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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

    墨修塵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疑惑地喚了聲。

    他發現,面前這個小女人,很容易走神,不時因爲他一句不經意的話,她就自己發呆去了。

    溫然的思緒被他打斷,她垂下眼簾,淡淡地開口:“你不是送我回家的嗎,開車吧,過前面的紅綠燈後左轉。”

    “好。”

    墨修塵答了聲,坐正身子發動車子。

    溫然所住的公寓,離他住的酒店真的不遠,兩分鐘就到了。

    車子停下後,他下車,紳士地替溫然打開車門。

    公寓五樓的落地窗前,覃牧站在掀起一角的窗簾後,把樓下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輕抿的脣邊泛着一絲苦澀,視線停落在樓下,站在車前的兩人身上,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一個,是他一直默默愛着的女子。

    昏暗的路燈下,他們的身影幾近疊在一起,他聽不見他們說着什麼,其實,也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可是,卻能感覺出流動在修塵和然然身旁的空氣,都是溫馨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弧度,心裏,分不清是感動,還是酸楚。

    修塵能在失憶之後,還找到然然,他應該替他們高興,他知道,不管溫然發了怎樣的毒誓,也不管她理智的想把修塵推得多遠,最終,她都是抗拒不了他的。

    車前,墨修塵把溫然打包的燒烤遞給她,溫然微笑地說:“已經很晚了,你回酒店去吧。”

    他點頭,答着好,可是,人卻沒有動。

    溫然心裏亦是滿滿的不捨,雖然他就住在不遠處的酒店,明天可能還會見面,但她依然不捨得。

    不捨得他走出自己的視線。

    時間,有一刻像是被定格了,兩人都靜靜地看着對方,誰也不說話。

    氣氛,在兩人的對視裏變得微妙。

    拂過耳畔的風,吹起溫然烏黑的直髮,把一縷髮絲吹到了臉上,墨修塵眸底浮起一絲溫柔,本能的擡手朝她伸去。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溫然的臉頰時,她猛然退開一步,躲開他的動作,墨修塵的手僵在半空,心莫名地泛起一絲空落,輕聲喚她:“然然!”

    溫然驚醒在這一聲輕喚裏,她眸底閃過一絲慌亂,丟下一句:“我先上樓了”轉身就走。

    墨修塵沒有叫住她,而是站在車前,深邃的眸光追隨她纖細的背影,心裏某處,微微發緊。

    他能感覺到溫然對他的感情。

    卻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逃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傷了她,纔會讓她躲着自己,可是,他失了憶,都能對她有感覺,還近乎是一見鍾情、

    如此情況之下,他怎麼可能如她所願。

    溫然沒有乘電梯,而是爬樓梯到家的。

    她進了客廳,把手裏的燒烤放到茶几上,想了想,走到落地窗前,掀開窗簾一角往下看,墨修塵身子靠在車身前,微仰着頭,正看着樓上。

    看見窗前的她,他才滿意地笑笑,衝他輕輕揮了揮手,彎腰鑽進車裏,片刻後,開車離去。

    溫然回到茶几前,打開打包回來的燒烤,正要開喫,門外卻響起敲門聲。

    她微怔,起身去開門。

    門外,覃牧襯衣西褲,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裏,想來,他是一直在等她回家,所以,還穿着白天上班穿的衣服,連澡都還沒洗。

    “我好像聞到了燒烤的味道,然然,你是給我帶的嗎?”覃牧脣角勾起一抹淺笑,眸光越過溫然看了眼客廳裏,溫和地問。

    溫然側身讓他進屋,回到沙發前坐下。

    覃牧關了門進來,直接進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出來,在另一張沙發坐下,拉過燒烤,夾起一塊肉嚐了一口,評價道:“還不錯,然然,修塵手術才三個月,應該不能喫燒烤吧。”

    溫然眨了眨眼,伸手把他拉到面前的燒烤又拉了回來,蹙眉道:“你的身體也沒康復,這些燒烤你也不能喫。”

    “說得好像你比我身體好似的。”

    覃牧好笑地說,到底也沒再搶回來,而是放下了筷子,隨口問:“修塵把你的車開走了?”

    “嗯,你看見啦。”

    溫然起身,替覃牧倒了一杯水,坐回沙發上,聞着燒烤的味道,又想喫,便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金針菇喂進嘴裏。

    “然然,你要麼把這燒烤扔了,誰也不喫。要麼,就一人一半,你一個人喫,我看着難受。”覃牧不滿地抗議。

    溫然心裏掙扎了幾秒,瞪他一眼,拿起兩盒燒烤扔進了垃圾簍裏,悶悶地說:“我剛纔都沒喫幾口,全扔了,好浪費的。”

    覃牧忍俊不禁,“大少了下次我請你喫回來,修塵來C市,除了找你,沒有別的事吧?”

    “爲了LD的競標。”

    “他可知道你在昊宸上班?”

    覃牧挑了挑眉,輕聲問。

    溫然搖頭,“不知道,我沒告訴他。”

    覃牧點點頭,端起面前的水杯把水喝了,站起身,說:“很晚了,你早點休息。修塵失了憶,對C市應該是陌生的,你這兩天多陪陪他,就別上班了。”

    **

    第二天早上,溫然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昨晚,覃牧離開後,她洗漱完躺到牀上,一直睡不着,翻來覆去,眼前都是墨修塵那張英俊的臉,揮之不去。

    好不容易到半夜才睡着,一大清早的,又被門鈴聲吵醒,她睜開眼,看了看手機,還不到八點。

    也就是說,她一共睡了不到六個小時。

    溫然打着呵欠下牀,走到門口,從貓眼裏看到外面那張英俊的臉龐時,她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然後,便失了節奏。

    外面站着的人,赫然是昨晚追來C市的墨修塵,他坐了二十個小時的飛機,不是應該很困的嗎,怎麼這麼早就來按她家的門鈴。

    難道,昨晚他站在車前,一直等着她上樓開燈,就是這個目的?

    溫然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對着門外的人說了聲“等兩分鐘”,轉身跑回臥室,飛快地換好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臉刷牙,梳了頭,纔出來開門。

    看見站在門口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溫然頓時怔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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