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什麼?”

    陸之洐受不了墨修塵故意放慢的語速,打斷他,迫切地想知道。

    墨修塵看他一眼,眉宇間故作沉思,嗓音低沉的說:“當初白一一未婚生女,傅經義說過,查出那個男人,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到這裏的時候,墨修塵和陸之洐同時看向顧愷。

    顧愷臉色變了變,五官線條一瞬冷硬,“傅經義臨死前不是答應瞭然然嗎?”

    墨修塵眼裏劃過一抹冷意,“傅經義答應然然的時候,並非答應的不報復,只是說調查清楚了之後,再決定。”

    顧愷抿緊了脣,“你的意思是,黎恩其實心裏一直在計劃着報復的,特別是他知道了瞳瞳的父親是我之後,他覺得自己應該替他老師報復?”

    “嗯,準確的說,是因爲白一一對你的態度。”

    陸之洐聽了墨修塵的話,忍不住接過來說,“剛纔黎恩對白一一的惱怒,實際上,一部份可能因爲他的心虛,才假借聲勢,另一部份原因,就是因爲白一一對你,比對他好。”

    “白一一對我比對他好,之衍,你哪隻眼睛看見的?”

    “兩隻眼睛,剛纔白一一的回答,你不覺得是在故意撇清你嗎?”陸之洐忽然笑了,繼續道:“白一一說,不是康寧醫院,是別的醫院,雖然她只是在解釋事實,但是,她潛意識裏,是在撇清你。不想讓黎恩覺得她是因爲你的事,才關心,去質問他的。”

    顧愷眸子裏染上一絲沉鬱,“白一一隻是在闡述事實,不是幫我,你們的想像力太豐富了。我只承認一點,就是黎恩在替傅經義報復。只是我很奇怪一點,他恨我,爲什麼要陷害阿錦。”

    “他表面看着是在陷害阿錦,實際上,是對你的輕蔑和鄙視。他知道,溫氏藥廠一旦出事,你不會袖手旁觀。而且,這種情況,你和爸都必須出面,你們要是找不出原因,阿錦就會身敗名裂……”

    墨修塵語氣沉鬱,英俊的眉宇間籠罩着一層陰雲,那雙深邃如潭的眸子裏,閃爍着睿智和冷戾。

    他沒想到,黎恩進了那裏面,還能報復。

    “我先打個電話。”陸之洐臉色變了變,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

    白一一回到藥廠的時候,溫錦正送專案組的人離開藥廠。

    那些人上了車,溫錦看着他們的車開遠,才和白一一一起進了廠門,朝寫字樓走去。

    “一一,辛苦你了,黎恩有沒有爲難你?”

    溫錦上午就回了廠裏之後,一直各種忙,中午飯都還沒喫。直到剛纔接了顧巖的電話,說已經找出了原因,可以先救了那兩個病人。

    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最重要的,自然是人命。

    他把情況告訴專案小組的人,他們決定先去醫院,於是,有了他送他們離開這一幕。

    白一一眸子閃了閃,雲淡風輕地回答:“我只是跑一趟而已,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溫總,那幾個人,今天一直在咱們廠裏嗎?”

    如此緊要的關頭,白一一對於自己幫不上忙,還耽誤工作是深感歉意的。

    溫錦點頭,兩人一起走進寫字樓,踩着大理石臺階上樓,溫錦平靜地說:“早上,他們跟我一起來的廠裏,在他們的監督下,今天下午把剩下那藥品,全部做了檢測……”

    “昨天的結果出來了嗎?”

    白一一眉眼間浮起一絲擔心,偏頭看着溫錦。

    “昨天那批沒問題,也許,有問題的,只是醫院裏的藥品。”

    溫錦俊眉微微蹙了起來,如果只是那裏的藥品出了問題,那等於縮小了範圍。

    白一一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只是醫院的藥品有問題,是不是有可能,那些人在醫院動了手腳。可以縮小範圍,重點排查醫院?”

    “嗯,我和之洐通過電話,他已經去了醫院。查案這種事,我們幫不上忙,只能靠警方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只能等嗎?”白一一有些着急地問,如果什麼都不做,只是等,會不會太被動。

    “不,我們做我們能做的事,顧叔叔已經找出了原因,那三人之所以手術中出問題,是因爲……”

    兩人說着話上到二樓,白一一跟着溫錦來到他的辦公室,溫錦把詳細的情況說給她聽。

    聽完之後,白一一臉上浮現一抹蒼白。

    沉默了好久,她纔開口,“溫總,這麼說來,真是黎恩嗎?”

    溫錦看着她眼裏的矛盾和失望等複雜情緒,溫和地說:“一一,目前沒有證據,這只是我的猜測,黎恩的嫌疑很大。”

    他們認爲是黎恩,但若是找不到證據,所有的猜測都毫無意義。

    這是一個講凡事講證據的社會,要是找不到證據證明那是陷害,揪不出真正的兇手,溫錦就必須扛下所有的責任。

    “溫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白一一抿抿脣,忽然道歉。

    溫錦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一一,你別胡說,這關你什麼事?”

    白一一垂眸,纖長的睫毛遮去眼裏的難過和自責,視線落在不知名的某處,內疚地說:“關我的事,黎恩之所以會報復,是因爲我和你們走得近。傅經義雖然是他的老師,但其實,他們一直親如父子。”

    溫錦眸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安靜的辦公室裏,只有白一一的聲音在停頓了兩秒後,又繼續:“傅經義恨了顧院長一輩子,雖然在最後他大發善心的救瞭然然一命。其實,他對顧巖的恨,並沒有放下。”

    “你怎麼知道?”

    溫錦眸子一眯,斂了神色,眸光定定地看着她。

    白一一脣邊泛起一絲苦澀,聲音裏的內疚和自責更深了一分:“他入獄後,我去見過他一次。從他的言語中,我得知,他一直想讓顧院長身敗名裂。”

    溫錦臉色沉了一分,五官線條籠上一層陰雲,聽着白一一說:“不僅我阻止過他,然然也阻止過他,我知道,他答應瞭然然,不再報復顧院長。但他之前保全黎恩,是爲了讓他繼續他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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