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不用麻煩你和修塵,我已經讓家裏傭人煲了湯,很快就送來。”

    肖文卿終於聽不下去溫然的話,插了話進來。

    溫然擡頭,衝肖文卿微微一笑,似乎之前的恩怨都隨風吹散了去,此刻面對她,沒有任何芥蒂,聲音依然是溫和平靜:“都是一家人,沒什麼麻煩的,我看阿琳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對了,墨子軒怎麼沒有在這裏陪着她。”

    她看似無意地話,卻讓肖文卿表情一僵,讓打掉周琳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兒子的意思,如今事情沒成,他都惱死了,怎麼還會來陪着她。

    肖文卿尷尬地扯了下嘴角,生硬地說:“子軒可能一時生氣,覺得周琳一個馬上就要當媽的人,連肚子裏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幸好孩子沒事,要真有什麼事,他怕是會……”

    肖文卿沒有說完的話,在場的人,都懂。

    周琳臉上的蒼白越發的深了一分,幾乎和這雪白的牆壁一樣的顏色,剛纔就微紅了一眼眶,此刻隱隱泛着淚光。

    溫然眉頭皺了皺,聲音滲進一絲涼意:“孩子現在不是沒事嗎?做爲孩子的父親,墨子軒怎麼能不聞不問,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那些媒體記者還不添油加醋的大肆宣揚,到時,不僅墨子軒自己會被說成始亂終棄,沒有責任心的男人,就是MS集團,也會受到影響。”

    肖文卿眼裏閃過一絲惱意,臉色,極其難看。

    溫然似乎沒有看見她變得難看的臉色,轉頭看向站在幾步外的墨修塵,輕聲說:“修塵,你不僅是MS集團的總裁,爸爸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墨家的事情也是交給你的,這事可大可小,我覺得,在媒體胡亂報道之前,應該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她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讓墨修塵插手管這事,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墨修塵接手公司不久,墨子軒的女人就出了這樣的事,那些媒體記者最會添油加醋,難保不會寫成是他想除掉墨子軒,先斷了他的後。

    肖文卿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眉眼間,隱隱有着壓抑的怒意。

    墨修塵上前幾步,無視一旁的肖文卿和病牀上的周琳,一雙眸子溫柔地看着溫然,溫柔地說:“有我在,這些事你不用操心,阿愷說了,不是水的問題,是她當時坐的凳子下面放有麝香,這比起你上次喝的魚翅羹,雖然要高明一點,但有線索,就一定能查出來。”

    “修塵,上次然然的事,是你爸的意思,怎麼能和周琳今天的遭遇相提並論。”

    肖文卿急切地反駁,墨修塵這樣說,不等於說,是她害了周琳的嗎?

    她當然不會承認。

    墨修塵眸子光冷冷地掃過她,再開口,冰冷的聲音和剛纔對溫然的溫柔猶如寒冬與暖春的差別:“就算上次的事,是我爸的意思,但你敢說,你沒有做主添加些什麼嗎?我現在只是打個比方,你着急什麼,難不成,這次的事,也真的是你?”

    對肖文卿,墨修塵從來沒有好臉色過,他本不想搭理她,可她偏偏要在他面前提起這事,點燃他心頭的怒火。

    “怎麼會是我,周琳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大胖孫子,就算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是我。”

    肖文卿說得你信誓旦旦,好像她真的很無辜一樣。

    墨修塵冷嗤一聲:“這個任何人,也包括墨子軒嗎?或者,是你前些天逼他和周琳結婚,把他逼急了,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墨修塵,你不要血口噴人,阿琳,你不要相信他的話,子軒就算不喜歡你,也萬萬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肖文卿又急又惱,墨修塵和溫然就是來挑撥離間的。

    周琳一開始就對肖文卿有過懷疑,纔會給溫然打電話求助,可後來,肖文卿把她一頓責罵,她心裏的懷疑,反而被罵沒了。

    如今,墨修塵和溫然的一番話,再次讓她心頭懷疑的種子發了芽,她看着急切的肖文卿,虛弱地說:“肖阿姨,子軒確實不喜歡我肚子裏的孩子。”

    肖文卿聞言,陰狠地看向墨修塵:“你挑撥離間的效果達到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溫然不悅地開口:“肖阿姨,你怎麼能這樣說修塵,他是一片好心,想要幫忙查出害周琳孩子的兇手,你現在趕我們走,難道,你並不想這件事情被查清楚嗎?”

    “你……”

    肖文卿所有的僞裝都瓦解在對墨修塵和溫然的惱怒怨恨裏,她真是恨死了他們兩個,今天要不是溫然多事,周琳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

    溫然輕嘆口氣,不再看臉色鐵青的肖文卿,轉頭對周琳說:“你好好休息,那麝香的來源,修塵一定會幫你查出來的,不管是誰想害你的孩子,做爲母親,你都要儘自己全力保護。”

    周琳感激地看了眼墨修塵,又對溫然重重地點頭:“然然,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的寶寶肯定……”

    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壓下心裏的悲傷,說:“你放心,就是拼了命,我也會保護好這個孩子,因爲,她(他)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她父親死了,她現在只剩下肚子裏的寶寶了。

    溫然淡淡地‘嗯’了一聲,和墨修塵手牽手走出病房。

    走過長長走廊,兩人乘電梯到樓下,這期間,墨修塵一直心神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若是換了平時,他肯定會問她要不要去顧愷辦公室坐坐,周琳的事,顧愷也算是個參與者,他知道的,不比他們少。

    直到走出醫院大門,也不見開口,溫然眉心輕蹙了下,輕聲問:“修塵,你在想什麼?”

    墨修塵一怔,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他眸子深處有什麼情緒涌現出來,很快又消散了去,抿抿脣,雲淡風輕地說:“沒想什麼,對了,你還要不要去阿愷辦公室坐坐,他知道的線索,比我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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