出一句,顧愷聽得一驚,漆黑的雙眸倏地睜大,“這怎麼可能?溫洪睿夫妻生前那麼疼愛溫然,溫錦在危急關頭用身體相護,她居然不是溫家的女兒?”

    顧愷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又搖頭,“不對,你怎麼會知道的?”

    “阿牧現在f市,溫洪睿生前的故鄉。”

    “這是你陰沉着臉的原因?”

    顧愷緊緊盯着墨修塵那張覆着冰霜的俊臉,想不明白,就算溫然不是溫家的女兒,他也不用這副可怕的樣子啊。

    “我剛纔去過病房,對溫錦說了一些實話,溫然居然對我兇。”

    墨修塵不滿的冷哼,這纔是他陰沉着臉的原因,想起覃牧在電話裏告訴他的調查結果,他無法不懷疑,溫然根本不是溫洪睿的親生女兒,不是溫錦的親妹妹。

    剛纔他看見溫然爲了溫錦流淚,他突然覺得心裏不快,就說出了那些話,當然,他覺得自己那是在幫溫然,讓溫錦知道實情,早點醒來。

    顧愷不可置信地瞪着墨修塵,片刻後一拍手掌,哈哈大笑起來,墨修塵被他笑得鬱悶,沒好氣地問:“你笑什麼?”

    顧愷笑得停不下來,拿出手機,打開照相功能讓他自己看,“修塵,你看看,我跟你說,你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怨男,溫然兇你?哈哈,太好笑了!”

    墨修塵狠狠地瞪他一眼,奪了他手機往茶几上一扔,沉聲道:“溫洪睿的女兒‘溫然’六歲時生了一場大病,但那小女孩,並非現在的‘溫然’……”

    “修塵,我越聽越糊塗了,溫然六歲時生過一場大病,怎麼就不是現在的溫然了,還有,你爲什麼調查她?”

    顧愷越聽越疑惑。

    墨修塵抿了抿脣,說:“她那天晚上告訴我,她六歲的時候也生過一場病,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記憶,這一點,和程佳很像。”

    “所以,你就調查她的過去?”

    “嗯,你之前不是一直問我,爲什麼牽扯無辜,爲什麼要傷害溫然嗎?其實,我在三個月前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對她的感覺說不出來的奇怪,後來,我就讓阿牧調查了她。”

    “奇怪的感覺?什麼意思,修塵,你不是覺得溫然是當年救你的小女孩吧?”

    顧愷大腦飛轉,到底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很快猜出墨修塵的想法,可是,他覺得這太荒唐了,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怎麼可能。”

    最荒唐的是,他看見溫然,也總是會忍不住心生憐惜,想對她好。

    墨修塵自嘲地笑笑,說:“我也覺得荒唐,我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產生那種相識多年的熟悉感覺,就算溫家沒有出事,她也不可能和墨子軒在一起。”

    “那墨子軒和周琳的事,不會真是你設計的吧?”

    顧愷往旁邊挪了一步,用懷疑地眼神打量墨修塵,遭來他的冷眼:“不是我,我只是恰巧知道罷了!”

    顧愷聽得似懂非懂的,正要再問什麼,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護士欣喜而急切地聲音響在門口:“顧醫生,56牀的病人手指動了!”

    “56牀的病人?”

    顧愷和墨修塵同一時間從沙發裏站起來,不敢相信地反問。

    護士點頭:“是的,就是56牀的溫錦,他剛纔手指動了,他妹妹正在病房裏守着,顧醫生,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顧愷轉頭深深地看了墨修塵,說:“我馬上就去。”

    “修塵,你要一起去嗎?”

    顧愷說完,又轉頭問墨修塵,他臉上表情怪異,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去,當然去!”

    墨修塵答得有些冷硬,但心裏很傲嬌的想着,一會兒看溫然怎麼對他道歉,要不是他的那些話刺激溫錦,他哪裏這麼快就能醒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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