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從洗手間出來,接到白一一的電話。

    她給墨修塵發了條信息,便去了病房找白一一。

    “一一,黎恩走了嗎?”

    溫然走到病牀前,在牀前的椅子坐下,伸手輕輕握住瞳瞳的手,瞳瞳另一隻手打着點滴,小手被她握住,立即咧開嘴笑。

    “黎大哥剛纔就走了。”白一一跟在溫然身後過來,在牀沿坐下後,回答溫然的話。

    溫然微微一笑,眸光看向白一一,說:“那天,我哥抱着瞳瞳的時候,我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沒想到,瞳瞳和他居然有着最親的血緣關係。”

    白一一眼神閃爍了下,把瞳瞳抱到懷裏,笑得有些僵硬:“然然,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的。”

    “我知道,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實際上,我很開心瞳瞳是我的侄女,一一,我還不知道,我哥是什麼想法呢,他有跟你說過嗎?”

    溫然疼愛地摸了摸瞳瞳的臉蛋,溫和地問。

    白一一抿抿脣,悶悶地回答:“他提了三個條件,說是,我答應他的條件,就不和我搶瞳瞳。”

    “哦,什麼條件?”

    溫然挑眉,好奇地看着白一一。

    “他要讓瞳瞳姓顧,不許我離開G市,最後一個,是讓我這一輩子都不許結婚。”

    白一一說出這些條件時,聲音反而很平靜,她自嘲地笑笑:“其實,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結婚,得知自己懷孕之後,我就想着,只要有個兒子或者女兒陪着就行了。”

    溫然驚訝地睜大眼,“我哥竟然不讓你結婚?”

    她哥哥是一時生氣於白一一的隱瞞,才這樣爲難她的嗎,還是想她放棄瞳瞳的撫養權,才如此爲難她。

    白一一重重地點頭:“嗯,他是這樣說的,我也準備答應他的條件。只要把瞳瞳留在身邊,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

    原本,是不想讓瞳瞳姓顧的,畢竟,在這之前,她沒想過和誰分享女兒。

    可和瞳瞳相比,姓氏就不顯得那麼重要了,若是顧愷真要和她爭奪撫養權,她不知道能有幾分把握,顧家的勢力,不是她能比的。

    顧愷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她相信,惹惱了他,他一定會和她搶瞳瞳。

    “那早上,是怎麼回事?”

    溫然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對黎恩,她是真的沒有好感,特別是在他兩次對她哥哥動手之後,溫然已經很討厭黎恩那個人了。

    “黎大哥聽說瞳瞳要跟顧愷姓,就惱了。”

    說到這個,白一一的聲音裏,透着三分歉意。

    “一一,有句話,我說出來,你可能會生氣。但我還是想說,你和那個黎恩別走那麼近,他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

    溫然眉心輕輕蹙着,在心裏思考着,用什麼詞來表達自己對黎恩的感覺。

    白一一怔了怔,想到顧愷的警告,她忍不住笑了:“然然,你和顧愷不愧是親兄妹,是不是因爲黎大哥兩次對你哥哥動手,你很討厭他。”

    溫然搖頭,思索着說:“不是,在他和我哥打架之前,我就覺得他怪怪的。一一,你知道黎恩之前調查瞳瞳身世的事嗎?”

    “那天,黎大哥跟我說了。”

    瞳瞳伸出小手掀白一一的衣服,她笑了笑,掀起衣服喂她。

    “幾個月前,黎恩約我見面,告訴我說,等他查出瞳瞳的親生父親,一定不會放過對方。那時,他還不確定是我哥,後來,他在公衆場合對我哥動手,今天,又是醫院……一一,黎恩給我的感覺,就像你爸爸當年給我的感覺一樣。”

    最後這句,溫然說得有些遲疑。

    黎恩是傅經義的學生,他跟在傅經義身邊許多年。實際上,溫然一直奇怪,傅經義入獄,黎恩爲什麼能全身而退。

    他難道真的一點都沒參與過嗎?

    白一一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臉色,微微變了變。

    傅經義是個禁忌,不管是顧愷提起,還是溫然提起,白一一都會覺得內疚。

    “一一,你懂我的意思嗎?”

    溫然抿了抿脣,輕聲問。

    白一一點頭,“我懂了,你是怕黎大哥像我爸當年一樣,因愛生恨,做出偏激的事來,對嗎?”

    “嗯,我只是覺得,黎恩的眼神有些陰冷,他每次看我哥的眼神都帶着恨意。要是,因爲瞳瞳的關係,你和我哥起了什麼爭執,黎恩難免會做出一些偏激的事來。”

    就像這兩次,他對顧愷動手一樣。

    “然然,你別想太多,顧愷現在答應了不和我搶瞳瞳的,我也準備答應他的條件。以後,相安無事,黎大哥不會做些什麼傷害顧愷的事的。”

    “但願吧。”

    溫然脣邊泛起一抹溫和地笑。

    她可不希望哥哥,或者顧家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白一一答應她哥哥的條件時,有終身不嫁。

    這一點,黎恩就會怨恨在心的。

    **

    墨修塵是和顧愷一起來的。

    瞳瞳喫着母乳睡覺,已經成了習慣,她睡着後,白一一剛把她放到牀上,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白一一詫異地眨了眨眼,走過去開門。

    看見門外的人是顧愷和墨修塵,她抿抿脣,轉身返回病房。

    顧愷挑了挑眉,和墨修塵一起走進病房,墨修塵大步走到溫然面前,關切地詢問她累不累。

    顧愷則是站在幾步之外,眼神溫和地看向牀上睡着了的瞳瞳,視線停落在她身上,他不禁有想起瞳瞳用小手撫摸他嘴角的傷,心裏又泛起一層細密的暖意。

    都是女兒是小棉襖,這話看來一點不假。

    白一一見顧愷看着瞳瞳,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淡淡地說:“你昨晚提的條件,我都答應。”

    聽見她的話,顧愷收回視線,轉頭看着她。

    白一一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目光勇敢地迎上顧愷如潭般的深眸,脣瓣輕輕地抿成一線。

    溫然和墨修塵只是安靜地看着他們兩人,並不插話。片刻的沉寂之後,顧愷淡淡地勾脣,似笑非笑地說:“既然你答應了,那就這兩天抽個時間,把瞳瞳的戶口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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