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時家大門，鳳以澤立即問道。
他的聲音壓得低，走在前面和他們隔了幾步遠的墨陌等人聽不見。
葉湛眉宇涼薄地掃他一眼，看向前面和顧之瞳，覃清晴手牽手的墨陌。
薄毅的脣角抿了抿，加快步子上前追上她們。
顧之瞳一擡頭看見他，又轉頭看向落後幾步的另外三人，她眨了眨眼，猜想葉湛是要和墨陌說話。
便對走在墨陌另一邊的覃清晴喊了一聲，“清晴。”
覃清晴立即放開了墨陌。
墨陌看着她們兩人回頭去找後面那三人。
她沒有阻止。
只是安靜地站在夜色裏。
如水的眸子沉靜地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了大半個頭的葉湛。
他正好逆着光，英俊的五官格外立體，線條深刻，看她的眼神似乎透着三分深沉。
她把剛纔在時家老太太靈前說過的話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好像沒有什麼得罪了他的地方。
心念微轉，她淡淡地說，“我有些累了，就不跟你們一起去喫火鍋了，你們帶瞳瞳姐和清晴去吧，我回家看看梓奕。”
“我送你回去。”
葉湛沉默了下，沒有勸說她，而是尊重她的決定。
墨陌她們來的時候是坐他的車來的。
這會兒她要單獨回去，好像也只能坐他的車。
而且，就算她想拒絕也沒有機會。
葉湛說完，返回去對幾步外說話的幾人，“晉琛，你們先去火鍋城。”
“大哥，你們不去嗎？”
鳳以澤笑問。
一雙桃花眼眨着曖.昧的光。
葉湛丟下一句，“我晚點去。”
便沒了其他解釋。
唐晉琛不擔心葉湛要做什麼，只是朝墨陌的方向看了一眼。
顧之瞳和覃清晴相視一眼，也沒有提問。
——
車子上路，葉湛轉眸看向坐在副駕座，目光看着車窗外，像是在欣賞夜景的墨陌。
面向他的半邊側顏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一層瑩潤光澤，氣質沉靜，溫婉。
“你還在生氣時珍的那些話嗎？”
“……”
墨陌因他的聲音轉過頭來。
對上他溫潤的眼神，她搖頭，微笑地說，“和她那樣的人生氣有什麼意義，我沒有生氣了。”
葉湛輕輕挑眉，薄毅的脣邊勾起一抹淺弧，“確實，因爲她生氣不值得。”
“嗯。”
墨陌點頭。
不再說話，但也沒有再把臉轉向窗外。
而是靠在座椅上，眉目安靜，眼簾微斂。
“時棟樑剛纔怕不是真心答應讓時珍登報道歉的。”
頓了片刻，葉湛的聲音又低低沉沉的響起。
“他是礙於當時那麼多人和前兩天時珍的醜聞，所以纔不甘不願地應下讓他女兒跟我道歉。”
她擡眸，看着開車的葉湛，隨口問，“我剛纔那樣要求，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葉湛想也不想的說，“不過份。”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得到支持，墨陌眉梢眼角忽然染上明媚的笑，如一.夜春風梨花開一般的奪人眼目。
片刻後，她又稍稍收了笑，輕聲說，“若是換了別的女人說那樣的話，我或許會不計較。但時珍不行，她是時家的人，代表着時棟平和時棟樑的臉面。”
“不管傷了梓奕和害死安姨的兇手是他們中的誰，或者是他們兩個人都有份，時家都是我家的仇人。對時珍，我半點都不想留情。”
“說起來，這件事怪我，我不知道時珍會針對你。”
葉湛看她一眼，又轉頭看着前面夜色裏的路況。
“我聽說時珍想嫁給你，時昔也想嫁給你，看來以後我要離你遠一些。”
“多遠？”
葉湛嘴角勾笑，漫不經心地問。
墨陌輕笑，“能多遠就多遠，我這人最不喜歡惹麻煩，還好帝都和G市相隔千里。”
“……”
葉湛忍不住嘴角抽了下。
特別是墨陌臉上那越來越輕鬆的表情，和那些看見他就想撲倒他的女人完全相反。
“我從小就在部隊，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受異性歡迎。”
他還是爲自己解釋一句。
“怎麼可能？”
墨陌不相信地笑，打量着他那張令無數女人神魂顛倒的俊顏，“像時珍那樣對你癡狂的女人可能沒幾個，但我敢肯定，只要你肯給別人機會，你是極受歡迎的。”
“你是主持人，我說不過你。”
葉湛忽然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再討論下去，他在這個話題上也說不過墨陌。
因爲他確實受女性歡迎。
只是他性情涼薄，才讓一些異性不敢接近。
墨陌輕輕一笑，算是同意結束這個話題。
“你要是心情好了，那我們就去火鍋城坐會兒，你不去，顧之瞳和清晴兩人可能會擔心你。”
“我要是不去，是不是顯得很矯情，那就去吧。”
墨陌盯着他看了片刻後，笑嘻嘻地說。
剛纔她確實受了些影響。
但不是因爲生氣時珍的那些話壞了她的名聲，而是時珍的行爲，讓她想到了時家，想到了死去的安琳。
“不是矯情，而是你不去，大家都開心不起來。”
墨陌再次轉向車窗外，看了眼又回頭，“其實這條路不是回家的路是不是？”
“如果你要回去的話，前面轉彎就是，但我想你剛纔是心情不好纔不想去玩，心情好些應該就會去的。”
“所以，你剛纔把車開那麼慢，是這個原因。”
葉湛不置可否的笑笑。
他們到火鍋城的時候，比其他人晚了十幾分鍾。
卻也是正趕上了開喫。
包間裏，顧之瞳和覃清晴並沒有坐在一起。
因爲鳳以澤一定要男女搭配，所以顧之瞳的左右邊分別是唐晉琛和楚君銘，覃清晴的右邊是唐晉琛，左邊是鳳以澤。
葉湛和墨陌到得晚，沒有選擇的機會。
她只能坐在葉湛的旁邊。
偏偏，葉湛坐在了鳳以澤的旁邊，讓墨陌坐在另一邊。
這下子，惹得原本提出男女搭配的鳳以澤抗議，“大哥，你跟墨陌小姐姐換換，我要挨着她坐，不挨着你。”
“不想喫就結了帳回家睡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