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燒了,你是不是上飛機前就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溫然一臉的焦急。

    覃牧嘴角扯起一抹安撫的笑,輕聲說:“別擔心,我沒事。”

    他說着,擡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是很燙,難怪,他覺得頭有些痛,還暈暈的。

    “可能是手臂的傷口引起的。”

    覃牧的聲音淡淡地,似乎說的不是自己一樣,然而,他的話卻讓溫然臉色大變,一雙眸子緊緊地盯着他:“什麼傷口,你手臂受傷了,我看看。”

    她只知道,他們進機場的時候,人很多不說,還有幾個人追跑的,眼前那羣人要把溫然撞到,覃牧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下,她避開了那幾個人的衝撞,身子卻是撞進了他懷裏。

    當時他用的就是右手,她沒聽他喊疼,可似乎,他眉頭皺了一下。

    她噙着關切的眸子盯着他右臂,秀眉緊擰,抿了抿脣,伸手就去捊他袖子。

    覃牧想阻止,她卻先斥了一聲:“別動。”

    他真的不敢再動。

    溫然的動作很輕,很小心翼翼地捊起他的袖子,把他襯衣袖捊到臂彎處時,便看見了白色的紗布,她眉心擰得緊了一分,擡頭看了眼覃牧,更加放慢了速度。

    終於,纏在他手臂上的紗布全部露了出來,開始看見的紗布邊緣是白色,可全部露出來之後,那紗布中間,已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那血跡顯然已經幹了。

    因爲紗布纏得厚,沒有染透他的衣袖。

    “你怎麼受傷的?”

    溫然擡眸,看着覃牧,後者眸光微變了變,雲淡風輕地說:“一點小傷,不礙事。”

    飛機降落,乘客已經紛紛離艙,溫然抿抿脣,一言不發地,把覃牧衣袖放下。

    上了出租車,溫然直接報出醫院的名字,覃牧一怔,“溫然,我先送你去酒店,我再去醫院找修塵。”

    “先去醫院,我一會兒自己回酒店。”

    溫然面色清冷,聲音平靜中帶着一絲不悅,他受了傷,居然也不說一聲,要是她知道他不只是一夜沒睡,還受了傷,說什麼也要改了航班,讓他先休息的。

    “你不怕修塵看見你嗎?”

    覃牧皺眉,擔憂的問。

    “我不下車。”

    溫然冷硬的答了一句,又讓司機快點開車。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在醫院門口停下,溫然拉開車門下去,覃牧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麼。

    她之前在這醫院住過十幾天,對這裏瞭解,怕被人看見認出來,特意戴上了口罩,熟門熟路的拉着覃牧到門診。

    醫生替覃牧處理傷口的過程裏,溫然坐在旁邊有些心不在焉,覃牧不時的看她一眼,他知道,她是在想修塵。

    走出門診室,覃牧猶豫了下,對溫然說:“我現在上樓去看修塵,你和我保持通話狀態,就能聽見修塵的聲音了。”

    溫然眸子亮了亮,但想到什麼,立即又恢復了清澈沉靜:“明天吧,你先回酒店睡一覺。”

    他在飛機上雖然一直在睡,他不知什麼時候就開始發燒的,就算睡,也睡不好。

    覃牧微微一笑,“不用,我現在就上去看修塵。”

    溫然面上有些猶豫,但終是抵不過對那人的思念,她輕輕點頭,感激地說:“我去街對面的餐廳等你。”

    他們下了飛機,就直接來醫院,都還沒喫飯。一會兒,順便吃了東西再回酒店。

    覃牧點頭,又叮囑了一句“你小心些。”便轉身,朝電梯方向走去。

    溫然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她才轉身朝醫院大門口走,剛走出醫院,手機鈴聲就響起,是覃牧打過來的。

    她按下接聽鍵,輕輕地‘喂’了一聲,覃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電梯來了,你別掛電話。”

    “好!”

    溫然走進街對面的餐廳時,耳朵裏,傳來墨修塵的聲音:“阿牧!”

    她腳步頓了一下,心跳因爲那個熟悉而低沉的嗓音猛地一跳,下一秒,她眉心又緊緊地皺了起來。

    墨修塵和覃牧說話的聲音,不同於昨晚和她通電話時的那麼溫潤,那麼精神。現在的聲音裏,透着幾分疲憊和被病痛折磨的虛弱。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驟然緊縮,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了,疼得眼裏噙了淚。

    她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透過透明玻璃望向對面的醫院大樓,耳朵裏,覃牧和墨修塵的對話陸續傳來:“修塵,這才幾天,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他不是故意想讓溫然擔心,而是情不自禁地問出了這樣的話,不過是一個星期,墨修塵真的瘦了一圈,原本就深邃立體的五官線條越發的深刻分明瞭。

    病痛的折磨讓他沒了素日的清貴俊雅,有的,只是疲憊和些許病態。

    這個樣子的墨修塵,別說溫然看見,就是此刻覃牧一個大男人看着,也難受得眼睛有些發澀。

    墨修塵半靠在牀上,嘴角噙着一抹淺淺地弧度,聲音倒還溫和:“這纔是剛開始,還能堅持。”

    “顧叔叔他們,還沒有研究出治療的藥物嗎?”

    覃牧擰着眉,關切地問。

    墨修塵搖頭,“每一個方案,都在動物試驗期就宣告失敗,你的手臂受傷了?”

    他眼尖,突然看見了覃牧的右臂,話題立即轉到了他身上。

    覃牧一怔,淡淡勾脣:“昨晚受的傷,我按你說的地址找去,真的發現了廖東興的家產所藏之處,是我低估了他的謹慎,纔會被他的人發現,不過,受這點傷也是值得的,我已經安排了人接手。”

    墨修塵眼裏閃過一絲亮色,感動地說:“辛苦你了,阿牧。”

    要不是有他們這些朋友幫忙,他現在一個生病的人,是不可能獨自完成那些事情的。

    覃牧搖頭,“要不是你查出廖東興把那些物品藏到那裏,我也不可能找到,我們是現在就找廖東興談判,還是等D國這邊,抓到秦森的把柄再行動。”

    “過了今夜吧,廖東興那裏時間上不能拖太長。如果今晚這邊失敗,明天,就直接跟廖東興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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