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覃牧和溫然一起登上了飛往C市的航班,看着溫然一直緊皺的眉頭,覃牧抿抿脣,關心地說:“飛機也不是馬上就能到的,你再睡一會兒吧。”

    溫然搖頭,看着覃牧英俊的眉眼,平靜地問:“你知道詳細情況嗎?”

    覃牧眸光閃爍了下,避開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我也是聽修塵說的,詳細的,不清楚。”

    “那你怎麼不去看他?”

    溫然有些生氣地鼓着腮幫子,他和洛昊鋒,還有顧愷可都是墨修塵的好兄弟,他受了傷,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去看他。

    覃牧有種委屈無處訴說的感覺,看着溫然質問的眼神,他怎麼覺得,她和墨修塵還真是像。

    墨修塵因爲她而虐待身邊好友兄弟,現在,她又因爲墨修塵責怪他們,他們怎麼這麼倒黴呢。

    “是修塵不讓我們去的,說是怕你知道。”

    覃牧淡淡地解釋,這年頭,好人難做啊,他陪着她去找墨修塵那傢伙,還要被她責怪,真該把洛昊鋒也從被窩裏拉出來纔對。

    溫然一怔,盯着他看了幾秒,算是相信了他的解釋,墨修塵確實可能如此,怕她知道,所以不讓他們任何人去看望他。

    “那你跟我說說那邊的情況,有多詳細要多詳細。”

    覃牧嘴角抽搐,想着墨修塵還不知道他們半夜趕去C市,她要是不睡覺,到了那裏,修塵一心疼,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他試圖勸她:“你現在先小睡一會兒,等到了C市,去醫院的路上我再告訴你。”

    “我根本不困,難道你很困嗎?”

    溫然眯起眼睛審視地看着他,自她得知墨修塵受傷住院那一刻開始,睡意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她現在滿心都想着那個人,就算是閉上眼睛,也睡不着的。

    覃牧想說自己困,但在溫然那樣的眼神下,他到了嘴邊的話只得改口:“不困,不過,你現在的樣子,不太好看,修塵看到這樣的你,肯定會自責。”

    她的樣子真的不太好,眼睛輕微紅腫着,儘管不困,眉眼間卻有着倦意,因爲擔心墨修塵,氣色遠不如平日的嬌俏明媚。

    溫然眉心輕蹙,擡手摸了摸自己臉蛋,“我有那麼糟糕嗎?”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現在的形象,卻不能因爲這副樣子,讓墨修塵自責,覃牧也不笨,猜出她心裏顧忌,很嚴肅的點頭:“真的很糟糕,你不如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到了醫院,才能照顧修塵。”

    溫然抿抿脣,不太情願地答應:“好吧,那我先休息一會兒。”

    見覃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撇撇嘴,冷硬地說:“我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詳細情況,到了醫院我自己問墨修塵,不會再爲難你了。”

    “……”

    覃牧想爲自己辯解,但張了張嘴,又保持沉默。

    溫然真的閉上眼睛休息,只是兩個多小時,她一直沒有睡着,到C市機場上空時,覃牧正準備叫她,她就睜開了眼睛。

    下了飛機,兩人乘出租趕往醫院。

    到醫院,才五點五十,深秋季節,這個時間,天還未亮,醫院外面的街道上,朦朧一片,賣早餐的小販和店鋪,卻已經開始做生意了。

    “不如我們喫點早餐再去醫院,指不定修塵還在睡覺,我們現在去,反而打擾他休息。”

    覃牧看了眼寧靜的醫院大門口,對身旁下車的溫然說。

    “好吧,我們先去喫點東西,再給他買份早餐,你不許打電話通風報信。”

    來都來了,溫然也不急於這幾分鐘,不等覃牧,她便徑自沿着早餐香味朝前面的早餐店走去。

    墨修塵算是比較挑食的人,鑑於他現在是有傷在身,溫然給他買了營養早餐,自己則隨便要了點喫的。

    吃了一點點,她就放下筷子,覃牧見她不喫,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讓她等太久,早餐沒喫完,就掏出錢包付錢。

    從早餐店出來,天已經大亮了。

    醫院附近的街上,行人比一般街道要多許多,病人家屬都在這條街道喫飯,然後給病人帶餐。

    眼見迎面而來的兩個中年胖子因避讓一輛電車擠到了溫然身邊,覃牧本能的將她往自己面前一拉,溫然正低頭看着手中的早餐,一個不防,被他拉得身子不穩的跌進了他懷裏,發出一聲低呼。

    “你沒事吧!”

    覃牧也沒想到,自己輕輕一拉,溫然卻差點跌倒,他臉上閃過一絲歉意,抓着她手腕的手也不敢鬆開。

    “我沒事。”

    溫然站穩身子,抽出被他扣着的手腕。

    他們去得早,醫院裏還比較安靜,況且,墨修塵住的是VIP病房,更是沒有普通病房的嘈雜。

    從電梯出來,覃牧指着前面一間病房,對溫然說了一個房間號,走在前面帶路,溫然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把掉落到臉頰的髮絲撥到耳後,努力平息心裏的情緒,希望自己的樣子,不要太難看。

    “怎麼了?”

    溫然整理好了自己,一擡頭,看見覃牧像根木樁似的站在病房外,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着裏面,卻不擡手開門。

    覃牧聞聲,轉過頭來,想對她解釋裏面的情況,溫然卻聽見病房裏有聲音傳出來,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修塵,這是我自己做的五彩蒸蛋,還有這湯,也是我煲的,你要是不想喫東西,那就喝點湯。”

    溫然輕抿着脣,纖細身子靜靜地站在外面。

    “玉婷,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什麼胃口都沒有,你把這些食物都帶回去吧。”

    墨修塵的聲音透着三分虛弱,兩分慵懶,不知是對沈玉婷的食物沒興趣,還是真的什麼東西都不想喫。

    “那怎麼行,修塵,你受傷流了那麼多血,要是不喫東西,怎麼能康復,你也別亂動,要是實在不想喫什麼,那我餵你喝點湯。”

    墨修塵剛一動,沈玉婷就伸手按住他手臂,說話間,她另一隻手端過盛好的湯。

    “不用,我受傷的是腹部,不是手。”

    墨修塵皺了眉頭,聲音低沉中滲進一絲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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