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瞳上前兩步，淺笑着問墨陌。
那淡然淺笑的模樣，好像並沒有受剛纔之事影響。
這讓墨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更加心疼顧之瞳。
墨陌雖然不是醫生，但她從小到大沒少往康寧醫院跑，又因爲外公，舅舅，和瞳瞳都是醫生。
在醫患關係緊張的當下，很多人對醫生不理解，只知道一味的要求，並不知道體諒。
瞳瞳入職婦科這幾年，墨陌就見過好幾次，產婦，孕婦的家屬無理取鬧。
“瞳瞳姐，下次再有那種人你不要對他們客氣，就像唐止弦說的一樣，讓他想哪裏死就哪裏死去，咱們是人不是神，不要總是委屈自己。”
墨陌覺得，唐止弦剛纔的話雖然有些無情。
或許在某些人聽來，還會覺得他做爲醫生不該說那樣的話。
但他是對的。
顧之瞳轉頭看了眼正在簽字的張光，搖頭說，“我沒事，都習慣了。”
“我心疼你。”
“有你心疼就夠了，不管別人怎麼想。”顧之瞳笑得燦爛，若是沒有一顆堅如鋼筋水泥土的心，她怕是早就哭鼻子了。
“晚上我們一起喫飯。”
知道顧之瞳還有手術，見張光簽完了字，墨陌也不再耽誤她的時間。
顧之瞳笑着點點頭。
——
帝都。
射擊場，葉湛教完季子宸，就讓他自己練習。
季子宸以前跟他父親學過，小男孩人很聰明，經葉湛這一教，練起來有模有樣。
“葉湛，你喝杯水。”
季安芸端着水杯站在葉湛身旁。
微仰着臉，笑意溫柔地望着他。
葉湛其實剛纔就注意到了她走來，只是目光一直注視着季子宸，沒有轉頭。
聽見她說話，他才轉頭視線掃過她手中的水杯，伸手接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季安芸衝季子宸做了個鼓勵的手勢，也跟着他走到一邊坐下。
“我剛纔給墨小姐打過電話，加了她微信。”
季安芸溫柔地看着葉湛，溫柔地說。
葉湛不緊不慢地喝完水，把杯子放到桌上，才擡頭看她，“以澤給你的號碼？”
“嗯，鳳以澤說墨小姐是很好的女子，我就想跟她認識。”
“……”
葉湛不說話，只是眉梢輕挑了下。
季安芸臉上笑得溫柔婉約，聲音一直輕輕柔柔的，“墨小姐人真的很好，對了，我一直沒問，你和墨小姐也很熟嗎？鳳以澤和墨小姐就很熟的樣子。”
葉湛轉頭朝季子宸看去，“她要是不好，怎麼會救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兩個小孩子。”
季安芸眨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怔忡。
遠處，鳳以澤講完電話走過來，在葉湛另一邊的椅子前坐下，看看葉湛，又看看季安芸。
“大哥，我有事想先走？”
他試探地說。
怕葉湛不高興。
葉湛還沒開口，季安芸便歉意地道，“鳳以澤，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今天耽誤了你這麼久的時間，不能再讓你耽誤了正事。”
鳳以澤淡淡地笑笑。
不理會季安芸，堅持要徵求葉湛的同意。
主要是覺得他大哥這些天都有生理期現象，他這個當小弟的，不能不多關心着。
“你有事就先走吧。”他的聲音淡得令人不舒服。
鳳以澤心想大哥的心情又不好了。
他伸長脖子去看，見葉湛修長的手指正下翻朋友動態。
他下翻的速度不快，畫面正好停留在季安芸發的那條動態上，比之剛纔，多了一個墨陌的點贊。
葉湛英俊的眉宇間多了三分溫涼，眸底色澤暗了暗。
擡頭，見鳳以澤還坐着不動，他皺眉，“怎麼還不走，你不是有事嗎？”
“大哥。”
“趕緊去。”
“好，那我先走，晚上一起喫飯？”
鳳以澤站起身。
葉湛看向正專注練習的季子宸，眉間泛着思索，似乎是在考慮季子宸要練習到幾點。
季安芸微笑地接過話，“晚上我請你們喫飯吧，中午那頓便飯是感謝你們救了果果和子宸的。葉湛你願意教子宸，我都不知道怎麼感激你纔好。”
葉湛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他淡淡地掃一眼鳳以澤後，按下接聽鍵。
同時，起身，走到幾步外去接電話。
“阿湛，毒鷹放出話了，說要用五千萬買你的命。”
電話那頭，唐晉琛的聲音嚴肅的傳來。
葉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在他眼裏，老子就只值五千萬？”
唐晉琛嘴角抽了抽，“五千萬還少？看這情形，毒鷹怕是還在帝都的。阿湛，你這些天小心些，還有……”
“還有什麼？”
唐晉琛突然住了嘴，欲言又止。
“沒什麼……你這會兒還在射擊場？”
“嗯。”
“那沒什麼事了。”
唐晉琛說完，就徑自掛了電話。
葉湛返回椅子前，鳳以澤正在問季安芸，晚上是不是還要去她家裏喫飯。
季安芸看見葉湛走過來，便笑着問他，是去家裏喫，還是在外面喫。
鳳以澤眨了眨桃花眼。
季安芸這是喜歡他大哥啊。
他這個外人，一眼都看出來了。
大哥肯定不會不知道吧。
葉湛對季安芸的溫柔和愛慕視若未見，整個人好像突然間就疏冷了下來，“晚上的飯不能吃了。”
“爲什麼，你有事嗎？”
季安芸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了。
“是啊，大哥，爲什麼？”
鳳以澤關心地看着葉湛。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對鳳以澤說，“毒鷹散了消息，要用五千萬買我的頭。”
鳳以澤和季安芸同時睜大眼睛。
葉湛把季安芸的震驚看在眼裏，淡淡地說，“爲了子宸的安全，你讓季老再給他另找個老師吧。”
“子宸不怕的。”
季安芸聽他說不再教季子宸，心裏一下急了，“葉湛，那個什麼毒鷹是什麼人，不管他是什麼人，你總不能因爲他都不生活了。而且，我也不害怕，晚上我請你們喫飯。”
“大哥？”
鳳以澤的情緒受了影響，緊張地說，“毒鷹敢散播消息，那肯定是真的想要你的命，你以後可要更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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