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

    出租車司機的聲音響在耳邊,車子緩緩停靠在路旁。

    姜惠手裏還捏着手機,心緒不知道飄到了何方,聽到出租車司機的聲音,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謝謝。”

    給了零錢,姜惠打開車門下車。

    夕陽從天際照射下來,頓時一股炙熱將她整個人包圍。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向天際,下一秒立即擡手遮住刺眼的光,剛纔是車裏太冷了……

    幾分鐘後,姜惠來到咖啡廳,一眼看見坐在臨窗位置的墨修塵。

    他半邊俊顏沐浴在被玻璃窗隔絕了炙熱的夕陽下,另一半邊臉上籠着一層淡淡的陰影。

    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似能一眼看穿人心般的銳利。

    對上他的目光那一刻,姜惠心頭驀地一顫。

    她下意識的抿了抿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墨總!”

    來到桌前,禮貌的問候靠在椅背裏的男人。

    墨修塵看了一眼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姜惠拉開椅子坐下,墨修塵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這讓她莫名的覺得緊張。

    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墨總,我臉上是有東西嗎?”

    “你認識齊建霖?”

    墨修塵不答反問,太過於直接的話語,不給姜惠一點點思考準備的時間。

    下一秒,姜惠臉色驀地蒼白。

    看着墨修塵的眼神裏有着,掩飾不住的驚慌和詫異。

    她忽然有些害怕面前的墨修塵,他神色平靜,語氣淡淡,整個人分明很優雅地坐在那裏。

    姜惠卻覺得,他周身釋放出來的都是令人心顫的寒意。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置身在冰窖之中,忍不住的身子發抖。

    大腦裏分明一團亂,卻又有什麼東西十分清晰地呈現出來,中午的時候,墨修塵的話,果然是警告。

    他早就知道了她是目的的接近於他。

    或許他一直在等着她有所動作,這次帶她來出差,並非因爲她特別,也並非因爲欣賞她的能力……

    墨修塵盯着她蒼白的臉色,溢出薄脣的聲音越發的冷了一分,“你不用思考怎麼騙我,只需要老實告訴我,你找齊建霖是因爲什麼事。”

    “……”

    “是和孟柯有關,對嗎?”

    姜惠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發現墨修塵知道的遠比她以爲的要多。

    墨修塵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姜惠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艱難的喊了聲,“墨總……”

    “你很好奇,我爲什麼知道你是孟柯派來的?”

    墨修塵冷笑,“從你第一次出現,我就知道你有問題,李詩瑤是孟柯的表妹,而你乾爹和孟柯的關係不簡單。”

    “可是,您爲什麼,認定是孟柯,而不是我乾爹呢?”

    姜惠茫然的看着墨修塵,她是有些聰慧,可是在墨修塵這樣心思縝密的男人面前,她那點小聰明不足爲奇。

    墨修塵是什麼人,童年的悲慘命運,讓他對任何人都防備。

    他是在那種爾虞我詐,陰謀重重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男人,有經歷過商場的殘酷洗禮,若是會輕易的被姜惠給迷惑了去。

    那他早八百年,就被肖文卿找來的那些女人給弄死了。

    “你乾爹雖然和孟柯不清不楚,但他和我沒有過節,瞭解我爲人的人,就不會弄個女人到身邊試圖迷惑我。他就算要討好我,也只會去討好然然。”

    世人都知道,墨修塵除了溫然,不可能愛上別的女人。

    所以那些往墨修塵身邊送女人的人,除非是腦子生鏽了。

    那種人,不用等溫然生氣,墨修塵就已經把對方給懲罰了。

    “就因爲我認識李詩瑤嗎?”

    姜惠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思考。

    “當然不是,這是孟柯出事後,李詩瑤就恨不得和他撇清關係,她不會幫着他。”

    “我說過,要討好我的人只會討好人,只有怨恨我的人,纔會把你這種人我身邊送。”

    一句‘把你這種人往我身邊送’,聽着姜惠耳裏,心頭像是被刺進一把刀似的,臉色刷地慘白。

    墨修塵說這句話時,那語氣是多麼的不屑。

    全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哪怕她長得像他媽媽,墨修塵並不對她有一點點的特別對待。

    “墨總,我並沒有要害您的意思,也沒想過要挑撥您和墨太太之間的感情,之所以進昊宸,那是因爲我一直很崇拜您。”

    姜惠站起身,一臉真誠的看着墨修塵。

    “齊建霖跟你說了些什麼?”

    墨修塵只想知道答案,不想和姜惠廢話下去。

    原本,他是想把姜惠帶來出差,給她機會,倒沒想到還真是給了她機會。

    原來孟柯給她的任務,就是讓她去見齊家父子。

    姜惠咬了咬牙,生硬地說,“孟柯從吳菁芳那裏聽說了一些,許多年前有關喬秀芸的事,他讓我去找齊家父子,給他們一筆錢,換他們,知道的內幕。”

    墨修塵眸色倏地凌厲,站在那裏的姜惠身子不受控制地發抖了起來。

    “所以,他告訴你了些什麼?”

    墨修塵修長的手指捏着咖啡杯邊緣,力度,寸寸收緊。

    阿鋒還真是有個好母親,他忽然替他覺得悲哀。

    有那樣的母親,還不如沒有的好。

    她自己不敢對付白筱筱,卻把那些事情告訴孟柯,雖然沒有全部告訴,他,告訴了孟柯,從誰那裏可以知道那些內幕真相。

    孟柯千方百計的想得到白筱筱,又怎麼會不去找到真相。

    而齊家父子,怕是一直因爲當年的事恨着洛昊鋒的。

    又有錢可收,他怎麼會不說。

    姜惠害怕這樣的墨修塵,是真的害怕,雖然墨修塵一直是冷漠示人,但也沒有此刻他凌厲的模樣來得嚇人。

    她的聲音都在結巴,“齊,齊建霖說,當年,吳菁芳爲了對付喬秀芸,找了一羣男人,別把她給毀了。而且……”

    說到這裏,姜惠已經不敢再說下去了。

    “而且什麼?”

    墨修塵的聲音,冷得像一把冰刀。

    姜惠心裏的害怕才凝聚,她不知道,若是墨修塵得知她已經把真相告訴了孟柯,會怎麼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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