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不等安琳開口,安媽媽又換上一副語重心長地口氣,“琳琳,現在阿牧他爸受傷,他一直守在醫院,一定很辛苦。你要儘可能地替他分擔一些。”

    “媽,我有替他分擔啊。”

    要不是因爲他父親受傷,她怎麼可能每天給他送飯。

    那件事,還沒有翻篇呢。

    “阿牧不是那種沒有心的男人,你對他好,他一定能感覺到,也會以同等的好回報你的。”

    “琳琳,不是每個人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和自己初戀結婚.”

    安琳垂眸,視線停落在媽媽的髮絲上,聽着她繼續說,“不管阿牧之前怎樣,他現在,和你是夫妻,要過一輩子的人。”

    “媽,我知道。”

    安琳抿抿脣,忽略心裏泛起的某種情緒。

    難怪世上那麼多夫妻寧願湊合着過,也不離婚。

    實在是因爲,離婚太過麻煩。

    都說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離婚,也亦是。

    “你知道就好,別看你表姐和姚德緯離婚,姚德緯給了她一大筆錢,還把公司股份給了她一半,甚至名下兩幢別墅也過戶給了她,可錢財再多又怎樣?”

    安琳驚愕地睜大了眼,“媽,雖說錢財是生外物,但表姐和姚德緯的婚姻,是對方辜負了她,給她那些,是應該的。”

    “應該?”

    安媽媽不以爲然,“以前我也覺得,可後來,我覺得並非那麼簡單,他們離婚不久,姚新民就被查,姚德緯肯定也會牽扯進去……”

    “媽,你的意思是?”

    安琳手下動作停了下來。

    安媽媽輕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真以爲媽老糊塗了?”

    “媽,你說什麼呢?”

    安琳裝傻。

    “你跟我聊你表姐,難道不是想知道姚家的事?阿牧他爸受傷,背後下手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有一點不會錯。”

    “什麼?”

    “他擋了誰的路,誰就想除掉他。”

    安媽媽輕嘆口氣,“我聽你爸說,他已經在開始查姚新民了,這案子查下去,就像是拔了蘿蔔帶出泥。”

    牽扯得太寬了。

    安琳一臉驚訝,“媽,你也懷疑姚家?”

    “如果不是你問你表姐,我是不曾懷疑的。老覃這輩子沒少得罪人,可以說,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

    安媽媽感嘆地道:“但你一回來,就跟我聊你表姐,還繞着彎的問,她離婚時,姚家給了他些什麼補償。與其說我懷疑姚家,不如說,我瞭解自己的閨女。”

    “媽,你真不愧是我親媽。”安琳抿抿脣,輕聲說,“這事你可別說出去,我不是隱瞞你和我爸,是不想你們牽扯進來。”

    “我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麼,我能不清楚?”

    安媽媽怪嗔一句,又說,“聽說唐漾昨晚就回來了,他是不是查出線索了?”

    ***

    安琳本打算在家陪她媽媽喫晚飯,但下午五點,覃牧的電話就打了來。

    “安琳,你怎麼沒在家,去哪裏了?”

    聽見覃牧的話,安琳微微一怔,淡淡地回答,“我回了家看我媽媽,你回家了?”

    “嗯,我送媽回來,晚上不讓她去了。”

    “我一會兒就回去。”

    覃牧定然是不可能一直在家的,他送覃母回來,一會兒還得回醫院,安琳不用等他開口,便體貼地主動說回家。

    “琳琳,是阿牧找你嗎?”

    她一掛電話,安媽媽就關心地問。

    安琳點頭,“他送我婆婆回家了,媽,我本來想再陪你一會兒的,現在不行了。”

    “這是什麼時候,你不用回來陪我,明天我叫你表姐來家裏喫頓飯,你明天中午過來吧。”

    ***

    覃家

    安琳一進客廳,便聽見沙發裏傳來覃牧講電話的聲音。

    是和顧愷通話。

    她走到沙發前,覃牧和顧愷剛好講完電話,“媽呢?”

    客廳裏,沒有覃母的身影,安琳關心地問。

    覃牧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媽回樓上休息去了。”

    “你剛纔是和阿愷打電話嗎?”

    安琳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但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覃牧眸子垂了垂,語氣溫和平靜,“嗯,阿愷說,爸今天下午開口說話了。”

    聞言,安琳立即正色問,“好,爸有說,是什麼人給他打電話嗎?”

    “是一個變了音的男人聲音,想來還是有所顧忌,纔會變了音。”

    覃牧眸底劃過一抹冷意,五官線條也微微冷峻。

    “是姚新民?”

    她看着覃牧冷峻的臉龐,輕聲問。

    “不知道是不是他,但那個電話,是警告我爸,不許再查下去。所以,這事和姚新民逃脫不了干係。”

    覃牧話音微頓了一下,站起身,“我先回醫院,今晚你陪着媽在家吧。”

    “你去吧.”

    **

    與此同時,A市某別墅的二樓,書房裏,一名年約六十的男人正講電話。

    鑽進耳朵裏的聲音狠戾中,透着不容違逆的威嚴,“不論如何,都要在覃忠南醒來,開口說話前,一定要做掉他。”

    男人眼裏面上浮起爲難,“覃忠南的兒子覃牧根本不讓人探望他父親,覃忠南住的病房前,有特警輪流站崗,我們的人要進去,實在是比登天都難。”

    “比登天難,也要去做,你不會讓人把覃牧引開嗎?等覃忠南開口說話,一定會知道是你打的電話。”

    男人擡手抹了把汗,維諾地說,“我當時變了音的,他聽不出是我。”

    “就算聽不出你的聲音,覃忠南也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是你。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在覃忠南醒來前,你沒除掉他,那你就自己消失吧。”

    言下之意,若是除不掉覃忠南,就只能犧牲他了。

    男人臉色白了白,“我知道了,一定除掉覃忠南。”

    剛掛了電話,書房外,就響起敲門聲。

    “進來。”

    男人定了定神,吐出一句後,身子靠進椅子裏。

    進來的人,是一名三十歲出頭,表面看起來儒雅的男子,關上書房的門,他喊了聲“爸”,大步朝他走去。

    “德緯,我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男人看着走過來的年輕男子,聲音微沉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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