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琳和溫然一起下的樓,她去機場接修塵,安琳則開車回家。

    半路,溫然接到覃牧的電話,只說了一句,“然然,我聽說修塵來了C市,你路上開車小心些,彆着急。”

    怕和她說太多,影響她開車,關心過之後,就掛了電話。

    溫然車速不快,一路上,她確實情緒起伏,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要想到修塵就在機場,正等着她,她心情就說不出的複雜。

    雖然修塵不記得她,可他終歸是回來了。

    想起當初,得知他爲了救自己,把病毒轉移到他身體裏,然後瞞着自己,獨自忍受病痛折磨的那些情景,溫然捏着方向盤的手又猛地一緊。

    其實,修塵記不記得她,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修塵如今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着,還能在忘記她之後,如此對她,她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比起程佳,她不知幸運了多少倍。

    一路心緒如潮,溫然卻也不敢有半點大意,把車開到機場,找了停車位停好後,她又連續做了兩個深呼吸,纔打開車門下去,掏出手機撥號。

    電話響了兩聲,墨修塵的聲音就隔着電波傳了來:“然然。”

    “你在哪裏,我到機場了。”

    “我看到你了,站在那裏別動,我過去。”墨修塵的聲音夾着些許嘈雜聲傳來,溫然有些詫異,目光四處搜巡,終於,在人羣裏,看見了那道挺拔俊毅的身影。

    剎那,溫然心跳一窒,目光凝視着那道身影,再也捨不得移開。

    她緊緊地捏着手機,纖細的身子站在原地,不能擡動半步,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大步朝她走來的男人。

    燈光打在他俊如雕刻的五官上,勾勒出立體而深邃的線條,走在人羣裏,格外的英俊,挺拔,氣質尊貴。

    看着他一步步走來,溫然的思緒變得有些混亂,實在太過激動,可又不敢表現出來,面上只是浮起一抹淡淡地笑,眸光輕柔地看着他。

    墨修塵嘴角揚着愉悅的弧度,笑意一直蔓進了那雙深邃如潭的眸子裏,隨着他走近,溫然呼吸間,便能聞到那股清冽的氣息,是她熟悉到了靈魂的。

    他終於走到了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罩下一道陰影,把她籠罩其中。

    他在她面前頓下腳步,嘴角的笑意跟着濃了一分,眸光深邃地看着她,輕啓薄脣:“然然。”

    那聲‘然然’喊得溫然心頭在落淚,心早已柔軟得不成樣子,面上的平靜幾乎要無法維持了。

    她輕輕地抿了抿脣,努力揚起一抹微笑:“走吧,我請你喫飯。”

    真的需要好大的勇氣,溫然才能在墨修塵那一聲聲溫潤磁性的‘然然’裏,控制住自己想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從剛纔在人羣裏搜巡到他身影的那一刻,她的世界裏,就沒有了其他人,只有他了,看着他走向自己的那一分鐘裏,她心裏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界般漫長。

    墨修塵低笑一聲,很是愉快地答了一聲:“好!”

    他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座裏。

    溫然看見他上了車,才拉開車門,坐進主駕座。

    關上車門之後,空氣裏,那股清冽熟悉的男性氣息,越發清晰地鑽進溫然鼻翼,她心跳跟着加速,拉過安全帶的手,力度不由得收緊。

    眼角餘光裏,墨修塵已經繫好了安全帶,正微側着身子,噙着一絲淺笑,眸光溫和地看着她,似乎,他們不只是見過一面,而是相熟已久了。

    “你,想喫什麼?”

    溫然有些承受不住他深邃而帶着一絲溫柔的眼神,繫上安全帶後,轉眸看他一眼,又立即移開視線,垂眸,手,搭上方向盤。

    “然然,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來C市?”

    墨修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個小女人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分明是很激動的,可是,她努力的表現得雲淡風輕。

    對他客氣疏離,卻又開着車深夜來機場接他,分明看見他的時候很欣喜,卻一直只是‘你’這個稱呼,從不喊一聲他的名字。

    他好奇之餘,還有些心疼。

    溫然被他問得一怔,擡眸,再次看向他。

    對上他深邃的眸,她努力不讓自己移開視線,與他目光直視,微笑地說:“你來C市總不會是爲了這頓飯吧。”

    “然然,是的。”

    墨修塵答得坦然而誠實。

    他稍稍朝她傾了傾身,嘴角的笑意加深,磁性悅耳的嗓音響在封閉的車廂裏:“我那天說過,要你請我喫一頓飯的,結果我今天到G市,你卻來了C市,反正我在G市也沒有什麼想見的人,就來這裏找你了。”

    溫然真是有些招架不住,她總是這麼輕易地因他的話而心潮起伏,他說,在G市沒有想見的人,就來這裏找她。

    言下之意,她是他想見的人嗎?

    她不敢問,臉上的笑在他的話語裏微僵了下,轉過頭,平靜地問:“那你想喫什麼?”

    “我隨便,現在是宵夜時間,不如,你喜歡喫什麼,我們就去喫什麼好了。”

    墨修塵無所謂地說,他想知道,她都喜歡喫些什麼。

    溫然眨了眨眼,見墨修塵一副完全聽她安排的樣子,忽然笑道:“不如,我們去喫燒烤吧。”

    “好。”

    墨修塵似乎在她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狡黠,他眸子微眯了下,身子靠回椅背裏,笑着點頭。

    失憶前的墨修塵,是不喜歡燒烤那些垃圾食物的,溫然還記得,那次她和她哥顧愷一起喫燒烤,修塵找來,雖然也吃了,但很明顯不是很喜歡。

    他深夜跑來C市,追着要讓她請他喫飯不說,還每句話都故意地撩撥她的心,她爲什麼不能小小地整他一下。

    聽他爽快的答應,溫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溫婉地笑笑,低頭髮動車子。

    一路上,墨修塵很安靜地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直停落在她身上,溫然也不說話,只是很專注地開着車,就像往常和他在一起一樣,車裏雖然安靜,氣氛卻很溫馨,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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