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集團,大廈頂樓。

    寬敞氣派的辦公室裏,除了覃牧和洛昊鋒,還坐着墨敬騰。

    看見他,溫然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她還真把他這個退位的董事長給忘了。

    一段時間不見,墨敬騰似乎又蒼老了些,以前頭髮花白,如今,頭髮全白了,若是有什麼不變的,就是那雙眼睛,冰冷銳利!

    “溫然,你怎麼來了!”

    覃牧看見溫然出現在門口,首先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他不是讓她今天都不要出門,在家等着修塵回來的嗎?

    “是啊,溫然,修塵下午就回來了,你怎麼還跑來公司?”

    洛昊鋒呵呵一笑,似乎剛纔墨敬騰的話,對他絲毫不起作用,前一秒還凝固的氣氛,因爲溫然的到來,和他吊而郎當的語氣,消散了一大半。

    溫然感覺到了,這辦公室裏的氣氛,很詭異!

    特別是墨敬騰看她的眼神,似乎淬了毒一般,溫然放在身側地雙手下意識地攥了攥。

    覃牧見墨敬騰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溫然,眉峯不着痕跡地皺了皺,淡聲道:“墨伯伯,修塵下午就回來了,那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送你下樓。”

    他話音落,墨敬騰冷厲的眼神又掃向他,覃牧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神色自若。

    溫然走進辦公室,禮貌地喊了聲:“董事長好!”

    “你剛纔,見楊副局了?”

    墨敬騰無視溫然禮貌的招呼,一開口,就真奔主題。

    覃牧眸子倏地眯起,洛昊鋒眼底,也泛起詫異,目光齊齊落在溫然身上。

    “董事長,我不知道您說的楊副局是誰?”

    溫然心裏,傾刻間閃過無數種猜測,她忽然覺得,楊新發給她的錄音內容,最大的可能,是和墨敬騰有關係,並非墨修塵。

    因此,楊新發在她離開後,第一時間,給墨敬騰打了電話。

    墨敬騰老臉變了變,到底是經過商場淫浸幾十年的人,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凌厲,排山倒海的襲向溫然。

    她挺了挺背脊,清弘水眸平靜地迎上他凌厲如刀鋒的眼神。

    墨敬騰凌厲的眼神在她身上定了幾秒,突然冷哼一聲,“剛纔楊新發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和他見過面,還錄了他的談話內容,溫然,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害了MS集團。”

    洛昊鋒眼裏的驚愕加深。

    覃牧眸光動了動,薄脣輕抿,沒有開口。

    溫然無辜地眨了眨眼,走到覃牧和洛昊鋒跟前,“董事長,我是見了楊新發,也錄了音,他要是心裏沒鬼,又怎麼會害怕我錄了音呢?”

    “錄音筆給我!”

    墨敬騰眼底翻滾着濤濤怒火,他之前還覺得溫然和別的女人不同,覺得她有些聰明,可現在,他才深知,她這份不同,真是該死的愚蠢。

    她竟然和楊新發對着幹,就爲了兩個建築工人!

    真是氣死他了!

    “董事長,我不能給你。”

    溫然拒絕得毫不猶豫,連語氣,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似乎,他所有的怒氣和令人膽怯的威嚴,對她,都沒有意義。

    她不覺得自己做錯,自然,不會害怕他。

    “溫然,我再說一遍,把錄音筆給我!”

    墨敬騰的聲音陡然拔高,凌厲的眼神似乎直接把溫然給殺了。

    “墨伯伯,集團現在的總裁是修塵,發生大少事,他都會處理,你可別因爲這點事情動氣。”

    覃牧不冷不淡地語氣,等於是火上澆油。

    洛昊鋒勾脣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墨敬騰:“墨伯伯,阿牧說得對,您老既然退了,就安享晚年,要是真無聊,就趕緊把背叛了您的肖文卿給找回來,現在中午了,我先送你下樓。”

    墨敬騰氣得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瞪着他們三人片刻後,怒火攻心地喘不過氣來,他臉色變得慘白,擡手去撫心口。

    “墨伯伯,您沒事吧,你的藥呢,先喫點藥。”

    洛昊鋒臉色一變,立即幫他掏出藥,倒出來喂他喫下去。

    墨敬騰體力不支,又跌坐在沙發裏,只是眼底的怒意,還沒有完全散去。

    覃牧看看墨敬騰,要是再刺激下去,怕是真的會出事,不管怎樣,他都是修塵的親生父親,被他們三個氣出好歹來,不太好。

    他對洛昊鋒遞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對身旁的溫然說:“我們先出去,讓阿鋒在這裏陪着墨伯伯就行了。”

    “嗯,你們先去喫飯吧,一會兒墨伯伯休息好了,我送他回家。”

    洛昊鋒衝溫然和覃牧笑笑,示意他們趕緊走。

    溫然明白他們兩個的意思,她雖然對墨敬騰有看法,但也不想把他氣出好歹來,點點頭,擡步就朝門口走。

    “溫然……你別走,把……”

    墨敬騰臉色變了變,還想阻止溫然,不過,他的話,被洛昊鋒打斷,他想站起來的身子,也被洛昊鋒緊緊按着:“墨伯伯,您別再激動,不就是一支錄音筆嗎,一會兒我讓溫然給您就是了。”

    覃牧和溫然,去了隔壁的辦公室。

    一進門,溫然就問:“董事長來公司做什麼,是不是爲了工地那件事?”

    覃牧沒打算隱瞞她,簡單地解釋道:“董事長是爲了吊塔事故來的,實際上,不僅是他,現在,公司裏三分之二的股東,都建議儘快解決,事態越擴大,公司損失會越多。”

    對於那些爲了利益掩蓋真相,甚至以錢解決問題地股東,覃牧並沒有什麼意外,MS集團能發展到今天,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而墨敬騰,能把集團做到這麼大,也定然有他的手段。

    若非溫然插手此事,也許……

    溫然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心,有些微的沉。

    她知道,許多人,爲了利益,可以不折手段,這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理方式,最正常不過。

    可是,爸爸從小就教導她,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能爲了利益,就沒了原則。

    她抿抿脣,不太抱希望地問:“那結果呢?是不是少數服從多數,爲了公司利益,這件事,不再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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