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抖，手機滑落一半又被她慌忙的抓住。
惹得一旁的顧之瞳詫異轉頭。
她強作鎮定地神色恢復如常，緊緊地捏着手裏的手機，抿着脣，不說話。
昨晚才刪了葉湛。
早上起來，他既沒有再加她，也沒有發信息給她，或者是打電話給她。
她心裏當時其實是難過的，覺得他果然是半點都不在意。
這會兒冷不防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心跳無法控制地就亂了。
電話那頭的葉湛等了幾秒，一直聽不見她回答，他眸光黯了黯。
就在他以爲墨陌不會再搭理他的時候，墨陌開了口，淡冷疏離的語氣，把他完全當成一個陌生人。
“你在正好，你記一下墨馨的電話號碼。”
“墨馨是誰？”
葉湛的聲音似乎比剛纔多了一分沉鬱。
墨陌忽然笑了，笑容瀲灩明麗，心情極好的說，“墨馨就是上次在帝都被我瞳瞳姐和唐晉琛所救的那個女孩子，她說和你有什麼祕密要說，早上還問我知不知道你的聯繫方式，不巧我沒有了你的聯繫方式，我告訴你她的電話號碼，你自己和她聯繫吧。”
電話那頭，葉湛聽明白了。
聽着她輕軟愉快的聲音，他心口處更悶更堵。
她刪了他，說得如此坦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涼涼地回拒，“不必了，我不認識她，沒有什麼話需要跟她說的。”
“那好吧，就當我沒說過。”
墨陌說完，把手機還給顧之瞳。
隔着電話，葉湛像是知道她要把手機還給顧之瞳似的。
他的聲音染上一抹情緒地喊，“陌陌。”
墨陌心跳一頓，伸到一半的手停了下來。
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還有事嗎？”
“昨天那個毒鷹逃走了。”
葉湛的聲音平靜下來，語氣裏沒了剛纔喊她名字那聲的異樣“情緒”，卻正色了三分。
墨陌不明就裏，“……”
“據我之前得到的消息，他很會易容，喬裝，這會兒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帝都……你這段時間小心些。”
墨陌的心因爲葉湛幾句話泛起一股酸澀。
她脣.瓣抿得越發的緊了一分，“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那頭安靜了幾秒。
墨陌隱約聽見椅子挪動的輕微聲響，以及腳步聲，接着是關門聲。
她的心跳在這一連串的輕微聲響裏慢了兩拍。
“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我就把手機還給瞳瞳姐了。”
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寂。
墨陌生硬地問。
“沒事了。”
“……”
墨陌猶豫了下，直接電話掛斷，把手機遞給顧之瞳。
顧之瞳打量地眼神盯着她，脣邊揚起曖昧的笑。
墨陌蹙起眉，悶悶地說，“我失戀了。”
“葉湛？”
顧之瞳雖然猜到墨陌和葉湛之間可能有些不尋常。
她剛纔從接過手機就不正常了。
可沒想到，她會來一句，失戀了！
真是驚訝呀她。
墨陌自嘲地笑道，“其實不是失戀，是單戀，還沒戀就結束了。瞳瞳姐，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葉湛這個名字啊。”
“他拒絕了你？所以你因愛生恨，惱死他了？”
顧之瞳樂呵呵地問。
“沒有同情心。”
墨陌瞪她，小.嘴噘得老高。
顧之瞳笑着伸手抱住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哄道，“我的好妹妹，姐姐同情你，心疼你，回頭給你找個比葉湛好一百陪的。你之前不是說過，你的擇偶標準是不出G市的嗎？就憑這一點，他就出局了，你還有什麼好難過的。”
墨陌悶笑。
其實對葉湛不過是動了心而已。
又不是愛得沒了他活不下去。
她瀟灑地笑笑，“我一定要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
“要是找不到呢？”
“那我就不終身不嫁。”
墨陌發狠的樣子，逗得顧之瞳大笑。
墨陌見她笑，也覺得自己挺可笑了。
跟着笑了起來。
“既然他出局了，就別再想他了，刪掉他所有的聯繫方式，把他從你的記憶裏徹底清除。”
“已經刪了。”
墨陌見顧之瞳和自己的想法一樣，心情又舒暢了。
原來還覺得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矯情，被葉湛拒絕了就刪掉了他，好像再也不願意見到他聽到他的一切似的。
“那我們回包間喫飯去。”
顧之瞳拉起墨陌走出洗手間。
——
帝都。
離開包間的人不是葉湛，是唐晉琛。
他聽見葉湛對墨陌說起毒鷹的時候，眼睛眯了眯。
思忖了下，乾脆起身走了出去。
包間裏，葉湛看着被掛斷的電話發怔。
他剛纔對墨陌說的那些話，並非假話，毒鷹確實善於喬裝，易容，如今人是否還在帝都內，他們不敢保證。
可讓墨陌小心些，是否有些多餘。
墨陌不過是昨天在他車上坐過。
不可能因此就成爲毒鷹報復的對象，毒鷹的目標是他。
爲了報復他，不惜出現在帝都……只因之前兩次的襲擊都沒能奈何得了他。
葉湛知道，之前那兩次自己遇襲，都是毒鷹所爲。
他把唐晉琛的手機放在桌上。
拿起自己的手機。
點開微信，盯着昨晚沒發現出去信息的界面，手指點擊加好友提示。
想了想，編輯了一條“毒鷹見過你，爲了安全起見。”這是請求加好友的理由。
這樣應該是最好的解釋。
他想，墨陌不是不講理的女孩子，看到這個理由，應該不會不通過他的好友請求。
發送出去後，他心裏隱隱有着緊張。
可能墨陌沒有看手機。
他的加好友請求發出去像是石沉大海，等得焦躁，都沒等來她的迴音。
身後，響起包間門把被擰開的聲音，葉湛把手機放到一旁，又把唐晉琛的手機推到他的位置上。
他拿起筷子夾了菜喂進嘴裏，才擡頭看向落座的唐晉琛。
對方看了眼自己手機，問，“這麼快，你和陌陌說完了？”
他漫不經心地回答，“說完了，你要是和顧之瞳還有話沒說完，就一會兒自己再撥過去。”
唐晉琛挑了挑眉，身子前傾的兩隻手肘撐在桌上，探究地看着葉湛，“你剛纔怎麼跟陌陌提起毒鷹了，她要是因此害怕可不是什麼好事。”
“會嗎？”
葉湛頓了一下，淡淡地問。
唐晉琛分析道，“她一個女孩子，在連續兩天的驚嚇之後，你又告訴她毒鷹怎樣怎樣，說得因爲見過她就會找上門去報復她似的，她會不怕嗎？”
葉湛忽然擡眸看着他。
幾秒後。
他垂下眼瞼，視線落在桌上的某一盤菜上。
像是在沉思。
半晌，他幽幽地說，“也許，她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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